咚。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觉得异常疲惫。也许是因为被彩萱他们给打搅了,还是这几天没好好休息,还是……
……还是和梓晴对话之后感受到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呢?
我不知道。
现在不管是谁的事情,我都没有想要了解的理由和必要,因为再这样了解下去,到最后我会、我会忍不住刺伤自己。
知道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意味着你要承担很多比其他人更多的事实,而这份事实,会不知不觉地变成一种责任、或者说是义务,逐渐地融入你的脚踝,把你拖向深渊。
……
我真是奇怪。
为什么会去纠结这样的事情呢?
明明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但是现在却……对这次的旅行感到不安。
唔……
为了掩盖自己的痛苦,我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但是很可惜。
这样的动作并没有让我从中解脱开来,反而更加地痛苦了。
“我是傻瓜吗?这样蒙住可是很闷的啊。”
和外面相比,被子里面的氧气急速减少,让我的胸口感受到了将近崩溃的挤压。
“唔!”
终于受不了了。
我用力把被子掀开来,此时一股冷风吹过来,让我再次感受到寒意。
夜晚,尤其是这座城市的夜晚,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
无论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
我始终都觉得这里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异界,因为白天是那么的温暖和阳光,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希望和活力。
可是夜晚不一样,夜晚是死神的地盘,那么出现的毫无疑问就是死亡、病痛和瘟疫。
我知道的。
曾经一个月以前,我也体验过在夜晚的医院生活的问题。
那毫无疑问,是死神的空间。
就好像是在挑选晚上的夜宵一样,寒冷的空气从我们的头上拂过,钦点着今晚的晚餐。
今晚的……晚餐。
是哪个倒霉蛋呢?
被送去地下的人。
“唔……”
突如其来的强烈呕吐感涌上我的喉咙。
这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特别的疾病,而是单纯对死亡的恐惧而已。人的大脑是非常笨的,不管是发生什么问题,都是用呕吐和晕倒来解决,就好像是鸵鸟感觉危险之后把头埋在沙子里一样。
愚蠢。
但这就是人的本性,能正面面对自己的危险和弱点的人,才是勇者。才是一名正常的人。
然而已经成年的我,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半吊子。
为了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又再次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又开始燥热起来了。
好烦啊!
“呜啊!”
我因为烦躁而坐起来,不行,再这样下去……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忍受不了自己的心跳而自杀的。
扑通……扑通……
看吧,这富有规律的节奏已经让我相当烦躁了。
我为了不听下去,而选择了去客厅。
那里……应该能够让我好一点。
吱……
从我长大以来,这间房子就已经存在了。
所以发出一点老旧的声音,我还能理解,可是,今天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
显得格外地响亮。
夜晚的客厅,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原因很简单,就只是单纯没人在。因此也就不需要这些东西而已。
不需要灯光。
没人在的地方不需要灯光。
那一份寒冷和医院一样。
我原本,就想要发抖一样战栗在那里。
但是眼前看见的景色让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她……在那里。
明明来到这个家才没多久,但是她却让我觉得她好像和我一样是从这里出来的人一样。
为什么呢?那还用说吗?只是因为她做出了和这个家相符合的事情而已。
仅仅如此,就很简单地混入了这个家里面。
这样的人,让我怎么把她赶走呢?
哈……
我深呼吸了一下,稍微觉得有点精神了。
咚咚……
我慢慢走到客厅的桌子上,那既是饭桌也是茶几。
而坐在那旁边的梓晴,手上拿着的是酒。
来自于西方的酒,不是葡萄酒而是度数更深的洋酒。
还真是罕见,老实说我都没有在家里看到过这个东西,应该是老妈她藏起来了吧。
居然这么轻易地被她给找到了,怕不是这个家的所有秘密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吧。
……好恐怖啊,这个女人。
……
“呼……”
她闭上眼睛,头慢慢垂下来,靠在了她的手臂上面。
黑色的发丝沾到了她的脸颊上面,平常修正漂亮的黑色丝绸段,现在凌乱不堪。
仔细一看,她的嘴角上面还咬着头发。
看来不像是睡着了,而像是模仿自己醉了而已。
她的眼睛紧闭着,手按住自己的后脑勺,简直就像是在遮掩自己的头痛而已。
“嘶……呼……”
她发出了轻微而又平稳的呼吸声。
这不禁让我冷静下来。
只有一个人是不行的。
一个人是不能喝闷酒的啊,很容易醉掉的哦。
不管是谁,只要是呆在这种闷死人的环境里面,喝酒就是最大的禁忌了。
哈……
真拿她没办法。
……
闻得到女人的香味。
那是宛如茉莉花的清香,又好像是食物的味道。
诱人,这是我对她的印象。
真是的,你这家伙。
明明早就知道了,竟然还敢这么做啊。真是够过分的。
“喂。我说你啊,不要在这个地方睡觉好不好。”
为了让我自己恢复原状,也为了她不要熬夜,我决定叫醒她。
轻轻地摇晃她的身体。
但是她的身体、比我想象得要轻得多。
虽然可能比彩萱要重个两公斤就是了。
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说这句话,要不然我到时候会死的很惨的。
“呼……啊……”
她终于肯起来了,一鼓作气伸懒腰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刚刚睡醒的猫。
说不定这家伙就是和猫一个种族的呢。
不管是独行也好,还是融入别的地方也好,看起来都太过于相似了。
“我说你啊,明明自己都在装睡,就不要在玩这种把戏了。”
“哎呀?你发现了?”
“这么明显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发现啊。”
“真无趣呢。我原本还想看看你慌张的样子呢。”
她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用眼角看着我的脸。
那宛如餐刀一般尖锐的视线让我不适,不过这也在这几天的训练里面慢慢习惯了起来。
真是过分。
明明我都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为什么我还要遭这种罪呢?
哈……
先把这种无聊的事情放在一边,这些酒的事情我还想问问她呢。
“我说啊,你这些酒是哪里买来的?”
“买来的?这样说也没错啦。我看你妈妈在橱柜里面放了不少的酒瓶,就选一些来装酒了。”
“等……你这些酒是哪来的啊!?”
你千万不要和我说是自己变出来的哦。
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擅自使用“法”和“术”可是重罪啊。要是这个是事实的话,她现在被抓紧大牢里面也是无可辩解的。
要使用这些东西,一般就需要考取执照,而且执照的种类也可以说是很丰富了。
根据人们能够认识到的,将“术”分为三个等级的水平考试,平常人们都是用初级和中级来创造物质生产力的,而更高的等级……则是被用来做研究或者是当做兵器,实质上都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曾经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有说到过,这些东西,“法”是最高的规则,“术”则是用来构造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就和随身携带的工具是一样的,那么工具都不会分等级,这些东西怎么会呢?
不过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社会的安全,才分出了这些等级吧。听说没有专门的执照,做这些事情都是要死刑的。
而在这个本来异能力就少的景特镇就是更为严格。
“所以?你要好好说清楚自己的酒是哪来的哦。”
“我自己买来的啦!这次只是为了下一次能喝,就多用了瓶子来藏的说。”
梓晴嘟起嘴,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呼……那就好,不用把自己的房东送上法庭真是太好了。
“好啦,那换我问你。你出来干什么?不是要睡觉了吗?”
“我就是因为睡不着猜出来的啊。”
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还需要问吗?
我用这样的眼神示意她,不过她冷淡的耸了耸肩,没有回答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是要出来夜袭呢。”
“谁会啊!?”
“不会吗?!”
“你在期待什么呀!?”
果然……这个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明白。
“嘿嘿嘿……”
她像这样白痴地笑着,反而让我心里起鸡皮疙瘩了。
……
……
“你害怕吗?”
“老实说,我可是相当害怕的。”
“真是不可思议,我以为你是不会害怕的。”
“想太多,好歹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啊。”
“我拒绝,一个女孩子是不会变成一个包租婆的。”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少啰嗦啊,你这个混蛋。”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开始抱怨起来了,连之前那种莫名的恐惧,也渐渐消失了。
“话说回来,你最近不是要去找一些关于陶瓷的作品吗?”
“是这样没错啦。”
梓晴很难得地,给我提出了建议。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小的陶瓷艺术作坊。”
“哦!那可是帮大忙了啊!”
要是有这个地方的话,那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出至今一来最好的作品!
“可是呢,我听说那附近有‘法’的东西存在哦。”
“诶?”
我的幻想感觉要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