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照射在我脸上的太阳使我清醒了过来,翻了个身,拿起放在床头柜的闹钟眯眼注视。
8:10,糟糕,已经是这个时间点了吗,不过今天好像是星期日,原来如此,不用上学吗,吓得我还下意识认为我不知何时又与筱雨吵架因过度悲伤而下意识地遗忘了呢。
还可以睡个回笼觉,不过再睡的话筱雨做好的早餐就冷了。
我极不情愿地离开了被窝。
来到了客厅,筱雨正坐在沙发上穿着单薄的家居服看电视。
我随手拿上一件外套盖在筱雨头上,“不冷吗?”
筱雨伸手将头上的衣服取下,回头嗔视我似乎在抱怨我把她的头发弄乱。
“我又不像哥哥,明明才进入秋天,穿那么多会得懒虫病的。”
你这个丫头又懂什么!我这是防范感冒的措施做的好好吗!
“已经立秋了哦,再过一阵就会变天了吧。”
“可温度还不低于20摄氏度吧。”看来是不打算听我的话了,筱雨扭了过头聚精会神地继续观看电视。
“说起这个,哥哥,早餐都要冷掉了啦。”连视线都没有转向我,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失礼了。
餐桌摆放的是一如既往的符合我风格的早餐,一盘吐司搭配纯牛奶是我一贯的早餐食谱。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我一边将早餐送入口中一边询问筱雨。
“没有,哥哥今天也没有吧。”
“嗯...虽然想解决早餐之后再睡个回笼觉,不过现在完全没有睡意啊。”
说起来,一到周末,我和妹妹意外地很闲啊,因为作业在周五晚上就很快解决掉了,两天的休息时间反倒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那待会陪我打会游戏吧。”将最后一块吐司塞入口中,我一边咀嚼一边走到电视机前从柜子里拿出游戏手柄将其连接电视机。
“啊!唔~”妹妹嘟起了嘴,“刚看到一半就被你关了。”
“反正你也是无聊打发时间的嘛,下次也可以看啊。”
“哼!”妹妹瞪了我一眼,“哥哥刚才的发言对女孩子得分率很低哦。”
“反正你是我妹妹,而且你不想和我一起玩游戏吗?”
“哼!谁愿意和你这自说自话的家伙一起玩啊!”妹妹闹别扭把头扭到一旁。
糟糕,调戏筱雨上头惹她生气了。
“抱歉,筱雨,原谅我吧。”
“听你的口气可没有半分反省的样子。”妹妹转过头白了我一眼。
“不过,算了,谁叫我是宽宏大量的妹妹呢。”
“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简直没有比筱雨更加宽容的妹妹了。”
“说...说过头了啦,不过,嘿嘿嘿。”被我夸了一句就上天了。
这家伙太好哄了吧?
“嘿嘿,就让这世界上最宽容的妹妹来陪你玩游戏吧。”她还上瘾了。
我们并坐在一张沙发上,然后由我选择玩什么游戏。
我心想着要避开那些粉碎友谊的竞技游戏的同时,看上了一款合作游戏,不过出于民主,还是询问一下筱雨想要玩哪款游戏。
“拳*。”
“......”一上来就意见不合,怎么办?
“我知道哥哥想要选择合作游戏,毕竟哥哥就这性格嘛,不过这次尝试一下竞技游戏如何?至于担心我们的亲情关系破碎,我们的关系怎么可能是仅仅一款游戏可以破坏的。”筱雨挺胸自豪道。
自家的妹妹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无奈只得同意。
“哼哼,但是单纯的竞技没有彩头是不配称之为竞技游戏的。”
你是从哪听来的这歪曲竞技游戏含义的流言的?
“所以我们来打赌吧。”
“我是国家的接班人,禁止黄赌毒。”
“哥哥!”筱雨嘟嘴嗔视我。
“okok,你想赌什么。”筱雨所说的赌自然不是那种意思,我坦率地放弃了继续逗弄她。
“输的人要听赢的人一个条件,啊,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筱雨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吧。”不过不愿意可以拒绝?这样一来不就没有任意意义了吗?也对,毕竟也只是说笑而已。
于是我们便进入游戏,选取自己的角色。
......
......
我在某些地方意外地很好胜呢,尤其是欺负妹妹这一块。
也说不定是因为赌约的原因,我本来想要防水的心思也消失殆尽,等到重拾这份心思后,发觉我第一场游戏已经完虐筱雨了。
“呜呜呜。”筱雨眨着眼睛望着我一副可伶的样子。
“why?”
“emm,你的技术好歹也是我教的,老师打败学生不是理所当然吗?”我装作思索的样子一脸沉重地说道,“你的进步潜力还很大。”潜意思是你现在很菜。
“唔,愿赌服输,你要我干什么哥哥?”
“......”一个可以命令筱雨的机会,这样说实在是太令人浮想联翩了,不过这可不是那么便利的东西,所以我要穷尽我的智慧想出对我最受益的那种方案。
正常人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想到跑腿这种事,但是,仅是跑腿简直是太俗了,想要什么东西根本用不着妹妹跑腿,而且,不仅如此,这种事还会大幅降低妹妹的好感。
没错!我想到一个绝佳的解决目前境况的方法,再怎么说明还不如行动来得快,看好了,这绝佳的解决方案!
“筱雨。”我深呼一口气,“坐到这里来吧。”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既提升好感又让自己舒服的方法,即使失败也可以当作玩笑的方案。
“哥哥...”筱雨瞪了我一眼,“你是变态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不...不过,我也也不是不愿意。”
你的声音都变调了,真的没问题吗?
筱雨通红着脸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又坐到了我的大腿上。
“哦,这样还真是有一种父女的感觉呢。”
“!!!”筱雨回头瞪了我一眼。
说,说错话了?
然后我们便开始了第二局游戏。
......
......
“啊啊啊啊啊!!!”我仰面长啸。
至于原因是什么,很简单,因为我第二场游戏被筱雨完虐了,明明第一场实力就是一只小菜鸡,第二场就像找了个代打一般,莫非这就是扮猪吃老虎?
“哼哼。”筱雨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为...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上演了第二次,虽然主角互换了就是。
“我就是深知哥哥的糟糕性格所以才策划了这么一场精心剧场,如果第一局就胜利的话哥哥肯定会翻脸不认人,但是只要给哥哥一点甜头尝尝,接下来我再完虐哥哥的话,这样才会有可能承认。”
“咳咳,筱...筱雨,我们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哼!”筱雨用力地揪我的大腿。
“啊唔!”
她用锐利的目光直视我,就像是在说你别想装傻。
“好好好,你停下啊呜,你想要我做什么。”筱雨在松开的时候又用力地揪了一下,真是痛死人了。
“......”筱雨却沉默着将背靠近了我的胸膛。
“抱...”她明明就贴近我,但是声音却细如蚊蚁,“抱我。”我还是她说第二次才听清了说什么。
“......”刚才因热闹气氛炒起来的心情迅速冷却了下来,说起来,好像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吧。
我从上俯视看到了她那赤红的脸颊。
“唉...”我叹了一口气作出了决定,伸出手环保住她的纤腰。
筱雨也微笑着靠在我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少女的清香以及娇嫩的身躯就在我的身前,筱雨全身毫无防备,这应该是让人情趣大涨的画面吧。
不过我却意外地没有半点邪念。
听着筱雨的在胸口的呼吸声,我最近浮躁的内心也逐渐安宁下来。
“谢谢了,筱雨。”我对着她的耳旁轻声道。
或许她是听见了,她嘴角的弧度翘的更高了。
......
......
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筱雨醒了过来,她沉默着红着脸走进厨房,我也活动着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种姿势而酸痛的身体。
之后我和筱雨便有如相约一般没有再提今早的事情,一如既往地吃完了中餐,等到我回到房间准备午睡时收到了一条信息。
“有空?我有急事,出来陪我转转。地点:琴海街12号路口。”寄信人是欧阳端。
这家伙,这么闲的吗?真把我当成打发时间的陪玩了?
不过我也半斤八两就是了,同样非常闲,就当打发时间算了,同时我也很好奇欧阳端这家伙邀请我出去干嘛?
我带上外套,朝筱雨的房间说了一遍“我有事出门一趟”,便出发了。
琴海街在我所居住的安夏区的东边,12号路口还是琴海街著名的商业街。
欧阳端孤僻的气场实在太显眼,所以我刚到便一下子从人群中找到了他。
他正双手插在裤袋里环视着来往的人群。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也注意到了我,开口道。
“说的好像你会预言术一样,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再等一会就回去。”
“这么说你专程出来就是为了与我见面?”我第一反应便是欧阳端遭遇了什么危难想要找我避难,不过仔细思考又觉得不对,毕竟我和他并不熟,而且他也不可能会相信我。
“差不多吧。”他又环视了一遍周围,“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谈话的好地方。”
“在茶馆订一间套间就行了吧。”我提议道,同时又想起了我和筱雨那次出门逛街的事。
他怀疑地瞪着我,“算了,就按你说的吧。”可能是觉得茶馆的套间不安全。
他的态度越发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过。”在我带路的途中,他突然开口道,“像我们这类人可能迟早要完,所以才要早点真情对待身边的人。”
“把们字去掉。”我下意识开口道,但又有些后悔,他说的们可能并不包括我,也许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呵。”他微微一笑,没在说话。
我们一路无言地来到了附近的一间茶馆并订好了套间。
“你确定这里没有监控?”一进套间,他就总是疑神疑鬼的。
“你太多疑了。”
“那么,”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你刻意找个没人偷听的地方想要说什么呢?”
“......”他先是沉默了一阵,“在此之前,我有个请求。”
“......”我保持沉默没有爽快地接下。
“我希望如果我入狱了你能好好帮我照顾霏霖。”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不想接下这种伤脑筋的复杂委托而已。
“拜托了。”他向我低下了头。
像他这种人究竟得到什么地步才会低头呢?姚霏霖的存在意义对他来说一定是占据首要地位吧。
“我尽力吧。”虽是这么说,我也并没有多大诚意就是了,只要在必要的时候帮上一把就行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谢谢。”他抬起了头,像是清楚我的底线在哪一般没有再对我强加要求。
“我打算过段时间就自首。”从他刚才那托孤般的态度我其实就已经猜到一点了。
“明明一直逍遥自在这么长一段时间?”
“那是我对霏霖放心不下。”他解释道。
“当然,这不是我逃避刑罚的理由。”他又马上补充了一句。
“我想问一句,你认为我迄今为止了解过几个人的性命?”
“难道你想说现在的受害者都不是你干掉的?”我下意识地觉得他是想为自己辩解。
“呵呵。”他苦笑了一声,“第一起事件的凶手是我,但是之后我都没有干过这种事了。”
“是吗。”我不置与否。
“最近事件的真凶找到了我,说是想要拉我入伙。”
“嚯?以你现在的态度来看,似乎是拒绝了他所以找我来安排后事?”这样一来,欧阳端的态度似乎可以解释的通,一直以来肆无忌惮的他居然也会这么畏手畏脚。
“还没,不过我打算拒绝他们。”看起来他的心中还残留着一丝良心?
“我预感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时间了,所以来找你安排后事这没错,不过还有一点,我想把心中的沉闷一吐为快。”潜意思就是他要想我诉说心中的苦水了?
真没想到我也会成为别人诉苦的对象。
“我整个人生中就只了解过两个人的性命,这两个都是无所事事、欺压他人的混混。”
“我第一次杀人是......”
......
......
......
......
第一次杀人是我15岁的时候,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其中的波澜简直占据整个人生中的2/3。
我的义母,也就是霏霖的母亲,为了救我而死于车祸后,义父便将此怪罪于我身上,而且也从此一蹶不振。
两度经历丧偶一定让这个老男人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吧,虽然我也有过同情他,不过自从义母去世,他对我的态度就从冷淡变化为了敌意,也有过通过殴打我获取**的时候,我对他的同情就全然变化成了恨意了。
虽然如此,他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监护人,我也不至于对此产生杀意。
不过他越发的变本加厉,不但不去正经地工作,还拿着我挣回的养家糊口的钱去吃喝玩乐,也因此我和霏霖挨饿了好几次。
好在之后我便学乖了一些,只要拿到工资首先便是解决食材问题。
霏霖此时已经完全粘着我了,在家里吵着要我陪着她,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洗澡。
说实话这有点糟糕,不过我耐不过她的眼泪攻法,而且她也非常害怕现在的父亲。
又过了一段时间,义父白天浑浑噩噩地出去晚上一身的酒气回到家中,只要心情不爽便辱骂我一顿有时心情太糟糕才会动手,曾经至少也会留点零钱给霏霖现在已经不打算留给我们半分钱了。
我只得委托给打工处的店长保管我的打工费。
不过万幸他现在只对我一人施展暴力。
又过段时间,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他已经开始在外面赊账、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而且脑子也越发不好使,上当受了骗将贷款的钱全输给了彩票上。
于是便总有人上门催债,我因此得知他欠的居然还是高利贷。
不过唯一的好事便是他因此经常不回家了,我撇清和他的关系后和妹妹倒也过得舒服。
意外却在之后的某一天发生了。
那天,义父久违地回到了家中,将我的晚饭一扫而空后便赖坐在座位上不起身了。
“霏霖,来,帮你爸爸揉揉肩。”他一脸微笑对霏霖说道。
霏霖躲在我的身后不敢看向他。
“你这么急,是那群催债的人追你吧。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马上离开这个家吧。”
“呸!”他吐了一口痰在地上,“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些什么,我已经跟他们谈好了,已经没事了。”
在我看来,他只是在硬撑而已,“你是发了什么疯才会上高利贷的当还去买彩票的?”
“你晓得个屁!”
“我的运气都这么差了,接下来肯定会转福,只是时候还没到而已!”
“霏霖,等等啊,你爸爸的福运过不久就会有的!”
这个人已经没救了,我是这么想的。
“开门开门!混账东西快开门!”就在他悠闲地抽着烟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霏霖,你先回我房间。”我摸了摸霏霖的头对她说道。
“别走!”义父突然叫道,“霏霖留下来看你父亲的威风。”
这家伙!还嫌霏霖看不惯你那窝囊样吗?
然后他便径直打开了大门。
“哎呀呀,是黄总派您来的吗?请进请进,屋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就是了。”
“哼。”那名明显一看就是混混染着黄发的混混瞥了义父一眼便大手大脚地进屋。
“我今天可不是来听你拍马屁的,快点还账。”说着他还肆无忌惮地环视着我家的房间,然后视线落在了我背后的霏霖身上。
我将霏霖护在身后让她藏的更隐蔽一些。
他的目光出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哎呀呀,您看我这房子怎么样?”义父便说便递给了他一支烟。
“般般子。”
“哈哈,黄总今天和我说了,我这房子可以抵掉至今为止所欠的所有贷款了。”
“我呸!”那黄毛吐了一口痰在义父脚下,“就你这房子,抵零头还差不多!”
“这!这就有点过分了啦。”义父刚开始还想发脾气但马上语气又软了下来。
看到这我已经知道了,那个黄总和这个小混混明显就是一白一黑专门坑害义父。
“算了算了,你这房子也就抵一半吧,伙计,不是说我没照顾你,这一半已经是我努力帮你争取到的了,待会你可得要好好感谢我。”
“可...可是黄...”
“黄什么黄,他算个屁,我们的上司可是梁总,他一句话就让姓黄的卷铺盖走人!还是说你不满意这个价?!”
“满意满意!”
“哼!”混混嚣张地笑了起来,“不过嘛,这抵全款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请您明示!”义父的眼睛发出闪亮的光芒。
“你看啊。”混混伸手指向了霏霖,“你不是有一个好女儿吗?”他朝义父邪魅地一笑。
“......”义父这次没有马上搭话。
“要我帮你引荐引荐吗,放心好啦,咱们俩老兄弟了,不收你引荐费,不过,取而代之第一次就由我来好好鉴定一下如何?”
“放...”义父握紧了拳头,“放屁!”
听到义父辱骂他,混混的情绪也不稳定起来,“T·M·D,你居然骂我?!”
“你...你等着!”义父回到厨房拿出了一把刀,“马上给我滚出去!”
“嚯呀?你以为拿刀就了不起了是吧?”被义父这么一激,混混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你!快点出去!”
“让我来告诉,你!刀!是这么用!的!”混混接近义父抓住他握刀的手一掰,用力把义父的双手往里推,刀尖也越发接近义父的胸膛。
“你这个该死的人渣!”
“嚯?!看来你是不想活命了?”刀尖继续向前挺近。
我收回前言,或许义父时常让霏霖看到懦弱的一面,但唯独今天,或许今天他给霏霖留下了一个父亲的印象。
我拿起桌上的饭碗,偷偷接近混混的身后,然后用力往下砸去。
“啊啊啊!你这个该死的小砸种。”混混一时松开了父亲的手捂着头痛叫道。
义父也奋起反抗,用刀划破了混混手臂的皮肤。
“该死!你是真的找死!”混混向后踹了我一脚然后一把冲向义父想抢过那把刀。
“松手!”但是义父紧紧握住刀柄不松。
我捂住疼痛的肚子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混混再也忍不住将刀一把推向义父腹部,刀尖深深地刺入义父的腹部。
“!!!”我倒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义父痛苦地嚎叫着。
“哈哈哈!叫你嚣张!”混混继续地用那把刀来回在义父的腹部搅动着。
恐惧直袭我而来,我的耳朵仿佛失去听觉一般,混混的大笑声、义父的嚎叫声、霏霖的哭泣声。
霏霖的哭泣声、霏霖的、霏霖、霏霖、霏霖。
“霏霖霏霖。”为了霏霖,要杀死他。
保护霏霖,保护,守护,反抗,杀死。
“啊啊啊啊啊!!!”我使出全身力气撞向混混。
“噢唔!”他跌倒在地。
拿起刀,冲到他面前,手起,刀落。
把刀拔.出来,然后,手起,刀落。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动作。
“哥哥!”
“!!!”霏霖的呼喊声唤醒了杀红了眼的我。
“爸爸!爸爸他!”
“霏霖...”霏霖手足无措的样子映入我的眼中。“报警...”
然后黑暗来袭。
......
......
“这似乎与分尸毫无关系?”欧阳端的童年我并不想发表什么感言,说到底我与他的关系也不过如此而已,也许我对他是有点同情,但我也不会自作多情地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擅自改变对他的态度。
“我本来就没有承认我是个分尸杀人狂。”他白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分尸还是在不久前,那种场面现在一会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
“所以说你不是快乐杀人犯?”
“谁是快乐杀人犯了啊,要不是为了湮灭证据我才不可能干这种事。”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原因是...林爱茜。”
我立刻回想起了林爱茜说过的英雄救美,我向欧阳端询问了这件事。
“我就长话短说吧,我在林爱茜家的饭店工作时听到了几个打扮时髦的男生对正在工作的林爱茜指指点点。你不会想听那种污言秽语的。”
“那样还不至于产生杀意吧。”
“没错,但是他们不仅说了而且还落实在了行动上,等我们一下班他们就向林爱茜搭讪,虽然第一次被我赶走了就是。”
“难道,林爱茜说的英雄救美...”我有种猜测。
“没错,就是我第一次为她解围,真的是,那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而且我自己本来也看这群混日子的家伙不爽。”他抱怨道。
“之后,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听到了那群渣滓的计划,说是要迷晕林爱茜然后...”“嘁!”说到这他似乎抑不住自己的愤怒。
“所以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干掉了他们其中落单的一人,回过神来才觉得这样不行,所以将错就错把他分尸了。”
“这就是你全部的罪行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叹息道:“是的。”
毫无疑问,欧阳端第一次杀人肯定是判定在了正当防卫的边缘,因为生命受到威胁再加之《未成年人保护法》使他免去一刑。
但是我并不清楚他第二次了结他人性命时的心情,或许那些社会人渣的确有应该去死的理由,但不管正义感再如何强烈也不会像小说中那样去打着伸张正义的口号清除他们,或许欧阳端是回想起第一次的遭遇所以情绪才失控也说不定,但也不至到非得杀了他们的程度。
到了这个地步,我仍不放弃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当时欧阳端的心思,说不定,或许他仅仅是想杀所以就杀了?
就像喝水一般轻描淡写、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地杀害了混混,等回过神来就只有简单的一句感想“啊,这个家伙死了吗?”,就像是打开了内心中那混沌无序的开关一般。
所以,才会有杀人狂集团邀请他加入?这样一来,确实能够解释得通。
然而,欧阳端与那群家伙不同,他并没有屈服于杀戮本能,又或许说他的杀戮本能只对特定的某些人群起作用?
是这样吗?我想把这些猜测全说出口证实一下,但话到口中又吞了回去,或许他当时的心情怎样他自己也不理解,而且我也并不是什么健谈者,实在是不好将这些猜疑客气地叙述出来。
于是沉默便降临下来,我们接下来就互无相关地独立思考着各种事情。
......
......
(姚霏霖视角)今天下午我向叔叔请假提前下了班,叔叔一脸有所预料的表情,还硬塞给了我很多零用钱。
昨天我回家便向叔叔询问了欧阳端前辈的行程,他告诉我昨天欧阳端前辈并没有来上班,真是的,欧阳端前辈的朋友居然欺骗我,而且欧阳端前辈还有意识躲着我。
说实话,欧阳端前辈的举动让我很伤心。
“小爱,振作振作!”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
“所以今天才要准备好礼物好好拜访欧阳端前辈哼哼!”既然欧阳端前辈躲着我,那我就主动出击!
为此还特意询问了叔叔欧阳端前辈的地址。
于是我刻意腾出了时间购买好了礼物,还准备了欧阳端前辈妹妹的零食,现在正在前往欧阳端前辈家的路上。
“中心街吗...好像听说最近很不安稳呢。”我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马上就要接近7点钟了,夕阳带来最后一缕阳光。
都怪我选礼物太花费时间了,磨蹭到这个时间点。
我四处打量着大街周围,明明还没到傍晚,但街上却没有几个人影呢。
根据叔叔告诉我的地址,依靠手机的导航功能,很快就找到欧阳端前辈的家了。
“欧阳端前辈生活这么拮据的吗?”眼前这个小区一眼看去就像是90年代的居住区一般,让人担忧其安全指数。
“记得欧阳端前辈的房间是302。”我一脚踏入这个小区,下一秒,忽然感受到毛骨悚然。
“恩姆,你应该就是欧阳端打工处的后辈吧。”一名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
他西装革履,满面微笑。
“是...是的。”但不知为何我的身体却不断为我发出预警。
“呵呵,是么。”
“那么可以让我把你分尸掉吗?”他一脸微笑地吐出危险的话语。
......
......
我和欧阳端解决晚餐问题后已是傍晚10点钟,作为宣告夜生活开始的时间点也不算太晚。
再走过一段路程,我们就要不约而散了。
说实话,杀人狂时刻在眼底下夜晚反而没有那么可怕了,果然,危险事物被摆上台面上终究能减少危机感。
好吧,这只是自作多情而已,类乎自我保护机制的误会。
“等等。”欧阳端出声叫停了我。
我满了半拍才回过神来停下了脚步,哎呀,最近我的危机感有待提升呢。
“有血的味道。”他嗅了几下,“从那边传来的。”指向了一旁的小巷。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到嗅觉器官上,确实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不过,小巷吗,那天夜晚的记忆重现在眼前,我对于小巷这个名词都产生了阴影,绝对是糟糕的事情。
最佳的规避方法就是装作一无所知地路过,不过就连欧阳端都比我积极,我还没提出提议,他就深入小巷了。
不得已,我只得跟上去,但愿希望乞求不是坏事。
“这里是绝佳的杀人地点。”听到他这么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了。
没有监控、黑暗,不断深入的小巷,墙壁,不是居住区。真是的,城市规划师怎么会设计这样的场所呢,简直是给贼人大开方便之门啊。
味道渐愈浓重,揭示着距离的缩短。
我们转过转角,抵达最终目的地,故事的结局,地狱呈现在眼前。
这绝对不是有良知的人可以干出来的事,甚至无法想象犯案场景,不敢相信,这真是现实吗?
这绝对是梦境,正常人是无法做出这种事情的,但,只要是异常的话。
“干...干什么玩笑。”我用颤抖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林爱茜横死在巷内。被极尽折磨、肆意玩弄,宛如拼装积木、又如单纯地虐杀,就算是在黑暗之中她的惨状也无比清晰地冲击着我的每一个毛孔,血的味道使黑暗更像黑暗。
这是对死者的亵渎,真正意义上的分尸杀人狂。
她的四肢被全部切除,好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于她身上一样,切口处的血液已经干涸,鲜红与暗红交错。
截下的双腿依靠僵直的肌肉在其背后交叉成x竖直摆放,失去依托的双臂则在其身前竖直摆成与地面构成的△,双手合一作祷告状,好似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然而不具备任何可以称之为具仪式感的元素,仅有血腥感和恶心感。
腹部,原本是洁白柔嫩名副其实的少女的肌肤,但却被开肠破肚,从微隆的第二性征以下全被刨开。
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这绝不是因为黑暗的缘故,因为她是后脑勺朝向我们。明明身体朝前,然而头部却以不可能的180°弯曲朝后,这不可能凭人之力能将她扭转至此。显而易见,杀人狂是将她斩首后翻转180°再黏上去的。
真的是...没有意义,让人心寒的愉快犯。
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不能理解、无法理解、不想理解,不想知晓,直至现在所见的所有尸体中,这绝对也是最为凄惨的那类。最为悲哀、最为丧心病狂、最为匪夷所思、最为恶心、最为不可接受。
不...这大概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是被斩首一刀毙命的,这样的...这样的恶行是在死亡后进行的,然而...然而如若她死后的灵魂尚未消散,亲眼目睹自己的尸首被极尽莫该有的地狱酷刑的话,她会有何感想?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该死,我的大脑真烦人,思考有什么用处?记录有何必要?忘记这一切,闭眼就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意义了,既已结束的她,快要结束的他,历经无数遍结束的我。
欧阳端说他只杀过两个人,然而我并不相信他,杀人狂的话不可信任,有如我一样不可信任,然而铁证摆在眼前,还有另一个杀人狂。
“啊...”要赶紧逃离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与我毫无关系!尽力地逃离这里,不要停止步伐,保持超高加速度,即便转弯也不放慢速度,凭借撞墙所反弹过来的冲击力提高瞬时加速度致使瞬间停下。
“呵...呵呵哈哈哈!”欧阳端诡异地笑、放肆地笑、毫无顾虑地笑、有如断线的风筝不可控制。
啊啊,欧阳端,对于被虐杀的、不放弃追求他的、无辜的后辈,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呢?节哀顺变吧欧阳端。
“哈哈哈哈哈!!!”在这充斥死亡般寂静,日暮途穷的小巷内,他的笑声格外刺耳。
我的不详预感再次发挥作用,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直袭我令我重足而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是这样的无可救药吗!真是吃惊,大吃一惊!我的无情远超乎我的想象啊!”欧阳端抓狂地撕扯他的头发,要将其连根拔起。
“哼哼哼哼。”他又猛然停住动作,抬头仰望无云、也没有任何星点装饰的天空。像是直视死亡本身。
“那边自称人渣的家伙,我没有疯。”
“......”
“哼,直视觉悟了而已。”似乎是觉得我不信,他又添上了一句。
“不过是替代品而已,只要正品完好无损就值得庆幸了。”
违和感,在脑内蠕动。不对,眼前这个杀人狂是不会说出像是我才可能说出口的台词。还是说,他已经毁坏了吗?
“倒是现在大脑反而清醒得很,疑虑解开了,有种说不出口的舒畅感呢。”
【前辈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实际上是个好人呢】【时常看到发呆的前辈脸色异常沉重,就感觉这个人没有人陪伴不行呢】【没错,我喜欢上前辈的契机的确是那有如童话故事中的英雄救美,说是误会也不为过,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怀疑这份感情】
呼吸仿佛被逆转,大脑协调错乱。将热感错乱为冷感、将恐惧错乱为平静、将善意错乱为恶意、将无知错乱为全知。
“你知道吗?我对霏霖及爱茜的感情正体。”听起来非常愉悦的口气。
“林爱茜是姚霏霖的替代品,我绝对不会和姚霏霖发生任何超亲情关系的。”
“原来如此,是故就把感情宣泄在林爱茜身上吗?”残留的应战机制发挥作用,我的心跳趋于平静。
“哼。”他置若罔闻“刚才亲眼目睹林爱茜被破坏后的场景我产生了愉悦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因为破坏欲和占有欲而喜欢上她?”
“不止如此,那是抑制已久、非常庞大的恶意集合体,集结恨意、幸灾乐祸、破坏的满足等等。”
“非常憎恶一个人但却又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的情况并不是没有,我就是一个实例。”
“所以呢?你是要对我说教吗?人渣。”
“比起只会逃避的失格者,我自认为好上很多。求你别这个样子了,因为这样会让我看到过去的自己,真的很丢脸。”
“你这家伙...找死么?”他眯起了双眼。
“上一次是因为有想死之心才会被你得逞,之后我大概想死都很难了。”
“嚯?试试看?”
“乐意奉陪。”
话毕我们各自拉开了距离,现在的欧阳端肯定充满进攻性,这于我究竟是好是坏还不得而知。
“单纯的战斗未免太过无聊,这样吧,加点彩头如何?赌注是双方的妹妹。”
“!!!”欧阳端连架势都不打算摆好,宛如看见红布的猛牛直线冲撞。
我弓下腰,双脚立住稳定重心,双手展开,直面迎接他。
砰!我原本弓着的腰越发向内凹陷,强烈的冲击迫使我后移,双脚踩住地面进而产生的摩擦使脚底生热。
该死,欧阳端的冲击力产生的反作用力与那个家伙随意的一击力量相近,我肚子疼得甚至要吐出胃酸。
不过趁此时,借由冲击力产生的反作用力,我轻而易举地抱起欧阳端使出过桥摔。
即便如此他也迅速地作出反击,在落地的瞬间强忍痛楚扫我的双腿。
因为重心转移的原因,双腿支撑不住,我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同时他的双腿锁住我的咽喉,感受到一阵缺氧后我便开始反击。
双脚踩住地面,以此为支撑面,腹部使力带动上半身连同欧阳端一齐站起,然后再猛地一头栽下。
咚,听到坚硬物体与地面碰击声,欧阳端理所当然地因为大脑瞬间性剧痛而松开了手。
他摔落至地面,我紧接着蹲下折断他的左臂。
“啊啊啊!!!”他发出不可抑的痛叫声。
形势与那一晚彻底颠倒,“投降吧,否则误会继续实施暴行。”
“你...这人渣...有胆杀了我?!”
我继而举起他的右臂,然后用力折断。
“啊啊哈哈哈!!!”他起初痛叫随后大笑了起来。
我轻放下他的右臂,站了起来。
“哈哈!怎么了?不继续吗?”极为嘲讽的语气以及目中无人的目光。
“这场战斗的胜利者是我。”
“哼!我还没倒下呢!杀了我才算胜利。”
“已经够了,我不想再继续这场无聊的游戏。我们都没有所谓的胜利的理由,不是吗?只有不能输的理由。”
“......”
“如若要发泄的话,已经畅汗淋漓地打上一场了不是吗?”
“你这人渣说什么大话!”他龇牙咧嘴,嗔目视我。
“如果放任那样的你离开,指不定又会犯上多少事呢。”我无视他,举起自己的左臂。
“既然你认为我是在说大话,那么我就感同身受一下吧。”然后右手使力将它折断,“哼...”痛哼了一声。
“你...!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你是蠢货吗!”
“还不够吗?既然如此...”我接着按住左手的五指,咔嚓咔嚓将它们尽数折断,然后甩动左臂拍击地面。
“够了够了!你给我停下!”
依照他的话停下了,虽然最近一直过着太平生活,但果然经历过的那场地狱所造成的后遗症并没有因此而消退。
“怎么样?冷静点了吗?”
“你,想干什么?”
“谁叫你这么倔呢,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我的日常已经破碎得体无完肤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再惹出什么蛾子了。”
“这里就交给我了,请你快点离开我的视线。”
他沉默不语,仿若要忘却这一切一样,奔跑着离开了这个小巷。
我从应战状态下恢复过来,剧痛刺激着大脑差点使我大叫了起来。
右手掏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报出地点后便无力支撑起自己倒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