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时间,隼都,阿斯特利亚学院。
打昨天以来,关咏熙的情绪就莫名地很是低落。
她好像有去找过一趟柯布校长,聊了些什么事情,回来之后眼睛就红红的。我探问过几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肯说。
我想,多半是因为什么疏失被身为上司的柯布训斥了吧,她这么傲气的脾性,肯定心里不好受。但我的妹妹毕竟也在长大成人、走上社会,这些小小的挫折也是免不了的。既然她现在不想说,我也不强求,等到什么时候她愿意吐露了,再说也不迟。
晚上回到宿舍里,我摘掉了戴了一天的墨镜,自觉地将床铺上的一副被褥,拖到了地板上面。
其实自打我们从伦敦回来,这十天来我每晚都是在打地铺中度过的。毕竟关咏熙转籍去了无垢骑士团后,她在阿斯特利亚的宿舍房间已经被注销掉了,所以她现在其实算是蹭住的状态——只不过她蹭了我的床,为免每天早晨起来我又被木村锁锁死,我果断选择了地铺。
我刚打理好我的小地铺,刚在淋浴间里洗完澡的关咏熙,便穿着一袭粉色睡衣,裹着头巾趿着拖鞋走进了卧房里。
“好自觉啊。”关咏熙见我在地上忙活,淡笑一声道。
“这个时候应该说‘好绅士’吧。”我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喜欢才天天打地铺的吗?也不看看是拜谁所赐。
“你这个色情魔人表面上装得很安分守己,心里还不是在盘算着夜里偷偷爬上床铺,夜袭自己妹妹的邪恶计划。只不过你有贼心,没贼胆。”关咏熙说道。
“色情魔人是个什么鬼东西!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有多么不堪的肮脏生物啊?而且怎么听我都觉得夜袭什么的是你才会打的算盘吧!”我不服气的回诘道,“我再重申一遍,你哥我是如假包换的正人君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上次国王游戏的时候虽然被迫让白澪坐在了怀里,你看我有坐怀而乱吗?”
“哦……死宅你对自己的品行这么有自信啊。”关咏熙眯着眼睛哼笑道,“那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坐怀不乱,那索性就上床来睡吧,反正你既然这么正派,即使睡在我旁边应该也是很安全的吧。只怕事实上是某人对于管束自己那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没什么自信,一旦上了床的话,八成是要做出什么变态又可怕的兽行吧。”
“我告诉你,你别激我,再激将没准我是真的要上床以证明自己的定力的。”我说道。
“嚯嚯,色情魔人的嘴里居然还会说出‘定力’这种词汇,简直就像是树懒说出“看我闪电般的身姿”一样新鲜。”关咏熙摊起两手,摇头讪笑道。
“就冲你这句话!今晚就算是妹妹的床我也睡给你看!”我一把操起地铺的枕头扔回床铺上,豪气地宣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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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关咏熙两人彼此平行,呈“囍”字仰躺在宽度只有一米二的单人床上,我们各自还卷着不同的被筒。
“这床好窄……我觉得我还是先下去吧。”我抱怨道,“这点地方连个身都翻不开……我觉得我们俩快跟两个码好的寿司一样了。”
“没、没、没关系!”身旁的关咏熙忽然结巴道,我感觉她的第三个“没”似乎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侧过脸,发现这家伙浑身笔挺,脸蛋通红得像是发了烧一样,蓝眸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你的脸涨得很红啊,难不成……是在紧张?”我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最近又变帅了一点,已经帅到让你产生了一定的距离感……”
“帅你个头!谁、谁紧张啦!你在乱说什么啊,我又不是没跟你一块睡过!”她反诘道。
是啊,明明不久前在伦敦,我们还曾无比坦荡地还相偎而眠……为什么这次气氛就微妙得反常?
我正纳闷着,关咏熙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掌,探进我的被筒里。
“女魔头你干什么!”猝不及防的袭击让我惊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你在我被窝里瞎摸什么!到底谁才是色情魔人啊!”
接着我只觉一直小手,兀自将我的手掌捉起。
“别大惊小怪的!就是拉个手而已。”关咏熙涨红了脸,不满地嘟囔道。
哦哦……吓死我了。只是拉手程度的话我还能应付,别拉我别的地方。
手心里传来暖暖的温度,像是热烘烘的小小火源,让人感到很暖很安心。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再握起过这只细嫩的小手,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安心之后的睡意不期然地袭来,我的意识愈发地模糊。
朦胧之中,我似乎听到,关咏熙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般,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陷入迷蒙的我有点分辨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我似乎在梦里答应了她一声,你说吧。
“……你睡着了啊。”她轻声说道,接着我的耳畔,便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