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梁沧海几乎没睡,他思考着,直到自己困倦到了极点。但随后又从梦里惊醒,接着又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一次惊醒时,他放弃了入眠。透过窗帘,可以感受到窗外的阳光竭尽全力突破厚厚的窗帘冲入房间的执念。况且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再睡下去,第一节课就要旷课了。
他翻身下床,迅速穿衣,整理好床铺,推门走出去。和在房间内感受到的一样,今天是晴天。转身来到隔壁,轻轻敲了敲门,和预想中的一样没有回应。于是他打开门,走向窗户,拉开窗帘,让阳光倾泻在那个赖在床上不肯起的人脸上。转过头,她不自然的紧闭着眼睛,呼吸的起伏也不自然的变化,被子时缓时急地起伏。
梁沧海走到床边,尝试着叫她起床:“起床了,再不起床要迟到了。我先去做早饭,你赶快起来。”听到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后,梁沧海走出房间,从冰箱里拿出材料,走进厨房,站在炉灶前,迅速系好围裙,点起火,架上铁锅,并在另一个灶上放上另一个小锅,加满水,烧沸。
梁沧海左手拿起油壶,稍微一倾,右手抓住锅柄晃了两下,让油均匀的覆盖锅底。随后拿起两个鸡蛋,依次打蛋入锅,等到鸡蛋底部快熟时翻面,然后等待几秒出锅装盘备用。
这时另一个小锅里的水也沸腾了,梁沧海朝里面下了几颗小青菜,仅是烫了一下就夹出来和鸡蛋放在一起。
然后梁沧海往铁锅里加水,点火盖上盖子等待煮开。等待水开的这段时间他顺路去把洗漱也解决了。回来后,他揭开盖子,把挂面下到沸水里,看见挂面逐渐软化然后完全沉入水里。他便盖上盖子,洗净双手,走出厨房。
以梁晓梦的性格,此刻应该还没起吧。来到她的房门前,不出意料的,房门紧闭着,似乎是专门起床关上了。打开房门,窗帘也被关上了。而梁晓梦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当然,她一定醒着,只是不愿起来罢了。
梁沧海很清楚怎么应付她,他径直走到梁晓梦的床前。把双手按在她的脖子上,凉水的感觉激的梁晓梦一阵哆嗦,手上尚未干透的几颗水珠顺着梁沧海的手流下,滑过梁晓梦的脖子,然后从衣领钻入。这种变化的感觉让梁晓梦一下就清醒了,她猛地睁开眼睛,迅速抓住梁沧海的手。
“你你你你你……你在干嘛啊!”梁晓梦似乎被吓到了,她迅速望向梁沧海,看看他究竟做了什么。当她理解了现状后,她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但还是有些不高兴的问梁沧海“你干嘛啊?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看到梁晓梦的反应,梁沧海先表示歉意:”吓到你了对不起。但是实话说,你起床也太慢了。早餐我已经快做好了,再不起来的话面就糊了。”
“唔……”梁晓梦自知理亏,翻身起来准备换衣服。梁沧海也转身回到厨房。
此时面已经差不多熟了,梁沧海往面里加上盐、味精、少许酱油调味,然后放入备好的煎蛋和小青菜拌匀。随后拿出一把葱,洗净切成葱花留在案板上。
又过了一会儿,梁沧海再次开盖,热汤面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便把葱花倒入面里拌匀,燃气灶调成小火,拿出碗筷,开始整理灶台。
等到梁晓梦梳洗完毕,梁沧海便将汤面装进碗里端上桌,和梁晓梦一起吃早餐。
如同餐前仪式一般,梁沧海打开醋瓶,往面里倒入适量陈醋拌匀。而梁晓梦打开剁椒酱罐子,夹出两筷子,放进碗里拌匀。两人交换瓶罐,重复以上行为,然后才开始吃面。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够辣!而且这个牌子的剁椒酱还放了油和腊肉,比其他几个牌子的剁椒酱香多了!”梁晓梦显得很高兴。“话说六合市是真的难买到好吃的辣椒酱哎,超市里的辣椒酱的品种都不是很多。”
“毕竟六合市本地人很少吃辣,和我们老家的人的饮食习惯差别很大嘛。他们做饭很少会有人用辣椒的。所以超市货架上也不会有很多货。”梁沧海没有梁晓梦那么大的情绪起伏,但心情也不错。
“好,今晚就去买一箱囤起来!这可是生活必需品。”梁晓梦越说越离谱,笑容也越发灿烂。
“好了,别开玩笑了,一瓶辣椒酱而已,什么时候都买得到,没必要囤着。就算买不到,我也可以买材料在家里做啊。”梁沧海吃得很快,他把碗筷端起,走进厨房开始洗碗。
洗完碗筷,两人拿上书包出门。今天刚开学,并没有几节课,只不过第一节课是开学典礼,迟到了多少有点尴尬。于是两人也稍微加快了脚步,向学校的方向赶去。
他们所在的小区离学校其实并不远,出了小区门坐几站公交,很快便到了。站在公交站牌下,梁沧海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开学典礼还有不少时间。
不过仔细想想,能在学区租到这么好的房子实在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更别说租金还并不是很高。只能说这是机缘巧合下的产物吧。
到了学校大门处,还是一如既往的景色——高大的石质校门上书“六合大学”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石门内是一扇大铁门,从上面的斑斑锈迹就可以看出,它已经存在了许多个年头了。这扇铁门平时是不开的,只有学校举办大规模活动时才会打开。石门的两边还有两个副门,一边进人,一边进车。走进校门,原本被石拱门遮住一部分的主教学楼就显现出来。高大的主教楼上刷着红白两色墙漆,上书校训“博学笃行,文武并重”。绕到主楼侧面的道路向前走过一座座教学楼,才到了校第二田径场。因为校内师生众多,不方便统一管理,所以学校往往是将学生分散至多个田径场,由各大学院院长发表讲话,举行开学典礼。
“夏日即将过去,秋日即将到来……”听到台上又开始了每学期的例行讲话,梁沧海不由得感到无聊。虽然不太礼貌,但他还是选择做点什么打发时间。从包里翻出前段时间第二次借来的《镜花缘》,开始再游书中各国。
看书是很好的休闲活动,很快,开学典礼便结束了。一时间,操场上一片嘈杂,刚刚被开学典礼压抑着的话语在此刻一下子爆发出来——有的人在聊刚才开学典礼上小声说着的话题、有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此刻正迫不及待地告诉自己身边的人,而有的人似乎在顺着这股“潮流”,也硬是要说些什么,向身边的人搭话。此刻不说些什么,似乎是不合时宜的。
而梁沧海一言不发,只是牵着梁晓梦的手,防止她被人潮挤开。对于他而言,现在没有什么发言的必要,他只是沉浸在书中的描述,分析着作者的想法,赞叹着作品中巧妙的地方——一本好书,哪怕看很多遍,也能每次得到新的体验和知识。
接下来学校要求学生会安排人整理操场,其余学生回到班级等待班导进行开学教育——和以前相同,讲些安全提醒和激励学习之类的话题。班会结束已经是中午一点了,若是正常上课,这时学生们已经在食堂吃完午饭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有人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梁沧海。
“同学你好,我是学生会的,我想问一下,五班的梁沧海在教室里吗?”
梁沧海面前站着两个人,询问梁沧海的那个人穿着黑色西装,胸前别着校徽,手臂上戴着“学生会”的臂章,精心打理的发型丝毫不乱。虽然已经快入秋了,但白天仍然很热。但从他的身上却看不出一点被烈日晒过的痕迹——就像他现在在空调房里一样。另一个人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米色七分裤,头发被汗水润湿了,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他的额头上挂满汗珠,即使用纸巾擦干了也会重新冒出来,汗水洇湿了他胸前和背后的部分衬衫,紧贴在他的身上。他的呼吸声很重,胸前剧烈地起伏着。这应该不只是炎热的天气导致的,他应该刚做了什么体力活。
梁沧海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回复到:“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梁沧海很疑惑,自己平时从不惹事,安心学习,很少参加集体活动,也没有和学生会接触的机会。今天学生会指名道姓找自己,实在让他不能理解。
“呃……怎么说呢……既算公事也算私事吧。总之可能会耽误你一点时间,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学生会室聊聊。”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回答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抱歉的样子,语气也相当客气。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在这里不能谈?”梁沧海挑起眉毛反问,随后继续说,“这倒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现在都一点了,我还没吃饭呢。”
似乎是对梁沧海的态度很不满吧,穿着西装的那人很明显的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你没吃饭怎么了,我们也刚忙完,现在也没吃饭就来找你啊?你在教室里坐着吹空调的倒是先急了?”
你看着也不像刚忙完的样子啊——梁沧海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那你去吃完饭再来吧,估计你们也饿了,吃完饭再找我——上完下午的课再来找我不也行吗?”梁沧海侧起身子,牵起梁晓梦的手,准备从两人身边离开。
准备离开的一瞬间,梁沧海看到身着西装的人表情越发不好看了,被另一个人瞥了一眼后,他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憋着一肚子气。
身着衬衫的人叫住了梁沧海,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件事非常重要……或者可以说……非常严重。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至于午饭……我想我们可以互相妥协一下,我点几份外卖送去学生会办公室,咱们边吃边谈,不影响你的用餐以及下午上课,这样可以吗?”
梁沧海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学院发出的通知,上面通知了下午第一节课延后一小时的消息。这种情况很少见,所以现在梁沧海确实没有了推辞的理由,他只能应允:“好的,我和你们过去一趟。还有,你把你收款码调出来,我把外卖钱发给你。”
对方本想推辞,却看见梁沧海一副“你不收钱我就不走”的表情,于是接了这笔钱。
“同学同学,梁沧海怎么啦?我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梁晓梦一脸好奇,和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啊,这个……不好意思,这个事情只能和梁沧海同学单独谈。”穿着白衬衫的人委婉的拒绝了。
但梁晓梦似乎没打算放弃,她还打算说什么,却被梁沧海打断了:“好啦好啦,别什么事儿都想着掺和进去。今天你先一个人去吧,我谈完就回来,下午第一节课教室集合。”
“唔……行呗,反正你回来我也是要问你的,没差别。”被梁沧海一劝,梁晓梦很干脆地就放弃了。她背起书包,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快走吧。”梁沧海催促二人,似乎最开始是他在等别人一样。
三人走在校内的水泥路上,每走一步,地上的小沙粒就会反复在鞋底和地面之间滚动、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不好意思啊,还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穿着白衬衫的人看到梁沧海一言不发,以为是自己没自我介绍导致梁沧海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叫萧腾。这位是叶璃,校学生会的副主席。”
梁沧海又撇了一眼叶璃,他没有看过来,仍然看着前方。似乎没打算和梁沧海打招呼。
“倒是挺有派头。”梁沧海这么想,然后看向了萧腾。
萧腾微笑的看向了梁沧海,似乎在等着他先说话。
“他是做什么的呢?生活部的?”梁沧海没细想。
在他们简短的自我介绍的这段时间里,脚步自然是没有停的,校学生会办公室已经快到了,于是梁沧海选择继续沉默。
走进主楼的电梯,按下三楼的按钮,电梯徐徐上行。校学生会办公室在行政主楼这种情况,梁沧海不知道这算不算罕见,但以他个人的主观意见来说,他觉得稍微有点奇怪,但也有合理之处。毕竟学生会很多时候会参与组织一些学校的活动。在行政楼里设办公室也会方便一点吧。
走出电梯,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就是学生会办公室。萧腾走上前,用钥匙打开门。
走进办公室,首先看到的是右手边一人高的置物柜和面前的一个小方桌,上面铺着荷叶边的淡绿色桌布。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热水壶,几个茶叶、咖啡以及方糖之类的罐子。似乎是泡茶休息的地方。桌子一侧立着一块一人高的木板,似乎是用来作为隔板隔开工作区和休息区。从木板和置物柜中间向前,左侧是六套办公桌椅,两两面对面布置。桌子上摆放的物品各不相同。可以看出所有者不同的性格爱好。右侧是一张长桌和围着桌子摆放的十把椅子。窗台上摆放着绿植,长势很好,应该每天都有人照料。
“来来来,随便拿把椅子坐。”萧腾扯开一张椅子坐下,然后看着梁沧海。
梁沧海没有听他的所谓“随便坐”的话,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他面前的位置上。
“哈哈哈,你也太讲规矩了,其实随便坐都行的。不过挺好,这样也方便说话。”萧腾看向叶璃:“叶璃,你帮我把我U盘和电脑拿来一下。”
叶璃拿来了电脑和U盘,然后在萧腾身边坐下。
萧腾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电脑应该是很旧的型号了,进入开机界面后,画面就不肯继续变化了。
萧腾尴尬地笑了:“这电脑的年纪和我比不知道谁更大,运行速度稍微慢了点,我们先聊聊天等等它。”
梁沧海没有主动说话,毕竟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初次见面而且关系仅止于知道名字的人聊天。
“你相信魔法的存在吗?”萧腾突然这么问他。
听到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梁沧海以为这是什么时下流行的玩笑,为了显得自己在认真聊天,他选择把这个玩笑接下来,并进行一个反讽:“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开玩笑的。”
听到这话,萧腾和叶璃都愣住了。沉默持续了许久。
看来这个梗接的不是很成功。都给他俩整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不过仔细回想萧腾提问时的表情,难道他不是开玩笑?
不会吧,哪有人初次见面就说这种话的啊?
呃……应该不会吧?
梁沧海疑惑地看着对面,对方也这么直视着梁沧海。
这时,开机的提示音打破了沉默。这让梁沧海在心中暗暗的夸了一句。
电脑,你干的好啊!
“哎……好吧,我也不是不能猜到你是怎么想的,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萧腾叹了口气,给电脑接上U盘,打开播放器,打开一个视频文件,开始播放,“这个视频上的人是你吧。”
视频里记录了昨夜杨肃和卢仁钾战斗的全过程——当然也包括梁沧海中途出现,瞬杀卢仁钾的部分。
“对,是我。”看完视频,梁沧海把目光移向萧腾,神态十分镇定。
萧腾像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真是……耿直啊。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推脱两句。”
“与其说耿直,不如说,我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梁沧海反问:“第一,咱们在日常生活中毫无接触,你没必要做个假视频找我麻烦。不如说,这种【一般人】看了都不会信的视频,也影响不了我。只会觉得这是特效视频。第二,你既然能这么快就知道昨晚才发生的事情,说明你也是这边的人。加上你鬼鬼祟祟的邀约和那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只能觉得是明示要找我谈这个事。第三,网络上也找不到与昨晚的这件事有关的消息,说明消息没透露出去,你是在内部拿到的消息。既然有消息封锁和内部情报传播,证明你们……或者统称【异能者】?应该是存在一个具有一个较为成规模的组织,在了解昨夜出现一个完全没有信息的人突然出现干掉了某个敌对分子,所以打算派个人来探探情况之类的?”
“啊这……你这人可真是和你导师说的一模一样,看着眼神呆滞一言不发,实际上一直在心里打算盘。”萧腾笑了,关掉了视频,“对,基本上都让你猜到了。”
“但是还有一点啊,梁沧海。”从意外的地方传来了声音,这让梁沧海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叶璃,“无论你猜的多么好,也无法改变你行为本身的问题——昨晚,你确确实实,亲手杀了人,没错吧。”
“没错,然后呢?”
“然后呢?呵呵,杀人是什么罪,你自己也清楚吧?”叶璃不怀好意地笑了。
“嗯,我清楚,我确实杀了那个叫卢仁钾的。但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我可没犯罪。”梁沧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心里想着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为什么不开电风扇啊。
“首先,在昨晚的事件里,我是偶然出现的,并没有主动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在我被卢仁钾发现后,我也不是先动手的那个,而是在卢仁钾率先动手攻击我之后我才反击的。从卢仁钾攻击杨肃的伤势情况来看,他的攻击如果命中我的话,按理说可以造成致命伤,我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属于正当防卫而不是防卫过当。况且我在杀了卢仁钾后还顺道治疗了杨肃,所以还能给我加上一笔见义勇为。这么看来,我完全没有被你说‘有罪’的必要吧?”
“哈哈哈哈,确实确实,你说的完全没错。我不是来给你定罪的。”萧腾似乎在桌下踢了叶璃一脚,桌下传来了细微的碰撞声。
“我来的原因挺简单的。”萧腾笑了一下,说“昨晚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们把记录仪记录的视频拿来研究了一下,毕竟这个叫卢仁钾的人还挺危险的,很多起影响恶劣的案件都与他有关。除了调查卢仁钾本身以外,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我们完全查不到任何与你有关的资料。按理说,所有异能者需要在觉醒能力之后主动或者由有关人员带领登记相关信息。但我们却完全查不到你的相关信息——无论是觉醒年龄、异能类型、强度,相关信息完全是零。”
萧腾顿了一下,接过叶璃拿来的一张纸:“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有关你的全部信息,上面有且仅有你上大学的这两年来的相关信息——当然,获取经过完全合法合规。而在此之前的信息,我们找到了详细的‘人生经历’,但经过调查,都是假信息。而且伪造的相当好,差点就没查出来。”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一晚上查出这么多东西,想必昨晚一直在加班吧。”梁沧海笑了。
“那倒没有,我不是负责这一块的,我今天早上才拿到这份资料,要我和你接触交流。当然,我确实应该感谢加班查出这些资料的工作人员。”萧腾盯着梁沧海,注意他的反应。“你可能在疑惑为什么我们要花这么大力气找你的资料。其实原因很简单——你的异能水平和经历不匹配。”
萧腾扯来一张白纸,拿出一只黑笔在纸上画画。
“举个例子,一把刀,给不同的人使用情况也不同——厨师能用来处理菜品,武师能展现武艺,樵夫能用来砍柴,不会用刀的人可能切到自己;同时,水平不同的人用这把刀的效果也不一样,就像会做饭的人刀工也有不同水平;每个人用刀的水平可以通过训练来提高,。没有谁出生就能有一手好刀工的……”
“好了好了,感谢你蹩脚的比喻。没必要这么顾虑我,我理解你的意思。”梁沧海摆摆手,表示不必多言。“就是说,没有人天生就有强大的异能,只有后天不断练习才有可能提高异能能力水平。而你们查不到我的人生经历,且认为我昨晚的表现的水平和普通异能者能力差异太大,非常不合理。也不知道我的具体能力,无法应对。但又担心我是什么大恶人,影响社会治安,所以准备私下接触了解一下情况。大概是这个意思?”
“嗯,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没有和你在这打起来的想法。我只被要求带你去登记个人信息然后带你和有关部门负责人见一面——他现在实在抽不出空来。”看到梁沧海一直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萧腾放松地笑了。
“反正你们也查出来了,我也没必要隐瞒吧。你告诉我时间吧,只要把信息填了就行了是吗?本来我还一直在想怎么解决这个户口问题来着。”
梁沧海一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尽管伪造身份信息这么想都是大问题,但萧腾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好的,那就今晚八点吧,地址我会发在你手机上的。”萧腾打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抬头告诉梁沧海。
“嗯好,那就这么定了。”梁沧海起身告辞,推开门,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嘿嘿,我来啦!”梁晓梦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学生会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抬起头,笑着对梁沧海这么说。
“嗯?我不是说了先去教室等就行吗?不过谢谢你等我。”梁沧海一边关上门一边说。
“可是你们聊的话题很有意思啊。原来昨晚发生了这种事情啊?你都没告诉我。”梁晓梦和梁沧海并肩走在走廊,赶着去上下午第一节课。
“原来你一直在偷听啊?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你也没问我。”梁沧海拿出手机,找起了下午的课程安排表,顺口回复到。
“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问你啊——话说,今天晚上的那个登记,我也要去。”梁晓梦拿手机轻轻敲了敲梁沧海的胳膊,希望他认真点回答。
“你去做什么,不就是填个表说两句话吗?”梁沧海加快了一些速度向前走。
“不可能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你肯定又要掺和进麻烦事里了。”梁晓梦的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她跟上梁沧海的步伐“而且这件事和我也有关啊。”
“毕竟,我也是异能者嘛。”
在这句话后,这个话题就断了。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们仍然聊着日常琐事,和以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