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心的祭坛散发出幽光,一道光柱从教堂的顶部映射在祭坛上,光柱渐渐消失,白发的小女孩的身影缓缓显现。
洁白,用这一词形容小女孩足矣,从头到脚都是雪白的,在幽暗的大殿里,她仿佛能散发出足以照亮大殿的的荧光。
“失败了呢,来君…”稚气的童声回荡在安静的大殿,整座大殿都因为这声音而变得空灵。
“是呢,失败了。”来森源无比恭敬地说。
“但是,我并不失望。”他的声音透出些许兴奋。
“因为我再次向这个世界证明了……”
“正义必败!”
“那真是太好了呢!”小女孩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
“那!我们就开始吧!”
“是!”祭坛下的众人大声回应。
……………………………
清晨,元禾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已经连续失眠的他,是第一个到校的。
自那天晚上被袭击以后已经三天过去了,元禾又回到了学校。洛晚堂和柳惊鸣因为伤势的原因请假,但也有传言说柳惊鸣退学了,对此元禾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护世自从确认了元禾的加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元禾,说是让元禾从一系列的事态中回复一下心情。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元禾的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还是一样的树,一样的蓝天和白云,只是这些在现在的元禾眼中,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平常了。
他怔怔的看着,仿佛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
窗外的乌鸦扑打着翅膀,从一棵树上起飞,消失在了湛蓝的天空。这使元禾回过神来,眼底溢出浓浓的悲伤,就像蓝色的烟雾从神坛中溢出。
刘新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他到底怎样了?元禾不愿意想下去,他逼迫着自己不去思考这个问题,逃避着这个简单的答案。
这样,他就能在问自己刘新的结局时,强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对自己说。
我不知道呢~
但是为什么,心底好痛。
………………………
“我就在高一(3)班哦!你要向我保证,明天要到我们班找我!”
“恩,我保证!”
…………………………
元禾耳边又回响起刘新推开自己的家门前两个人最后的对话。
有时候,打开一扇门,命运便会发生突转。
明明约定好的第二天去见他……
但是第二天元禾因为伤势被送到了医院。
第三天元禾冲到高一(3)班,一把推开门时。
高一的学生们有说有笑,讲台上的老师有些不快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元禾。
一切如常,生活还在继续,丝毫不受影响。
只是,少了一个叫刘新的腼腆但天真的男孩……
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元禾的胸口.
被人忽视,没人关心。这就是我们被排斥者的命运么?
回答我啊!再到我面前给我说清楚啊,刘新!
“碰!”某一天,D中高一的某个班级的大门被某个愤怒的高二学生用力踹开了。
“喂!你们这群小混蛋!”元禾大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陌生的学生身上。
“你们!为什么有同学两天没来还能这么对他不管不顾啊?!你们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他么?一点都不在乎刘新么?刘新他明明那么善良,他明明那么想和你们交朋友,他明明可以过像你们一样的现充生活!你们…你们为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说最后一句时几乎已经哭了出来。
班里鸦雀无声,元禾自嘲地笑了笑。
“我还真是个冷场王啊……”
他的拳头攥紧,指甲嵌入掌心。
“那个,这位同学?”老师被他的话吓到了,一转刚刚的态度,有些弱弱的问。
“没什么,”元禾的声音沉了下去。
“对不起,请忘了我刚刚的话吧……”
元禾像是一个被伤了心的恋爱中的少女一样,甩门而去。
元禾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一时脑热的发泄,高一(3)班的大多数学生,都永远记住了刘新,这个自己曾经的同学。
为什么自己会疏远他呢?他们开始想这个问题。
………………………
“可恶啊啊啊!”想到这里,元禾大吼着一拳打在桌子上,可怜的桌子发出悲鸣,而相应的,元禾的拳头流出了鲜血。
“那…那个,你怎么了嘛?”耳边传来一声抽冷气的声音。
元禾回过头,眉头轻挑。
孙涵悦,那个有些自来卷的丰满女孩,正一脸关心地看着元禾。
明明被吓到了却先来关心别人么?也许这就是元禾喜欢上她的原因吧。
要是在平时,元禾一定会红着脸转过头去,然而现在他没这个心情。
“抱歉吓到你了,请让我一个人静静。”元禾冷淡地说,他起身离座,向着教室外走去。
就在他要离开教室时,孙涵悦突然说:
“虽然不知道你在伤心什么,但是事情如果不想着解决的话就永远解决不了哦!”
元禾停下了脚步“te”了一声。
“你又知道些什么?!”
他再次离开。
留下孙涵悦一脸迷惑。
走在厕所的路上,元禾小声地自言自语。
“解决…么?”
…………………………
一间高档病房里,柳惊鸣和洛晚堂静静的躺着,柳惊鸣的床头摆满了果盘等慰问品,但洛晚堂的却空空如也。
“真是有够大牌的啊,柳小姐。”洛晚堂酸酸地说。
“你想要你拿去好了。”就算是在病床上,柳惊鸣的语气依旧冷淡。
“开个玩笑了啊!”洛晚堂赶忙打着哈哈。
“话说,上头派了你这种大人物,不会是单纯的让你来陪我吧?”
柳惊鸣拿出一个苹果丢向洛晚堂。
“谁知道呢?”
“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啊,元禾那小子,出奇的对我胃口呢!”洛晚堂露出笑容。
…………………………
护世,总部。
“喂喂喂喂喂!!!!!”穿着军官装束的褐发年轻人气急败坏地大喊。
“……”
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上的人们选择了无视。
“你们倒是给我理一下我这个分部长阿喂喂喂!”
“……”
年轻人抓狂。
冷静,冷静!
“话说,那个叫元禾的苗子拉入伙了么?”年轻人整了整领子,问道。
“请不要说如此粗鲁的话,搞得我们跟土匪似的。”年轻人身边的女仆说道。
“这不是值得关注的地方好吧!我怎么说是我的自由!”
“回答您的问题,元禾已同意加入。”
“不要岔开话题!!”
“一开始岔开话题的是分部长大人您吧?”
“额…啊!总之元禾到这里了就好!”为了避免尴尬,年轻人再次转移话题。
“那么,把他的课程都安排一下吧。”
“是!”
………………………
元禾从校长室走了出来,双目无神。
“刘新同学确实遭遇了不幸。”校长的话在脑海里像是水蛭一样挥之不去。
明明已经猜到了,但他又不愿相信,所以他去找校长,希望从校长口中听到“哈哈哈小子你也太阴暗了别咒人家死了啊!刘新只是发烧。”
然而结果只是让元禾更加失望。
“解决么?面对么?”
元禾沉思起来。
他向校长问了刘新的住址,找到了刘新的父母。
他罕见地从商场租了一套黑色西服,买了一把黑伞,把自己变成一个殉道的人。
“新德道158号,么……还真是冷清呢。”
黑色的大门并没有关上,隐约可以看见刘新开心的笑脸被染成灰白,悬挂在墙壁上,素未谋面的刘新的父母蹲坐在地上。
没有亲朋,邻里,同学朋友,有的仅仅是两个未老先衰的可怜人。
无言,泪两行。
他走到已经哭成泪人的刘新的父母面前,撑着黑伞。
“叔叔阿姨,我来为刘新送行。”
天色并不阴沉,但元禾与黑伞,构成了这明媚世界里的一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