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愤怒的对着她面前的男人吼道。
“都说了多少遍了!!她只是我的秘书!!!”那男人面带不耐,回应道。
“秘书?呵!!秘书能到那种程度?!!!”女人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嘲讽。
两人针锋相对,争吵声弥漫在整个楼层,全然没有注意到小男孩――也就是他们俩的孩子已然红着眼缩在角落。
“你……爱信……不信……”这时候,男人的底气也变得十分的微弱。
女人叫宋黎,而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陆越,结婚到现在已经有10年了,现在却常常在争吵中度过,这样的状态,任谁也想象不到吧,在最初的时候,二人是怎样的甜蜜……
而这样的状态,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宋黎不知道,陆越更是如此。这一切的一切就好似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这样。也许,时间这玩意儿,就和稀释剂一样,让一切东西随着风儿,消逝殆尽也说不定。
而小男孩的名字叫陆希,还有一个姐姐,因为受不了争吵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跑进自己的房间去了,名字叫陆汐。
“我也想信你,可你多少次了?背叛了我的信任?”宋黎的眼底流过一丝苦涩……
“呵呵,这日子爱过就过,不过拉倒!”陆越冷笑道,眼底闪过轻蔑。
“爸爸,妈妈,你们……别……别吵了……”陆希无助的请求道,并且试着向他们走去……
可是啊,这个,明明只是应该在普通不过的要求,现在却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是那样的弱小可怜而又无助。
“闭嘴!!”×2
其中的陆越还顺势的推了陆希一把,年幼的陆希因此跌倒在地。
嘛,这时候,两人的契合度倒意外的高呢。
“我……我下周二要期中考试了,如果我……我拿了一个年级第一的话,……那么……你们……你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好?”陆希恳求着,却低着头,语气变得哽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如同失去了控制的洪水一般泛滥,“求求你们,别吵架了,好吗?”
“别碍事!!!”陆越恶狠狠的道。
并且缓缓走到陆希面前,如同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抓住陆希的头发,将陆希扔到墙旁边,并猛地一撞,瞪着眼睛,冷声道:“你――没这个和我谈条件的资格,成绩什么的,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兔崽子!”
“你怎么跟孩子说话呢?!!!怎么对孩子?”宋黎怒吼。讽刺的是,她自己都忘记了,她――刚刚也和陆越一样!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唇枪舌战……年幼的陆希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姐姐房间里,哭了起来。
在这个年龄段里,别的孩子和父母谈条件一般都是游戏、出去玩或者是玩具之类的事情吧。可到了陆希这里,所谓的条件竟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他所想要的条件,竟只是在他人眼里十分稀松平常微不足道而又最为基础的小事,但是啊,却也是他遥不可及的梦呢……
足以见得,他的世界得有多么的灰暗……
明明正值童年,却又见不到一点的光芒,只有黑暗,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peng――peng――”门外开始了,打砸声,叫骂声,等等一应俱全。
年幼的陆希只能抱住自己的身子来搏一些安全感,嘛,这也是有够可悲的。
“好啦――别哭啦。”陆汐摸着陆希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明明我弟弟那么懂事,大人们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唉~
这时,小陆希也再次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助,完完全全的和在别人面前的那副除了有些阴沉以外显得十分完美的样子不同,让人感到心疼,哽咽道:“姐姐~我…你说…这世上…这世上是不是…是不是没我…没有我会更好?”
明明在外人眼里已然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的陆希,却会有这样的想法,却也是有够讽刺的。
但是啊,这又能怎样呢?所谓的懂事?嗯,或许所有的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这样吧?可是呢,当自己的孩子确确实实的如他们所愿的‘懂事’,那么,他们又会怎么样?或许,家长省心了,可孩子,却要带上一张沉重无比的假面,伴随着痛苦……
“诶~~!!说什么傻话?他们是不知足,别这么伤心了啦,他们不要你,我要你!!”陆汐坚决的道,配上她那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看来,我应该要给父母一个“不算沉重”的教训了呢……呵呵呵呵,敢欺负我的那可爱的弟弟的人,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哟。
“姐姐~呜~呜……啊啊啊啊啊”陆希双手抱住汐,由轻声的啜泣变为放声大哭……
――就让我,就让我在任性一回吧,就一回……一会儿就好……
“哭了?那就放肆哭吧,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之后应该会好些吧。”陆汐轻轻的抚摸着陆希的脑袋,柔声道。
过了一会儿,兴许是哭的累了吧,陆希趴在陆汐的肩上睡着了,这样恬静到也不差吧。
陆汐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看来睡着了呢,放心睡吧,一觉醒来,会更好的。
门外面依旧在打砸争吵,门里面,一对姐弟正相拥取暖……
“爸爸,妈妈别吵了,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陆希梦中呓语,语气中则是藏不住的哀求。
见如此,陆希无奈的摇了摇头,笑容由温暖变得有一些苦涩,眼神中带着无奈……
――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本不该如此的啊……明明只是个孩子,却又是这样的卑微……
清冷的月光,冷冰冰的落了下来,让本就不算完好的二人的心,伤的更加的支离破碎……
――之后的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又一次的,可以说不止一次了,陆汐陷入了迷茫……
享受幸福,真的,就这么的困难,吗?
门外面,打砸声,争吵声静下了,那是完全的,令人不安的寂静。
兴许是二人都累了吧,最终不欢而散了呢,嘛,这样的日子也不止一次了呢……
又或许是啊,隔壁的欧阳雪的家人将他们俩拉开了也说不定。
生活,在这姐弟俩眼中,也许只有苦涩也说不定。
只是,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呢……
门里面,陆希与陆汐,肩靠着肩,不安着……
“唔……”两人也醒来了,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除了一些物品的尸体残骸以外,看不到两人的影子。
“看来,已经消停下来了呢,走,小希,姐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陆汐拉着陆希的小手,回头笑道。
“诶?”陆希不解得歪着头,望向陆汐。
“好啦好啦,小希只需要闭上眼就好啦,然后啊,姐姐不叫你睁开眼睛的话,小希可不许睁眼哦!”陆汐很霸道的遮住了陆希的眼睛,笑道。
“可是,明天还要上课呢……”陆希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这次……我失败了的话……爸爸妈妈……会不会又吵架呢?
“没事,在你睡觉后,姐姐帮你请假了,毕竟嘛,小希你现在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听进去吧?”陆汐说着,只是没有了那柔和笑意。
面对陆汐的“质问”,陆希只好木木的点了点头。
闻言,陆汐又再次恢复了笑容。
――这样就好了,带他好好的放松一下吧,毕竟这孩子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呢,不过,敢伤害我弟弟,就算是神,我说不定也会杀了呢。
事实上,因为这次陆越与宋黎对陆希的所作所为也让他们得到了后果――被陆汐连续整了一个礼拜,以及,他们俩在这一个礼拜里连一句话都不敢对陆希说。
嘛,因为这个情况,年幼的陆希还奇怪了好一会儿呢。
于是乎,陆汐带着陆希跑到了他们所在的小区的后方的小公园。
黑紫色的天空上星光点点,尽管微弱,却始终在尽力的去绽放着自己的光芒,月亮却也柔和的撒落下来,温度有些低,但是却并不冷漠,至少,这给陆希与陆汐的感觉,却没有在家里的那种冷漠无情,残酷的月光。
或许,月亮,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尽力的绽放着那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温柔吧,哪怕,在他人眼里看来,这样的光芒是那样的清冷而残酷。
月光,本是月球反射太阳的光芒,却不同于太阳光那样的热烈闪亮,却是黑夜中旅人的希望吧……
地上,四周的树木意外的郁郁葱葱,挺拔着,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在不久的将来,陆希再次走到这个小公园时看着这些树木时,想到“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挺拔着,无法和同类交流,不孤独吗?这样……不累吗?”
树木旁,是一些花花草草,小草没有树木的高大、挺拔,没有花朵的鲜艳与绽放,但是,就是如此依旧是那样的青翠而充满生命力。
之后,便是一条人造河,很清澈,一眼可见底,反射着月亮的光辉。
陆希找了个长椅坐下,望着眼前的风景,感慨着。
只是心里依旧思绪万千呢,或许他就是这样的毫无安全感呢。
陆汐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没说什么,提醒到:“马上好戏就要开始了哦!”
忽然,河边闪烁着点点微光,很微弱,仿佛只需要风一吹,这些微光就会熄灭那样……
“这是什么?”陆希歪了歪头,好似提起了兴趣。
“萤火虫哦!”陆汐向河边跑去。
流萤成群地在夜空中漫游。就好似地上的星辰,成群的飞翔,群居动物那样,或许,不会害怕孤独呢。
“嘿咻!”陆汐随手便捉住一只。
嘛,这倒使得跟着她一起的陆希吓了一跳就是。
――不会死了吧……
似乎是猜测出了陆希的想法,陆汐嘴角浅浅的上扬,将手慢慢的张开,那微小的光亮缓缓的从她的手中飞离……
在后来的好几年,陆希仍然记得那一夜的情景,那一夜他姐姐的浅浅微笑……
这一切的一切,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很微小呢,萤火虫。”陆汐微微笑道。
“嗯……”陆希点头,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但是啊,它们依旧活出了自己,活出了灿烂而绚丽的光芒呢。”陆汐见陆希的样子,笑意更浓了。
“……”这一次,陆希没有回话。
――姐姐,有什么深意吗?还是说,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天空,很暗呢,不过啊,也没办法啊,毕竟是黑夜呢。”于是乎,陆汐开启了尬聊模式。
“嘛嘛,或许啊,萤火很微弱呢,但是啊,它依旧能照亮黑暗呢。我们的未来会是一片黑暗,永夜也说不定,但是呢,姐姐我,愿意成为这样的萤火,照亮我们的未来哦,毕竟啊,你,是我最爱的弟弟啊!!!!”陆汐脸色微红说。
――呜哇~这种告白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呀………………
这时,陆希猛地抬头,陆汐看见了,嗯,陆希的脸红的可以煎鸡蛋了,二人相视而笑,颇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或许,这已经成为陆希年幼时期最美好的回忆了呢。
陆希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那样的迷茫与悲哀……
――或许,萤火微弱,却能够照亮永夜。
或许,我也可以变得更强,守护姐姐吧。
就这样,年幼的陆希,在心中,立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