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双手所拥的是归宿
在忏所居住的这座城市中，经常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犯罪。无论是伤人，绑架，还是谋杀也好，对于这座城市来说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虽然也有过一个说是凭借一己之力打到一百多个黑社会的人物，但因为实在是太过假了，即便是当作传说也有些困难，所以已经被人们遗忘。
这里的人们每天都生活在无限的恐惧以及猜疑当中。就算是抱怨也没有任何作用，在黑暗无边的夜晚，弱小的人只有用被子盖住自己，然后等待着太阳在次从东方升起。
知音正在学校的天台上观察着忏的一举一动。虽然她自己也总会再抱怨，毕竟要每时每刻保护一个人是十分辛苦的。比如在保护的人在睡觉的时候，自己是绝对不可以睡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正是神之使徒最容易下手的时候。所以自己必须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睡觉。但这正是痛苦所在，只有别人可以睡，而自己却要好像守卫一样呆在忏的窗户外，既不能睡，又要受到寒风的袭击。于是，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巨大的不平衡的感觉。
知音的上课时间都是用来睡觉的，因为夜晚实在是没有睡觉的时间，于是只有靠上课的时候稍微休息一下。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抱怨！知音在心里不断地重着这句话。
——他是必须保护的人，而保护他的正是我的使命。
这个人正是忏。一个平凡有普通的高中生。虽说是平凡，但昨天却发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那个时候，旁边明明什么都没有啊！为什么忏会如此害怕？”心里存在着疑问，但却无论怎样都无法解答出来。
——是想起了以前的记忆吗？回想起忏昨天不寻常的表现，知音这样想到。
现在是课间时间，忏独自站住了学校天台上，双手趴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事物，眼神却告诉别人自己整陷入沉思。虽然忏在课间时间走到天台上也是常有的事，但平时忏都是与追一起上来的，这次却只有他一个人，实在让人有种疑惑的感觉。
——我杀了人，用自己的这双手。
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忏这样想到。
是的，忏昨天在那间废弃的旧楼下想起了此前的一小段记忆。不，是记忆还是幻想现在还很难说。但不可否认，忏确实是与这件所谓的“自杀案件有着很大的关联。可能是旁观者，但也可能是杀人凶手也说不定。
——死的感觉是怎样的呢？从四层楼的楼顶跳下去，一定会很痛吧！话说，这里就是四层楼的高度啊。
忏把头探了出去，向脚下的水泥地望去。
——好高！那个人也会有这种感觉吧！明明是这么的恐惧，而我竟然还把她推了下去吗？
忏继续着沉思，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魔法控制了一样，不断地向前倾，慢慢地，慢慢地，逐渐地陷入眼前的深渊。
“你在干什么！”一阵让人恐惧的大喊从忏的背后传来。接着，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把忏环抱住，然后，像扔铅球似地把忏整个扔了出去。
由于攻击实在是太过突然，忏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好痛！”忏抱着自己的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自杀是不是！可恶！”
出现在忏 的眼前的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的知音。
——原来他的力气有那么大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喂！我可没有想要自杀啊！”在这种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情况下，无端端受到了如此对待，无论是什么人都会生气的，忏也不例外。
“你刚才明明就是想跳下去啊！”
“我才没有呢！我怎么会蠢到去跳楼啊。”这句话是骗人的。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啦！”
“真的真的没有吗？”
“真的真的没有啦！”
“哦，是这样吗……但是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知音的回答人物忏突然生出一种想揍人的感觉。
“我可没期望你会道歉的！”说完，便重新回到栏杆旁。
“唔……人家可是在保护你的，竟然连谢谢也不说声，还这样对我说话，成何体统!你这区区人类……”知音不服气地嘟囔着。
忏站在栏杆旁边，沐浴着五月份的初夏的阳光。
——那个，若雪的邀请要接受吗？还是现在就告诉她比较好，毕竟她喜欢的不是我，而且我——杀了人，是一个杀人犯。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她在一起。
“在想些什么呢？”声音是来自忏 隔壁的一名美丽男子，他背靠着栏杆，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双眼仰望着天空。
“凌前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面对着像瞬间移动似的出现在忏面前的凌，忏十分惊讶。
“来看天空啊！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总要找一些无聊的事情做一下啦！你说是不是啊？”凌把脸朝向了忏的方向，用祥和却略带阴险的目光望着忏。
“为什么前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要知道啦，啊！对了，忘记打招呼了，那边的知音同学。”伴随着微笑，凌望向了知音的方向。
但知音的回复却是一个皱着眉头，嘟起嘴巴的带有鄙视的表情。
——这家伙，不是普通人。
虽然知音下了这样的定义，但却无法从这个人身上找出有不妥的地方，无论是怎么看，眼前的这个人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除了相貌。
“那个，如果是前辈的话，也许会回答我的问题。”忏低着头，眼睛并没有望向凌的方向。
“是什么问题呢？”
“……前辈你认为杀人是对还是错呢？”话中带着些许的犹豫。
“哈哈……”
“嗯？”
“不，对不起……只是没想到像你们这种高中生会问这种问题。”
——自己不也是高中生吗？而且你不正是整天想这种问题的人啊！忏心里抱怨着。
“一般人都会认为是错的吧。因为法律是这样写的啊，人根本就内有夺去别人生命的权力。”
“你也是这么认为吗……不过，说的也是啊。”犹如吧忏 打下了地狱，忏把头转向了另一侧。
“嘛，但是我其实是不这么认为的哦。因为其实有些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比如那些做尽坏事的人，他们自己不也在夺去别人的生命吗？所以，那些人是该死的。”
“但是，把那个坏人杀了后，自己不也变成坏人了吗？”
“这样吗？但我和你的想法不同哦，我认为那个杀了坏人的人是英雄哦！”
“唔？”忏不解地望着凌。
“你这家伙快给我滚开！”声音是来自于知音的。她站在凌的面前，抬头挺胸，用鄙视的眼光望着凌。
“哦！真是一个有趣的女生啊！”凌面对知音的语言攻击，竟然一点特没有生气，反而是面带微笑。
“对不起，前辈！”忏马上代替了知音向凌道歉，虽然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知音，快点向前辈说对不起！”
“你在命令我什么呀！本小姐是不会说的！”
像发脾气的大小姐一样，知音嘟起了嘴巴，把头朝向了忏的相反的方向。
“算了算了……并不用特意道歉，话说也差不多上课了，作为一个好学生是不能够旷课的哦。那么，我先走了！拜拜，小忏忏，小知音。”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在学校的天台上，现在之剩下知音和忏两个人。
——话说，小忏忏是什么呀？
“哼！逃走了！”
“我说你，真是……”虽然想继续骂一下知音，但对于现在的忏来说却没有这个心情。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和昨天一样，知音尾随着忏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是，与昨天不同，这次没有吵闹的说话声，也没有眼神或是表情的交流，两人就这样走着。
——总觉得今天的忏好像怪怪的。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忏，知音这样想。
确实是这样没错，今天的忏和昨天或者是前天的完全不同，就像中午和追吃饭一样，要是平时，忏一定会和追咕噜咕噜地说过不停的。但今天却正好相反，虽然追依然是说个不停，但忏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个一句话，只是自个儿在吃着。
——但这些与我无关吧！我的义务只是保护好他而已，其他的东西我根本就不需要理会的。
作为被选中的人，知音被授予见证世界变革的任务。在世界即将发生变革的时候，就会诞生出像知音一样的人。这些人的存在就只是为了见证世界的变革，而且，为了让变革顺利进行，这个人是必须保护发动变革的人的，而忏就是着个人。
在忏将这个世界变革之前，必须让他继续生存，着就是知音要做的，无论怎么样，即使是赌上这条性命也要做到。
知音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双双死去。他从还是婴儿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而这个意识就是——保护将会改变世界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总之，她是为了世界的变革而生存的。
所以，只要保护好忏就行了，这就是自己的任务，然后在忏完成变革之后，知音就能得到解放，从诅咒中解放。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混乱？明明这不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吗？只要这样下去就行了。但是，为什么……
两人依然沉默着，彼此烦恼的着自己的事情。转眼间，已经到了忏的家里。
——说句话吧！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呀。
“那个，听说你星期天会和那个若雪去看电影哦！是真的吗？”寂静的气氛被知音的话语所打破。
“不，我不会去的。”
“啊！为什么？”
“着与你无关嘛，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忏的语气明显加重了。
“但是，我是来保护你的，我有权知道哦！”知音强迫着脸上露出微笑。
“保护！保护！我从来就没有叫你来保护我！我变成怎么样都与你无关吧！就算我被那些神之使徒杀死了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一直以来，都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知音停在了原地，面对忏突然的大发雷霆，她变得不知所措，于是勉强地挤出一句话来：“但是……”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无时无刻都被监视着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你给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完全没顾上别人的感受，忏知音大吼。话语中夹杂着愤怒，讨厌等各种各样的感情。
忏把脸转向了知音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冲进了家里。
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寂静的街道上之剩下知音一个人。
并没有想平常一样说出一些不服气的话，知音只是呆呆地站住原地，头低在了恰好让发丝遮住脸的位置，泪珠不断地从脸上下落，打在本来干燥的地面上。
——是吗？忏 他讨厌我啊。
——但是，为什么要哭呢？即使是讨厌我，也毫无关系吧！我只是要保护他而已，所以被讨厌也毫无关系的。
——那么，我还在哭什么呀……
女婴在一个普通的村子里出生了。在女婴出生的同时，她的父母却双双死去。
村民认为女婴是罪恶的化身，必须要消灭掉，于是吧女婴关在了一间屋子里，让她自生自灭。
但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女婴并没有死。
然后女婴长大成为了少女，而这是，村民却把她赶出了村子。
少女在世界各地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要找一个人，一个自己必须保护的人。
于是，少年与少女在一个清爽的早晨————相遇了。
房间寂静得像没有任何生物存在一样。
忏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他想哭，但也许是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强制忍住了泪水的下落。
——我是杀人犯，我……没有资格拥有朋友。
——我的存在只会为别人带来麻烦，所以只有没有朋友就行了，这样就不会对别人造成麻烦。然后，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罪。
忏用双手抱住了双腿，，把头埋在了大腿上，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静静地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但是，错的只是我啊，知音她并没有错啊！但我却对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不，只有这样就行了，对！这样就行了……
“呜呜……”
有什么东西打破了寂静，是声音，从阳台上传来的。
“是谁？”
——神之使徒吗？
为了确认不速之客，才向阳台的方向走去。
停在了门前，然后打开门锁，在推开门，最后……
出现在忏的面前的是———知音。
虽说是知音，但从她身上却找不到知音原有的那种活力。知音就这样站着，低着头，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双脚。本来可爱的脸已经因为扭曲而变形。充满盐分的液体不断地从她的双眼滴下。
“知音……”
“忏……你……不开心吗？”
顿时，无限的愧疚涌进忏的心头，心脏好像快要被胀破一样，疼痛一阵一阵地折磨着忏。
“无论忏你的过去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我是不会在意的，别人也一样！所以……请你也不要在意！请你不要不开心！”
“对不起，但是……”忏已经无法在正视知音。
“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想起那些记忆的。我答应你，我会改正的！所以……所以……请不要讨厌我，不要把我赶走好吗？”
知音向忏跑了过去，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抱住了忏 的腰间。知音把脸埋在了忏的胸前，泪水不停地流着，渗到了忏的校服上。
——好温暖，她的身体好温暖。
——我并不讨厌你，不！我是很喜欢你的。
明明就摆在心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来。
“大家都扔下我一个人，首先是父母，然后是村民，大家都不要我了！我……我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好可怕！自己一个人真的好可怕！我已经不想再自己一个人了！”
——一个人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个之认识了两天的人如此执着，对她来说，我是什么？
——不，对我来说，她是什么？
是的，两个人是在昨天才相识的，然后一起上学，一起上课，一起放学，甚至是一起睡觉，虽然不是在同一张床上。虽然只是刚刚认识的人，但对于两人来说，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真实。
不是因为“零时”仪式使所有的人都成为虚假的存在的关系，而是纯粹的，出自与内心的最直接的感觉。
——真是的，答案不是早就已经定了吗？
忏吧双手放在知音的背后，抱住了知音。
“对不起，我……我其实是……一点也不讨厌知音的。”
“真的吗？”知音仰望着忏。
“嗯！”
夕阳在地平线上浮动着，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一样，为了增添喜悦，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忏，能答应我吗？”
“嗯？”
“从今以后……永远在一起！”
永远吗？真的可以吗？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在着个罪恶的世界里？
但是，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所谓了，无论是身份被调换的问题，还是自己是杀人犯的问题，对忏来说，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也许真的可以也说不定。
忏松开了抱住知音的双手，温柔的望着知音，眼睛中充满了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感情。
“啊！永远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