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二)

作者:洛苑炘 更新时间:2020/6/20 12:01:41 字数:1075

9年前,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我的心脏病在不断恶化,唯有接受当年最新的心脏移植手术才有可能活下去。

即便我们拥有能够支付得起高额医疗费的能力,医院也不愿意帮助我做手术,因为这种手术如果没有非常专业的技术与执照,就和拿人类做活体试验没有区别。而且我们也没敢尝试去找愿意捐献心脏的人。

我从9岁就开始患有心脏病,这已经是我坚持下来的第5年了,依靠药物辅助才能活下来的我没有能力去学校。

医生告诉我,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我应该更加珍惜活着的时光。

心脏的痛处使我失去了活力,妈妈偶尔会带我去海岸边散散步,以前还会边聊天边走,但话题终有一天会枯竭。

还记得妈妈为了在散步时找话题,她告诉了我她小时候的故事。那是关于妈妈老家的一片森林的故事,虽然故事并没有那么美好就是了。

「你的女儿的病情在不断恶化,如果你想救回你的女儿的话,你最好放弃工作,卖掉房子也好,找人借钱也好,都要去东京最好的医院找那名会心脏移植手术的大夫。」

有些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死了比较好。

如果我病死了,是否会去往天堂呢?么,这无所谓了,至少比还债地狱来着强,更何况找不到适合我的心脏。

某天,妈妈带回来了一个孕妇,还有她的女儿。小女孩的名字叫七海苑乃,比我小两岁。她们因为家里被黑帮盯上了,所以来我家避避风头。

苑乃经常和我讲故事,给我人生最后的时光里增添了不少色彩。直到……苑乃的妹妹出生。

她们母亲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妈妈在手术台旁尽力地去抢救,但因为下一个孕妇也要生孩子了,手忙脚乱之下,苑乃的妈妈去世了。

我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来到婴儿房,本来是想要一起见证这个可爱生命的诞生,没想到却成了送终。

在下一个孩子到来被放到婴儿床里推到一旁时,苑乃在我的眼前把两个孩子的床位和婴儿手上的纸环调换了。

我明白她这么做的想法,是想让妹妹过上更为快乐的生活。在做下这一切罪行后,她扑在我怀里大哭,我失去了阻止她的想法。

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到死也没有。

那年夏天,失去了活下去的想法的我们,一起从我们曾经散步的那个岸边跳了下去。

……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

我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虽然技术还不够成熟,但至少延长了一段时间的寿命。而捐献心脏的人,正是陪伴我度过最后时光的苑乃。

「由于我们没有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执照,我希望你能对这件事情进行保密。我们无法对你们见死不救,希望你可以理解。手术费就不需要了,毕竟我们收钱了可就成黑心企业了。」

虽然跳海前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但是我清晰地记得我们在最后喊出的愿望。

「我希望,妹妹能够幸福地活下去!」

「我希望,来生的我能够长命百岁!」

苑乃,你给我了第二次生命,现在该由我来实现你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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