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假期流逝了大半,和三人的同居生活我也逐渐适应。
每天都陪着她们瞎闹,这样的生活也只能到下学期开学为止。
我打工的女仆餐厅老板9月就会回来,到时候就没有多少时间陪着这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女孩。
不过,今天也是,我有件要紧事必须去做。
“嗯?一树哪儿去了?都快要黄昏了。”
按照惯例,我来到一树的家,但是他不在。
“是去做那件事了么?”
“那件事?”小钰好奇地问道,“请问,真实小姐知道一树先生的去向?”
“大概吧,都到这个日子了呢。”
我笑着准备晚餐。
“什么什么~小真和钰阳在谈什么~”小芙也从客厅走出来,“知道一树去哪儿了么?他失踪了一下午呢~从午饭之后就不见人影。”
“小瞳你有听一树说过么?”
“没有。一树他有瞒着我们什么事么?”
“也不算什么大事啦……”我把三人领到客厅坐好,准备和大家吐露关于一树的一些小事,“因为今天,是哈鲁的忌日啊……”
没错,3年前的今天,一树养过的唯一一条宠物狗哈鲁死掉了。
他现在一定在那个地方默默地祈祷,就像前几年一样。
今天独自一人走了很多地方,那家店,那条让人心酸的柏油马路。
上次路过摆在电线杆子旁的玻璃瓶子被踢翻了,所以我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个新的,灌了些水插上了长在一旁顽强的野花。
“今年你也很乖呢,哈鲁。”我半蹲着,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附近的野狗有来你这儿撒尿吗?告诉它们这里可是你的地盘……”
我又在心里默念了些话,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那,今年也请多指教,哈鲁……”
在这条街的祭拜完成,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那个初次与哈鲁遇见的垃圾场。
哈鲁是真实为它取得名字,它的原名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是从放在垃圾场的纸箱里捡到的。虽然一开始的我想把哈鲁的事情瞒下去,结果惹了不少麻烦,还是被真实一家人知道了。
那是4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1年之后,在一次饭后的散步中,哈鲁被疾驶而来的卡车活活碾死。
那个场景到现在还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被碾压的哈鲁,死前仍然舔舐着因为流泪而湿润的我的脸颊。
转眼间,我已经来到了那个垃圾场。
“嗯?”
迎着夕阳的方向,虽然视线模糊,好像有什么人蹲在我放有玻璃瓶的地方。
“是谁?”我勉强地眯起眼睛,依稀看到是个粉色长发的女孩,好像是抱膝而坐,在我放置有玻璃瓶的地方。
难道是附近的邻居?
我这么想着,走到女孩身边。
她出神地看着瓶子,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出现在她身边。
“小朋友,这么晚了不回家,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看着我的玻璃瓶。
“呃……”直觉告诉我如果这孩子不肯开口的话,我也不能继续追问。
于是我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把路旁的野花摘下来,给瓶子灌水,插上花,整个过程那孩子都没有开口,只是一直盯着那个玻璃瓶。如果我拿起瓶子,她也会跟着站起来,不让那个瓶子逃开视线。
还挺好玩的。
喂!现在不是觉得这是件好玩的事的时候吧?!
天色不早,如果我就这么离开这孩子搞不好会一直留在这里也说不定。
“你喜欢这个瓶子?”我试探着说,并拿起瓶子。
“……”
粉色长发的孩子只是看了看我,没有回答,又继续盯着那个瓶子。
“完全无视我啊……”
这孩子穿着很经典的哥特LOLI服饰,高高的领子立起来挡住了脖子,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一双小手。戴着黑色发带的她有着一双像是夕阳一般橙红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住哪儿?”
“你今年多大了?”
……
不论我怎么样问她都不予回答,没有办法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一直盯着那个瓶子,目不转睛地盯着。
“看样子你真的很喜欢这个瓶子呢。”我拾起还放在地上的瓶子,拿出之前从电线杆旁回收回来的那个,用它来代替这个。
“那就把这个给你好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瓶子到底哪里好看,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那个瓶子说实话是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玻璃牛奶瓶,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以至于目不转睛地盯着。
我把那个瓶子连带里面的花塞进那孩子的怀里,本以为她会就此离开,但是她还是蹲坐在原地。
但是我的计划不能被打乱,所以我开始祭拜哈鲁。
因为有人在旁边盯着的关系,我只能把话在心里默念。
我蹲下来,双手合十,在这个4年前与哈鲁初次相遇的场所默默地祈祷了1分钟。
期间那个孩子一直盯着我,小巧的嘴巴一张一合,说成是呼吸又太过于急促。
“嘛,就这样了。”祈祷完毕,那孩子还在我的身旁,“看来还是把你送去警察局比较好吧。”
这么决定下来的我说着蹲下来把这孩子抱起,她比起外形更加让人感到沉重,身体意外的笨重。
“这下子晚饭又要迟到了,还好有叫真实来家里做饭。”
我这么自言自语着,没有注意到抱在怀里的孩子纯真无暇的目光正久久凝视着我。
穿着一身黑白哥特LOLI服的粉发少女,一语不发。
“呃……感觉很怪啊……”
我这么说着,无意间目光瞥到了女孩脖子深处。
有什么银白色的东西散发着冷冰冰的光泽。
“格拉格拉……”还有奇怪的响声从女孩的全身各处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啊……”处于警觉,我把孩子放下来,又传来了奇怪的响声,这更让我起疑心,“的确是从身上传出来的,难道这孩子带了什么笨重的东西?”
我说着把孩子放下。
的确这孩子的重量已经超出了这个年龄孩子体重的最大上限,况且她的脸看上去也不应该是有这么重的体重。
“给大哥哥看看你的手好吗?”最初奇怪的响声是从手的位置传来的。
女孩好像没有理解我的话,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我。
“听不懂?”我指着自己的手腕对她又说了一遍,“给我看看你的手好吗?”
这一次,她好像听懂了似的,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把手伸了过来。
因为她人比较小巧玲珑,就算伸过手来还是很低,所以我蹲下来搭过她的手。
好像在和哈鲁的相处中有教过它类似的动作,叫做“握手”。
孩子则突然变得很期待,用那种闪闪亮的眼神看着我。
“那我就先失礼了。”我抓过她的手,把她的袖子撩起来,“这个……这个是?!……”
藏在那件宽袖下面的是一条纤细的胳膊,和一幅厚重的铐链,光那些粗大的链条就有大概几厘米长。
“你到底是……”看着天真无邪的她,再看看那双纤细手臂上的铐链,我不由得感到奇怪。
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孩子身上会有铐链?
那么我在脖子上看到的,大概也是铐链之类的东西。
“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喊着和她说,但是她还是没有给我任何回答。
“可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能简单地交给警察去处理了。”会给这样的一个幼女弄上铐链的家伙,可能是哪儿的变态或者特殊癖好者。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刚逃出来的。如果再让她回到没有关爱的警察局,情况可能变得更糟。
那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她不和人说话了。
那么,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大概是对我有点放心。
所以我决定把她暂时带回我家。
等了我那么久的4个女孩,等来的却是我带着一名LOLI少女回家,当场暴走了一番。
虽然这样,伊芙和真实还是对她进行了简单的检查。
女孩的四肢上被弄上了牢固的铐链,脖子上却拴着银白色的项圈。
她什么都不肯说,做事迟钝,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树?”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是在垃圾堆遇到的。”
“垃圾堆?是那个捡到小哈鲁的垃圾堆吗,一树先生?”
“为什么钰阳你会?……”
“真实小姐已经都和我们说了。”
“这样……真实她也够多嘴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害得我们都没办法安心吃饭,“那女孩怎么样?”
“不行,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小真她现在正在和她交谈。”
伊芙托了托眼镜,摇头示意。
“是这样吗。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是因为受惊过度而产生的失语症么?”
“不,依伊芙来看,那孩子的语言中枢很正常。交谈的基本能力是存在的。”伊芙继续说着,“是她自己主观地不与人交谈,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这么说着的时候,真实带着那孩子出现了。
“辛苦你了,真实。”我这么说着,看着仔细地盯着怀里瓶子的女孩,“接下来该怎么办?把这孩子送去警察局么?”
“不行!”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人是伊芙,“我感觉得到,这孩子身上散发着非常不祥的气息,如果交给人类的话,会出很大的麻烦的。”
伊芙说得有道理。
“那应该怎么办?”
“把她放回原处。”
“那怎么可以,伊芙小姐!这种时候再把孩子单独留在外面是很危险的!”钰阳出来反对伊芙的提议,“还是先把这孩子留在家过一晚再说。”
“嗯。我会和这孩子一起睡的。”瞳说着把女孩搂在怀里。
“但是小芙说了这孩子很危险,我们应该听从精灵的第六感。”
“我会想办法的,总之这孩子先交给我……”我说着起身,从瞳的手里接过孩子,“我先带她去警察局报案。”
我拉着她的手,她的视线立刻从瓶子移动到了我身上。
“喂!这么晚了别到外面去了啊一树,明天再……”
“没事的啦。就算有什么意外,还有我呢~”我拒绝了真实的提议,“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真实你就让伊芙或者是钰阳陪回家吧?抱歉呢……”
我说着转身扣上门。
“笨蛋,还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明明嘴上一直都说麻烦的。”
太阳完全落了下去,城市中灯火通明,我和那孩子选着最明亮的街道走向警察局。
“话说,你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了?”被从店铺里传来的香气吸引的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都在到处忙活,“先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我带着她就近找了家拉面馆。
“啊,两碗拉面谢谢。”我和店家说着,女孩则自顾自走到一个位置上坐好。
“那么大一碗应该吃不完的吧?等会挑一些给我。”我也坐了下来,看着趴在桌上仔细地盯着玻璃瓶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视了我,果然她没有那么简单。
“呃,不肯说的话就算了……”说到这儿,拉面端了上来。
很大的一碗,我按照事先说好的把女孩碗里的一部分挑到我的碗里。
“嗯~我开动了。”我这么说着拿起筷子,对面的女孩却做出了让我瞠目结舌的举动。
她捧起碗,张开嘴,咕噜咕噜地把整碗拉面连汤带面地喝了下去,一滴不漏地吞下肚去。
意外地很能吃。
她吃完自己的面,期待地看着我。
“你还真是意外地能吃啊……”我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拉面,“不介意的话这个也吃了吧?”
我说着把自己的碗递过去,她一把夺过,咕咚咕咚地又喝掉一碗。
两人份的拉面下肚她却丝毫没有吃饱的感觉。
“啊,麻烦不好意思再来几碗拉面……”
我预感到自己的钱包会彻底瘪下去,拉面的碗不断地叠高,我还是没能吃上饭。
因为预感到钱包要吃空了,所以我立刻去结了账。
结账之后,我发现这孩子一人吃了40碗拉面。
她还是没有吃饱的感觉。
“完蛋了,这个月真的会透支的……”我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钱包欲哭无泪,“这个月尽是摊上些麻烦的家伙,我也真倒霉的了……”
如果说伊芙钰阳那种程度还不算麻烦的家伙,那么一顿饭起码要吃40碗拉面的人一定是麻烦的家伙了。
我牵着女孩的手,铐链的链子拖在地上哗啦啦地响。
让我很难接受,这样的女孩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遭遇这种对待。
走到距离警察局还有2条街的地方,如果穿过一道暗巷的话就能立刻赶到。
“虽然有点不安全,走这边吧?”我领着女孩的手走进暗巷。
巷子里有腐坏的垃圾散发的恶臭,不时会有奇怪的家伙蹿出来大吼几声然后安静下去,有落魄的野猫在啃食着鱼骨,还有硕大的老鼠窜来窜去。
像是地狱一样的场景就出现在我生存的城市中。
“就快到了。”
“嗯!——”
女孩突然间闭着嘴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的我,竟瞥见一道犀利的寒光朝我飞来。
“锵……”听到了金属相互碰撞的响声,下意识地闭上眼的我发现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提着绽放着寒气的刀。
“呃呜……”它用低沉的声音呻吟着,再次缓缓举起刀。
“怎么回事!?”我抱起女孩,朝着另一侧跳出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把孩子抱在怀里的我紧盯着那个伺机而动的家伙。
“你的手?!……”仔细一看,女孩右手腕上的铐链已经被斩断,在她细嫩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淤青,“是这样,刚才挡下一击的是你么……”
“啊啊啊!!!……”好像对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砍中目标,再次挥舞着刀走过来。
“可恶,这里看不清楚对方。”再往前几步就能冲出暗巷,但是这样一来这个凶狠的歹徒就会冲入人群中去,“得想个办法才行!”
“——!?”正在苦思冥想的我,感觉衣摆被什么拉扯了一下。
低头看去,是那个女孩子。她用手指着外面,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急切的恳求。
是要我出去?那这个家伙的事情又该如何是好?
但是她的眼神又好像在告诉我没有问题。
“当心!”
我扑倒女孩,向前翻滚躲开了攻击,但是直接暴露在了灯火辉煌的世界里。、
“可恶,这样就没得选择了。”我撒开腿,抱着那个孩子向前跑去,“总而言之,先找个偏僻的地方吧!但愿这个家伙是冲着我们来的!……”
在奔跑中我不知道撞到了多少路人,也没有余裕去和他们道歉解释,如果让那种可以砍断铁链的凶暴歹徒停留在闹市区,那就要惹出大麻烦了。
没有感觉到那个家伙追上来的气息,难道说是停留在了闹市区?
这么意识到的我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已经冲到了附近公园的小森林外。
“糟糕了,难道说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戮……”
看来我做了非常错误的决定,于是我放下孩子打算折返回去。
“……”女孩拉住了我的手。
“怎么……”我蹲下身子,安抚着她,“没事,大哥哥只是回去找东西,很快就会回来。你乖乖地留在这里好吗?如果有麻烦,就朝大哥哥离开的方向跑,大哥哥会立刻出现的。”
我这么说着,用微笑掩盖住我内心的不安。
“……”
她看了看我,然后低头不语,接着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又停了下来。
“嗯!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吃拉面!”
我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
有个家伙从空气里慢慢出现,一面走着一面形体完整起来,阻挡在了正要离开的我面前。
留着长长的马尾,略微泛蓝的布衣,和那把细长的武士刀。
“……”他的眼睛突然间闪过一片红色,接着转过脸来正视我。
周身散发这黑色的不祥之气,但是并不因为野蛮而感觉可怕。
那架势,是因为他强烈的杀气而感觉到不安。
他抽出刀,用锋利的刀尖指着我。
看样子目标是我。
“哦~原来如此,幻化在空气中行动所以没办法察觉到你的气息么……”
他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长长的头发和围巾在风中凌乱飘舞。
“如果是因为这个目的而找上我的话我反而会很庆幸呢,暴走体先生……”
那双像是要消灭一切般高傲的红瞳,令我不敢与之对视。
我走到附近的草地上,捡起一根掉下来的枯枝。
对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举着刀,好像在等待着对手完成准备一样地恭敬。
这个暴走体,并没有消灭智慧。
“啊不,应该称呼你为‘武士先生’……”
“……”
我走了回来,拿着那根枯木枝。
“很快就会好,不用担心。”我抚摸着孩子的头,然后站起来面对着暴走体,“我已经很久没用了,所以稍微手下留情吧……”
夏日夜晚的风吹落树叶,摇曳的飞叶一瞬间被劈成两半。
空旷的公园里,两股暴戾的杀气在相互纠缠着。
其中一股是那名武士形暴走体散发出来的,毫无克制肆意暴乱的气息。
而另一股更为强大,更为暴虐,但是平和宁静的杀气,正是我所散发出来的。
“啊啊!——”对方先发制人,采取速攻战斗向我猛扑过来。
“破绽百出!”我双手把枯木枝举过头顶,抗下了他锋利的一击,“尽是些毫无作用的蛮力!”
我挥动树枝,用气将对方弹了开来。
“就是那里!”趁他还没有站稳的空当我飞窜过去,想要给及致命一击,“什么?!——”
没有料到还未站稳的家伙突然用手撑地,借助这个反作用上弹,一脚踢在我的脸上。
“该死,大意了……”
向外摔出几米的我站起来,擦了擦被蹭破的脸上流出的血。
“……”
对方也站稳脚步,重新摆开架势。
“不分胜负么……”我喘着气,这个对手的实力很高,“那这次该轮到我进攻了!”
我开始绕着对方跑,但是经过上一次的交手他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用意,十分谨慎小心地做出防备,让我无从下手。
就是那里!
我在武士形暴走体的背后停下,朝着一动不动的他冲过去。
“——?!!”
武士刀的刀柄突然间捅到了我的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无力还击。
“原来……连背后也做出了防备么……”
“……”
红瞳的武士对因疼痛而跪在地上的我刀刃相向,好像在告诫我不可以在敌人面前下跪一般。
“啊,还挺讲理的嘛……这个家伙……”我踉跄地站起来。
皎洁的白月就在我的面前展开,黑夜中纷飞的树叶,红瞳武士的利刃和他的杀气,让这片风景更加显得萧杀。
“——!!”
来了!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武士突然抽刀前冲过来,他的那把刀都像在为找到了适合的对手而兴奋到颤抖。
“别想得逞!”我双手抓着枯木枝,想再次挡下这凌厉的斩击,“——?!什么……”
武士挥刀,将树枝拦腰截断,产生的犀利的剑气甚至把我整个人也弹了开来。
我被弹到了那个女孩站着的地方。
“糟糕了……果然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的话……”我艰难地爬起来,胸口像是被切开来一样地疼,“唔嗯?!!……”
随即喷出满口的血。
“这下真的要麻烦了……”我看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武士,“果然2年没动,手都生了……”
“……”
立在一旁的少女俯上身来,静静地趴在我的伤口处。
“你你在干什么,快点让开……很……很危险的……”
谢谢你。
有个声音突然间传到脑子里。
是个女孩子感激的话语,而且很轻盈。
“刚才那是……”
现在,就让我作为报答吧。
“什……”
女孩不由分说,开始舔舐我的伤口,微微温热的感觉立刻遍布全身。
“喂。你……你在干什么……”
将来自地狱的力量交托给你,请你成为我的Creator,大哥哥。
一阵刺痛从伤口处传来,那个女孩轻轻地咬了我一口。
她的全身开始散发金色的光芒,这种光芒我曾见到过几次。
金色回路状的刻印慢慢在她的眼角浮现出来,铐在全身链条和项圈突然间灰飞烟灭。
我的名字是基路伯。现在,地狱与你同在。
感觉周围有许多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都想要为我所用一般。
这就是,地狱的力量?
“……”武士好像注意到了细微的不同,警觉地回过头来。
“很不好意思啊,现在还不能让你走……”我勉强站起来,对着即将要离开的武士说道,“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似乎又和一个麻烦的家伙惹上关系了啊……”
我摸着怀里抱着玻璃瓶子的基路伯的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武士没有注意我的话,只是一边走一边拔出刀。
在月光的映射下,一阵寒光投到我的眼睛里。
他近乎双脚离地一般地冲了过来,在刀的刃上缠满了最为可怕的杀气。
“确实我记得,这招是叫……”我把手伸出来,朝向即将砍到我的武士,“——冥府感召。”
在我话音落地之时,武士的动作停止了。
我静静地走了过去,夺下武士手中握着的刀。
“你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么,武士先生?……”基路伯跟上我的脚步,走在后面。
手里的武士刀滑了出去,深深地插入土中。
“对于对手,必须要确定断气才能离开。”
我说着抱起基路伯,走出了公园。
僵立在那里的武士,身形开始消散,红色的眼眸早已化为了灰烬。
孤零零地屹立在地面上的武士刀,也像是落叶一般飘散。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怀里抱着基路伯。
看着眼角出现了金色回路刻印的基路伯,我已经确信前往警察局也无济于事。
这孩子也是一名Fairy,而她的Creator毫无疑问地是我。
“呐,刚才谢谢你,基路伯。”
粉色头发的基路伯笑着摇了摇头。
“明天我们再去吃拉面吧!~”
“嗯!”她很兴奋地点了点头。
“啊!~发现一树了!”从天上传来伊芙的声音,“一~~~树~~~”
呼喊声由远及近,伊芙一下子整个人摔在我的身上。
“唔呃……你就不能换个方式么……”我抱怨着趴在身上的伊芙,“喂!笨蛋,基路伯还在看着呢!赶快从我身上下去啊伊芙!!”
“伊芙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行为!”这次是钰阳从空中飞下来,把伊芙一把提起扔到一旁,“一树先生没有受伤吧?!诶诶诶!!这严重的伤是怎么回事!?伊芙小姐是你干的吗?!”
“什么!?一树受伤了!?让伊芙我看看……”
随后我把刚才的遭遇以及对基路伯的认识都告诉了她们二人。
但是得到的却是一阵冷漠。
基路伯不安地抱紧我的腿。
“没事的基路伯,这两位大姐姐都是好人……”我这么安慰她。
“呐,一树……”伊芙和钰阳来找我谈话。
“……”基路伯看着伊芙和钰阳的脸,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突然像是什么都明白似的。
“喂!基路伯你……”
“请救救……请救救……”怀里抱着玻璃瓶子的基路伯哽咽着轻声细语道,“请救救我的姐姐们!大哥哥……还有各位!……”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
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