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说我手上的筹码好了。”贝库因看都没看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小刀,“你的父亲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傀儡师瞳孔皱缩。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稍微牵动傀儡师的心,那就只有可能是他死去的双亲。不过既然已经死去,又这么会继续来影响他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傀儡师忽然像发了疯一样,仰起头开始大笑。
他越笑越狂,口水都从嘴里流了出来。
贝库因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
声音戛然而止,来得相当突然,就像被什么人瞬间切掉了傀儡师的声带一样。
傀儡师把头低了下来,脸色阴沉的看着贝库因,眼神中的杀气可以轻易让普通人颤抖。现在的他和前一秒的他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蓝色的宽袖在嘴角、下巴一抹,将粘在上面残余的口水全都抹掉,傀儡师一挥手,口水全都甩飞到了一旁的木墙上。
惊奇的是,那些口水像是什么既尖锐,强度又很大的武器一样,直接击穿了木墙,从里面飞了出去,在墙上留下几个还没小拇指指甲盖大的口子。
贝库因看了一眼口水穿过墙壁而在其内部染上的蓝色,淡淡的开口:“高阶强化魔法吧,能把口水都强化到堪比金属的级别。”
“你知道那就好办了。”傀儡师人畜无害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贝库因身后的两条手臂慢慢收拢,架在他脖上的小刀也离他越来越近。三秒后手臂停止收拢,小刀已经完全与他的脖子贴合,再往前进就直接割入他的皮肤了。
饶是若此,贝库因笔直而坐,不躲不闪,任凭小刀贴在脖子上。
“我知道,口说无凭。”贝库因气定神闲的与傀儡师对视,“我既然敢说,就会拿出证据。”
说话时,贝库因顺手拉开了桌下第一个抽屉,傀儡师也没有阻止他,完全不怕他拿出什么武器反抗。
将抽屉打开后,贝库因伸手摸了摸,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瓶中存放在七八根细小的白发。
拿出玻璃瓶后,贝库因一甩手,把瓶子向傀儡师那个方向抛了出去。后者高举右手,瓶子精准无误的撞上了他的掌心之中。五指一合,手臂下垂,瓶子直接就到了傀儡师的面前。
“你自己是可以检测这上面残留的气息吧。”贝库因开口。
傀儡师没有说话,静静的打开瓶盖,将右手食指伸了进去,淡淡的黑色光芒在他的指尖闪烁。
检测的时间不长,几息而已,可房间内压抑的气氛却让人宛若过了十几个世纪。
终于,傀儡师再次睁开眸子,这次他的眸子里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虽然只存在了一瞬,但还是被贝库因捕捉到了。
他知道,傀儡师开始动摇了。
“人在哪。”傀儡师沉声开口。
“一个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找到的地方。”贝库因慢慢的起身,两条黑色的手臂随着他的起身而回缩,没有起到一点阻碍,“如果我死了,你就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你的父亲了。”
傀儡师没有怀疑贝库因的话,刚刚的头发他亲自检查过,确实是他父亲的气息没错。像头发这种东西,除非是经过特殊的保护,不然残留在上面的气息五天内就会消散,可他从上面感觉不到任何可以保护过的痕迹,很明显,这是五天内刚扯下来的头发。
“呵,这几天我一直都跟着你,你根本没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哪来的毛发。”傀儡师的声音平静入往常,但心却已经乱了。
“我是没去过什么地方,我手下呢,每个人你都监视了?”贝库因踱步走到傀儡师身边,随意的靠坐在了沙发上。
!!!
一听见这话,傀儡师就惊了。他的确一直只把目标放在贝库因一个人的身上,这样可以对他进行无死角监控,可同时却也疏忽了对别人的监控。
“哼,那至少说明还有别人知道。”傀儡师强装镇定,“把你杀了我一样有办法找到人。”
“他和我签订了‘生命主仆契约’,我死了他也没得活。”
“......”
话说到这里,傀儡师也没什么好争论的了,贝库因已经把他的退路都给封死。他只有两条选择:
第一,现在杀了贝库因,完成任务。
第二,和贝库因合作,得到自己父亲的下落。
傀儡师的父亲对他真的这么重要吗,其实并不是。诚然,亲生父亲确实会有一种血缘上的亲切感,可傀儡师从小就失去了父亲,这种亲切感并不是太强。其次,小时候他大多都是母亲带着,对父亲也没有太多的印象,所以根本算不上太重要。
“呼——”傀儡师长舒一口气,“我明白了。”
的确不重要,可有亲人在世上的活着总比孑然一身要好。哪怕贝库因用什么特殊手段导致自己无法查出保存方法也无妨,自己被骗了也无妨,活着总是需要一些执念,一些理由。迷茫了这么多年,傀儡师似乎终于找到了能为之奋斗的理由。
“合作愉快。”贝库因浅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合作愉快。”傀儡师把手握了上去。
“既然已经合作了,你就先去完成你第一个任务吧。”贝库因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眼神中多了一丝杀意,“你去把正门的守卫全部......”
话没有说完,但从贝库因气场的变化,傀儡师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