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着,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眼眸,直直射向我。黑色的连衣裙,脖口、袖子、裙摆处镂满了花纹。只有我脖子那么高吧,可身子瘦得惊人。
“看什么?”她却忽然叫道,白皙的面孔似有一丝红晕。可这也只是转瞬间的事。
两唇一撇,挺着小巧的鼻子向我们走来,这时才注意到河川已然躲在身后。
“别过来……”小声叫着,弱气得像淋湿的野猫。
她拨了拨额前的金发,用有些尖锐的声音说:“你,害怕了?”刻意的拖长扭曲着声音似捏紧心脏。
“然,好可怕……”倒是小安让我回过神来,像是甩掉不安似地,扬起手,指向这个女人。
“你是谁?怎么搞得像鬼一样?”
大概听得出其中的微微颤抖吧,咧开嘴,白色的牙齿鲜红中展开,“这倒要问他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声音又掺入了迷惑。
似乎感到无聊了,瞳孔也慢慢松开,洁白的脸颊自然地动了起来。
“算了,跟我来。”
“狗狗,她很可疑哦!”黑暗中烛光下鸟羽对我说道。
“刚才怎么不说?”我无视掉她装出的撅嘴样子。“可疑当然是了,可感觉她也不像是坏人。”
“然,你喜欢她?”
……
“你脑子进水银了?才刚见不是吗?”
“然,别按我的头啦。痛……”
当然这一切都在极小的声响中完成。
“你们干什么?要到了。”居然察觉到了!
“对了,这位小姐,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赶紧换个话题吧。
“蒂亚,你也不必小姐小姐的叫我。”
“那好,蒂亚。我叫似然。”
“反正你也不习惯……”她又嘀咕道。
“这里左转,直走就是了。”
“明白。”还是别多说话了。
话说……这塔怎么会有这么个地方,我们从外面的石梯上来,这么大的塔里面居然别有洞天,话说这也就成了个城堡了吧,不过比较高是了。
望了望上边,河川倒是还在那里,怎么说也不过来。估计还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蒂亚在前边走着,不时把灯晃动,看见路边是黑湿的墙壁,到了拐角处却多了一滩黑迹。
什么东西?心里疑惑着,腰间却一阵痛。鸟羽指指地面,昏黄灯光下又是一串串,一滩滩的黑迹,似乎是不同时间重合在一起。没有反光,不是水。非要说什么的话,什么液体干掉之后便是这个样子。
似曾相识,记忆似有一片被拉出,却无从名状。越来越冷了,比之前更潮湿,不快感透彻到了骨子里。仿佛吸一口气,那其中阴暗的粒子就会跑进来一样,越来越浓,黑得让我难以呼吸。
我看向小安,本想安抚安抚她,她却并没有拉起我的手,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平静地走着,不是勇敢,也不是硬撑。习惯?
“安……”不小心从嘴中漏出,她转向我,有些灰灰的眼睛在光下又变得淡蓝,咧嘴笑了。“你又叫我安了。”平静而清澈的声音流过不快的心。现在她拉起了我的手,把小小的脸贴了上去,凉凉的触感却很舒服。“没关系的,我一直在这边哦。”
“我不喜欢‘治愈’这个词哦,”我轻声说,“可是心中总觉得很舒坦呢。”渐消失的声音飘远,小安“嘻”地一笑。此时手已经放开。
“可是然,你也要在我的身边哦。”
“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也要来找我。”
“可是,如果我……”她的声音又像刚才一样消失了。
“烦呐……”说出这话的我心里也有一丝的幸福感吧。尽管我不清楚下面的话语。
“喂,狗狗,你如果不在的话我也很不方便呢。”鸟羽小姐,这句话我可不相信哦。
“没了你,小安会不见的。我才不要狗和朋友一起消失啊。”呵,果然呢。权当作你对小安的告白吧。
“其实你更烦才对……”
“到了!”前面的蒂亚指着一扇门说,缝隙中透出一点光。
“进去吧。”蒂亚又脸上一阵红晕,“那个……狗狗……是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