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的时光对学生来说是五味杂陈的,痛苦并快乐着。
感觉有点像抖m
让我们痛苦的存在不只是为了抵达可望而不可即的暑假所须的时间,更多的是来自那太阳的威严。
热浪如圣女般张开她慈爱的怀抱,以绝对包容之姿拥住我们。
众生平等。
“这辣鸡空调又坏了。”
宋飞所说的,就是我们班正在面临的困境。
吱呀呀摇晃着转动的挂扇,早在一星期前就寿终正寝了。
桑拿房般的教室,但它并没有蒸出身上的污秽,反而将我们的精力榨得一干二净。
班里的每一个人的心里冒出相同的话语。
[awsl!]
现在,这个大烤箱多了一个新的身份“阿伟的乱葬岗”。
连老师也不例外。
化学老师的额头因汗珠折射的光线而显得更加光亮。
似乎是全班人的祈愿传达给了老天爷——下课的铃声如清泉,流入我们的耳中。
“下课。”
老师罕见的没有拖堂,没等班长喊起立,就夺门而出,逃回充满凉气的办公室。
同学们也纷纷丢下课本,走出教室,来到相对来说宽敞、通风的走廊。
深呼吸一下,把渗入五脏六腑的暑气排出去。
虽然没有什么效果就是啦。
“啊哈哈哈!你们,真是逊啊!哈哈哈!”
放肆狂妄的笑声掩盖了蝉鸣与同学们的交谈。
声音是从我们班里传出来的,大家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到教室里。
在教室的中间有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趴倒在桌子上抽搐的背影,但在场的学生都认出了他。
“啊!皮皮虾他不行啦!”
“这个人怎么这么虚啊,快把他抬到医务室。”
教室的座位是以“2 4 2”的列数排列的。由于同学们将各种辅导书堆积到课桌上,导致他们像书架上的书一样,挤在一起。
而黄皮侠则位于人群的中间。
在这闷热的教室里,身娇体弱的他还有点缺氧,最终就中暑了。
“班长,你去给老师说一下,我和宋飞送他去医务室。”
“哦,好的。”
我和宋飞一人一个肩膀,把黄皮侠支了起来。
“为什么只有咱班的空调和挂扇都坏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出这种事。
在同学们纷纷为黄皮侠抱不平的时候,我和宋飞慢慢地扶黄皮侠下楼。
因为还是课间,学生们在楼梯与走廊上来来往往。有些只顾着与同伴玩闹的学生,会不小心向我们撞来。这时候健硕的宋飞就会化身肉盾,替虚弱的黄皮侠挡下攻击。
一路还算顺畅,我们抵达了一楼的医务室。
“咚咚咚。”
敲了门示意一下,我腾出手将门推开一条缝。
“报告。”
得到许可后,我们进入了医务室。
老师有些意外地看向我们扶着的黄皮侠。
因为临近期末,并且天气炎热,学校已经暂停了体育课。而一般来医务室的学生,大多是在体育课上受伤的。因此医务室俨然成为绝世之境。
“老师,他中暑了。”
“哦,你们把他扶到靠窗户的那个床位,先让他躺下休息。”
“好。”
医务室十分狭小,两个摆满药品的铁皮柜倚墙“并肩”成一排。将过道挤的勉强能让三人并肩过。
两个药柜再往后就是两张折叠床。两张床都是床头顶墙并排摆放的,每张床的三周都有白色的帘子遮掩,这个设计是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吧。
靠药柜的床已被帘子围的严严实实,而靠窗户的床的帘子是收起来的。
[还有别的学生?]
我好像知道老师之前惊讶的缘由了——是“客人太多了”啊。
空调的制冷主机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凉气与那不会令人生厌的一起侵入皮肤的毛孔。
黄皮侠惨白的脸上已略微有些血色。
将黄皮侠放到床上后,我和宋飞便离开了医务室。
「苏雨晴,你们班的空调坏了吗?」
在还没出医务室的时候我已这样向她询问了。虽说如果坏了,以她(我)的性格早就向我抱怨了。不过,该怎么说,是不踏实呢,还是担忧呢?反正就是不问不爽。
「哇啊,你突然传话吓我一跳诶,麻烦你下次不要这么突然。」
「你觉得不突然可能么?不要跑偏话题。」
「确实不太可能。没坏。怎么了?」
「没什么,没坏就行。没出事吧?」
「出事?能出什么事啊?」
「没什么,挂了。」
「等等等等,让姐思考一下……啊,你这么担心啊,直接问我有没有中暑不就行了?」
该死的,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么敏锐。
「你是怎么从刚才的对话得出这个结论的?」
「结论?我真猜中了啊。」
「那是调侃。」
「嘻嘻,真不坦率啊。天气这么热,空掉坏没坏,我有没有出事。因为太过炎热而身体出事的,大部分是中暑嘛。」
「我没问你出事没……」
「诶呀诶呀,又来了。真是可爱呐。」
受不了她那嬉笑的语调,我单方面掐断了通话。
压迫气管的重物消失了,但头又痛了。
“唉——”
肺中的浊气与胸中的闷气随着这口叹息烟消云散。
“苏皓,你还不走?不会准备翘课吧?”
“不会的,现在就走。喂,宋飞,慢点啊。这样还能多拖会儿时间。”
不幸的是,这节课的老师是个“狼灭”,没有问我们迟到的理由,就让我们在后面站了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