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认真的德意志,宁云感到有些感慨。
“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有干劲的新兵了啊……”
突然,德意志皱着眉头蹲了下去,痛苦地捂着肚子。
“怎么了?”宁云连忙搀住差点趴在地上的德意志,“肚子疼?”
“不是,我……”
德意志正想解释,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插了进来。
“植入纳米机群的副作用。”
宁云抬起头,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高挑女子迎面走来。他认识出了这位医生,来自尤乌萨机关医疗总署的徐峥医生,著名的生物学博士。
“你说什么?”
“我说了,植入纳米机群的副作用。”徐峥很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之前发给你的资料你都没有看吗?纳米机群替代了她们体内包括骨骼在内的大部分器官,虽然纳米机群构成的的内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原有器官的功能,但是他们失去了造血能力,必须定期补充血液。”
说着,徐峥将一个血袋从兜里取出,塞到德意志手上。
“如果不呢?”宁云看着德意志打开血袋,小口抿着血液,紧皱的脸蛋开始放松,表情也舒缓了许多。
“如果不的话,等到体内的血液完全失去活性,她们就会死。”
“不注射,直接喝吗?”
“她们的胃被处理过,可以直接吸收血液而不伤到血细胞。这是最快的补充方法了。”
德意志将血袋里的最后一口血咂光,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站起。
“抱歉,让您担心了。”
宁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向徐峥。
“徐医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可不记得你在港区的驻员名单里。”
徐峥推了推眼镜,看着宁云:
“我是跟着这孩子过来的,我的任务你大概也明白了吧?”
“采集主力舰级同调者的数据资料吗……”宁云暗暗地点了点头,“那就请多指教了,徐峥博士。”
“彼此彼此吧,铁翼指挥官。”
……
“对了,指挥官,徐医生为什么要叫你铁翼指挥官啊?”
走在回居住区的路上,德意志抬起头,有些好奇地问着宁云。
“那个啊……”宁云哑然失笑,“他们开玩笑的时候给我起的一个外号罢了,不是什么正式代号,也只有我原来所在的舰队里的那些家伙们才会这么称呼我了。”
“哦…”德意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记得,在自己来到基斯卡岛之前看过的关于宁云的资料库里显示,宁云曾经是尤乌萨机关独立舰队的最高指挥官,代号“提督”,除此之外他也是尤乌萨机关三大负责人之一,更早些时候还加入了联合海军,并指挥一艘战列舰取得了超过100艘的击沉数。这样的战绩在仅仅只训练了一些基本的航海技巧便进行了改造手术的德意志看来,无疑是令人震惊的。
“铁翼指挥官……铁翼……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着宁云眼中不时闪过的锐利的光芒和身上若隐若现的威严感,她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指挥官,您和徐医生之前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宁云露出了苦笑,“当年那家伙可是我们那一届的女神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血气旺盛的年轻小伙子想要追求她呢。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看着宁云叹气,德意志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
“可惜,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当年要不是我们几个死党拦着,她连活体解剖都差点做出来。”
“欸欸欸?!”德意志吓得尖叫了起来,“不会吧?徐,徐医生会解剖活人?!”
“是啊。”宁云点了点头,“差一点就成功了。因为这件事,徐峥被驱逐出了军队,直到六年前我们组建尤乌萨机关的时候她才重新加入进来。怎么,被吓着了?”
看着德意志害怕地点了点头,宁云哑然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放心吧,加入尤乌萨以后她已经很收敛了,活体解剖什么的可是被严厉禁止的,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我的港区是不会发生的。”
“那就好。”德意志有些后怕地说道。
交谈间,两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指挥室。宁云坐在桌前,看着墙上的电子地图,将代表德意志号的舰艇标志拖到第一舰队编组中。
“德意志,从今天开始,你将作为基斯卡岛守备舰队的旗舰,带领蒙彼利埃号轻巡洋舰,广州号驱逐舰和伏尔塔号驱逐舰执行近海巡逻任务及作战战术训练任务,明白吗?”
“是,指挥官!”德意志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
“很好,作为你的教官和指挥官,我将和你共同执行任务。我的代号是‘引导者’,同调者小姐,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
“明白,指挥官,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很好。那么,解散,地勤会对你的舰体进行整备和补给,今晚九点半的时候我要在德意志号舰桥里看见你,十点整,准时起航,执行夜间训练任务。”
“是!”德意志点了点头,走出指挥室,轻轻关上了房间的门。
宁云透过窗子看着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的少女,嘴角微微翘起。
“怎么样,这孩子的决心不错吧?”徐峥从房间的小门里走出来,走到宁云身侧,扭过头看着他。
“还不错,但愿她能让我看到一点希望,一点能够终结这场战争的希望。”宁云说着,转过身面对着徐峥,“你也准备一下吧,德意志的身体情况没有谁比亲手改造了她的你更清楚了。第一次出海,你就一起跟着吧。”
“真会给我找麻烦。”徐峥撇了撇嘴,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算了,谁叫我现在寄人篱下呢?到时候我会准时在德意志号医疗室的。”
宁云点了点头,看着徐峥关上门走了出去,转过身看着墙上的电子地图,不在言语。
他的身后,港口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正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