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命令，又是一轮导弹被齐射出去，天空中满是导弹留下的白色尾迹，甚至一度遮蔽了阳光，让海面变得昏暗。
“第二轮命中，击落125，击伤48。”
或许是因为距离更近，射击精度也变得高了起来，但在机群庞大的数量面前，这点击落数仍然显得有些渺小。
“未知机群分散开来了，当前数量是……473？！”
菲娜有些不敢置信的事声音传入宁云的耳中。
“什么啊，我们明明已经打下去五分之二了，怎么数量几乎就没变啊！”
通讯频道在一瞬间炸开了锅，同调者们都无法相信这一结果，纷纷吵了起来。
“是密集编队，”宁云拿起通话器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频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个机群飞了超密集编队，雷达无法分辨数架叠在一起的机群，所以将其识别为一架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打下来二百多架，机群的数量却没有多少变化的原因。”
说完，宁云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相距不远的机群。
“菲娜，舰队还能发动第三波导弹攻击吗？”
“本舰还可以，但是其他战舰……恐怕不行了，垂发井在刚刚的两轮齐射中已经过热了，虽然强制抽水对排气口进行冷却，但是至少半个小时以内各舰都无法再次发射防空导弹了。”
“那其他武器呢？防空炮还能开火吗？”
宁云飞快地调集着数据，转头问着屏幕上的列克星敦。
“防空炮不是制导武器，我们没有办法靠塔尔塔洛斯号的数据共享对防空炮进行操作，”屏幕中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况且……我们的弹药余量也不足以完全抵挡这轮攻势了。”
“什么？”
宁云心下一惊，看向了数据面板。
就像列克星敦所说的那样，舰队各舰的防空炮弹药储备虽然基本全满，但由于多数舰艇安装的是密集阵速射近防炮的缘故，这些弹药储备仅能防御烈度不算太大的反舰导弹饱和式打击，在面对铺天盖地的机群时，原本威风凛凛的“火神炮”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而常规的速射型防空炮因为供弹机构体积过大的缘故，仅有几艘重巡洋舰和战列舰安装了数座高射炮，且都为雷达火控控制，在仅有塔尔塔洛斯号可以探测到目标却无法进行数据共享的情况下，这些威力不错的远程防空炮无疑成为了鸡肋。
“我们该怎么办，指挥官？”
看着越来越近的机群，菲娜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我们在舰队和机群的连线上吗？”
宁云冷不丁的提问让少女呆了一下。
“啊？……是、是的，我们位于舰队防空圈的最外围。怎么了，指挥官？”
“启动远程防空体系，左舷155mm高平两用炮全部填装VT（近炸引信）弹，双联三英寸炮也填装VT弹，在机群距离舰队15km的时候就开火。”
“是！”
塔尔塔洛斯号的左舷甲板上，三座稍小一些的炮塔在电机的带动下转向九点钟方向，九根修长的炮管全部指向远处的天空。第二层和第三层甲板上的三英寸防空炮也纷纷转向，瞄准了天际线上已经肉眼可见的机群。
“其余各舰主炮填装三式弹，目标机群，准备射击。”
宁云在通讯频道里下令道。舰队里的其余炮舰纷纷开始换装弹药，将炮管指向宁云所标定的方位，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看着机群越来越接近他所标定的攻击界限，宁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手上。他抬起头，正对上一对澄澈的眼眸。
“指挥官，我们一定可以的。”
少女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认真说到。
“我们一起，打败所有挡在我们前方的敌人！”
恍惚间，宁云仿佛再次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决绝的黑发少女。面前之人和幻境中女孩的面容渐渐重合，让宁云原本毫无波动的内心再次荡起了波澜。
“肖潇……”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钢铁的地板上。
“机群到达最大攻击界限，三联装155mm高平两用炮，开火。”
自动控制系统发出了提示声。与此同时，整个舰队的大中口径火炮都发出了轰鸣声，无数被涂成红色的炮弹高速从炮管中飞出，冲向了机群，在机群中央爆炸开来，飞舞的弹片和燃烧弹瞬间击穿了毫无防备的机群，在空中爆出无数朵赤红的烟火。侥幸从弹幕中躲避的战机也被燃烧弹所喷出的液体沾染，很快便化作一只火鸟，一头扎进海中。
“机群余量307，已经接近第二防空圈。”
“三英寸炮，全部开火！”
原本就是为了攻击空中目标而设计的三英寸防空炮对着天空喷吐出密集的防空弹幕。在VT引信的帮助下，又是上百架敌机被一举击落。
“机群还有175架，已经到达舰队近程防空圈了！”
“菲娜。”
宁云擦去眼角的泪水，伸出手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嗯？”
“想看一场烟花表演吗？”
说完，不等少女有所回应，他便拉着少女跑出舰桥，来到露天瞭望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机群。
“ESR近防系统，启动。”
仿佛在对情人低语一般，宁云轻轻地在战术平板上下达了指令。
菲娜感觉到，舰体上有几个从未见过的机构被启动了。
在舰体左侧的四座ESR“光棱”近防系统高速旋转就位，伸出了八根方形的粗短炮管。接近毫秒级别的蓄能后，明黄色的粒子束从炮管中喷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命中了几架灰色的不明机体。
瞬息之间，粒子束便熔穿了机体的装甲，引爆了燃油和弹药，将不明战机变成了一团烟火。
“全系统，最大射击速度，攻击！”
炮管开始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不断打出粒子束。正面袭来的机群就仿佛撞上了一面墙壁，再也无法寸进，纷纷在距离塔尔塔洛斯号不足四百米的海面上空爆成了火球。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机被点爆，空中甚至一度形成了一面近乎由燃烧着的残骸和火球所构成的实体的墙壁。宁云抱着菲娜将她护在怀里，看着面前的火墙，面前仿佛出现了时崎樱柔柔的微笑。
“那时候如果有这个的话，你也不会在那里沉没了吧，樱……”
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少女，低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