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么……”
看着缓缓停止旋转的旋翼，从舰桥中赶来的余萌低声问道。
“应该结束了吧……”
宁云说着，毫无形象地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闭上了眼睛，任由大西洋的海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庞。
“哥哥，”许夜北蹲在他的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左舷推进器检查过了。”
“情况怎么样？”
“推进泵在刚刚的爆炸里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形变，我们虽然可以尽力回复一部分动力，但是总输出功率因为泵体变形的缘故恐怕会限制在一个很低的范围里。”
“所以？”
“我们恐怕只能以不到五节的速度前进了。”
听着许夜北的报告，宁云有些哭笑不得。
“那不就跟顺着洋流漂流没什么区别了吗？”
“转向迟缓，航速低下，主装甲带也受到了一定程度损伤，”宁云一一数着塔尔塔洛斯号当前的情况，“以我们现在的航速，恐怕连黑潮的浅水重炮舰都不如了吧？”
许夜北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阿贝克隆比级的航速已经可以达到8节左右了，哪怕我们目前主机的输出功率达到最大也无法令我们的航速提升到6节以上。所以哪怕是一艘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建造的浅水重炮舰的航速也要比我们高。”
“还真是够惨的啊……”
宁云咂了咂嘴，翻身坐起，透过栏杆看向远处的海面。
“小北，我们离最近的港口也有将近二十多海里吧？”
许夜北点了点头。
“我们距离菲克斯博尔还有23海里的航程，但是那里的港区恐怕无法让塔尔塔洛斯号进入。”
“菲克斯博尔市的港口是浅水港，水深只有不足7m，塔尔塔洛斯号的空载吃水就有十米多，而且现在由于船体进水的缘故本舰的吃水已经增加到了14m，根本无法进入菲克斯博尔港。”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够在纳尔维克的基里安洞库进行维修了？”
“嗯。”
宁云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冒着青烟的舰艉，微微摇了摇头。
“舰体……还撑得住吧？”
许夜北跟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受损严重的舰艉，突然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应该……吧？”
“连你都觉得不行，那我们的希望很渺茫啊。”
“不能说让菲克斯博尔的拖船来协助我们吗？”
余萌看着有些消极的宁云，出声提问道。
“菲克斯博尔有能够拖得动十四万吨级战舰的拖船吗？”
宁云的反问让余萌无言以对。
“而且，就算有足够马力的拖船，你觉得在没有军舰护航的情况下，有哪艘拖船敢独自出海？”
“可我们不就是军舰……”
“我们的作战能力已经受到很大限制了，”宁云打断了她的话，“主炮组因为舰体进水和后坐力的缘故不能开火，否则会导致舰体加速下沉或者侧翻，只有副炮组还能正常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自保都成问题，更别提保护其他舰艇了。”
“……我知道了。”
余萌低声说着，转过身去，靠着栏杆坐下，侧着脑袋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陆地。
宁云看了一眼余萌，摇了摇头。
“小北，开启所有辅助推进器，顺着洋流向纳尔维克前进，在必要的时候用辅助推进器矫正航向。”
“明白。”
许夜北点了点头，举起了手。舰体水线下方的数个辅助喷水口缓缓打开，不断喷出水流校正着舰体的角度，让舰体顺着洋流一路向纳尔维克漂去。
……
十五小时后，西湾岛以北12海里。
“小北，开启辅助发动机，主推进泵最大功率输出，左舵三。我们要在前面绕过西湾岛，进入西峡湾。”
宁云站在舰桥前部，透过玻璃舷窗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对许夜北指挥道。
“明白，左舵三，两舷全速！”
许夜北点了点头，操控着战舰用仅有的动力缓缓加速转向，准备进入通往纳尔维克的峡湾。
“余萌，起飞海标枪，对前方海空域进行侦查。”
“明白。”
余萌点了点头，握住手柄，控制着海标枪战斗机从机库的滑道进入海水中，启动了两台发动机。海标枪在水中画了一个大圆，机头指向塔尔塔洛斯号前方，开始在海水中滑跑加速。片刻之后，这架重达23吨的机体便脱离了海面，飞向空中。
“海标枪已起飞，开始进行爬升，预计飞行侦查高度，10000m。”
听着余萌的报告，宁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放下望远镜回到主控台前。
“小北，纳尔维克的短波通讯电台最大通讯距离是多少？”
“呃，150海里？”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纳尔维克的通讯范围了吗……”宁云捏了捏下巴，“启动舰载通讯天线，将频率调整到纳尔维克基地的频段，开始进行联络。”
“收到，”许夜北点了点头，“舰载通讯天线启动，开始进行第一次连接……”
大屏幕上开始出现噪点，宁云看着时不时闪动的屏幕，皱了皱眉头。
“小北，我们上一次启动通讯的时候，舰载设备受到过这么大的影响吗？”
“好像没有，”许夜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短波通讯不会干扰其他舰载电子设备正常运行的。”
“这样吗……”
宁云思考片刻，抬起头来看向余萌。
“余萌的，你来的时候纳尔维克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
“比如说舰艇出港频率和人事调动之类的。”
“舰艇出港频率的话……我记得在我来之前纳尔维克的出击率似乎比平时要高了不少，但负责人说那是冬季攻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余萌看到宁云脸色突变，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的通讯被人干扰了，有人试图入侵我们的舰载主机，”宁云说着，开始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小北，停止通讯，转入电子战模式，开始反入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