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近海,西峡湾,距纳尔维克基地175海里。
五艘巨大的战舰正在数十艘护卫舰的拱卫下缓缓地向着西峡湾最深处前进。
舰队最中央的装甲航空母舰舰岛顶部,亚麻色长发的少女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轻轻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长发,看向不远处的另一艘装甲空母。在那艘战舰的瞭望台上,有一位棕发少女正和她一样望着远处。
少女犹豫了片刻,按着太阳穴,打开了私人通讯链路。
“怨仇,我是齐柏林。”
“怨仇收到,有什么事吗?”
一个活泼的声音在这个名叫齐柏林的少女耳边响起。
“我们距离纳尔维克要塞还有175海里,你的侦察机有发现些什么吗?”
“我看看……”怨仇愣了一下,看向远处的天空,“呃……海象中队在距离纳尔维克12km的空中进行巡逻,暂时没有发现,海虎中队刚刚从纳尔维克正上空掠过……纳尔维克基地本身一切正常,但是港内没有任何舰影,会不会是他们停到地下港了?”
“不太可能,”齐柏林握住栏杆,“纳尔维克基地常驻的战舰超过100艘,地下港无法同时容纳所有战舰。”
“那你的意思是?”
“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上报给上将吧。”
“好。”
……
“仅凭你们粗略的侦查结果就判定纳尔维克出问题了,是不是太过于武断了?”
看着齐柏林提交的报告,卡斯特上将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看着她。
“况且,岸基侦察机的侦察报告表明纳尔维克一切正常,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的侦查结果?”
“岸基侦察机的飞行高度远高于我们的侦察机,侦查结果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齐柏林有些着急地反驳道,“而且我们是两个中队的舰载机分批次进行的侦查,结果的真实性一定……”
“够了!”卡斯特上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齐柏林,“你是在怀疑我们岸基侦察机的素质吗?注意你的身份,实验体1-1002号!”
听到卡斯特的话,原本还想继续反驳的齐柏林顿时呆住,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着,无数痛苦不堪的回忆随着那声称呼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齐柏林低下头,渐渐握紧双拳。
“好了,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你份内的职责。出去吧,士兵。”
卡斯特并未注意到齐柏林的异常,有些不耐烦地对着齐柏林挥了挥手,重新坐下品味着他的咖啡。齐柏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舰长室。
“啊!”
齐柏林沉默着走在约克公爵号的舰体内,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一拳砸在舱壁上。20mm厚的钢铁舱壁在她的愤怒的重拳之下被打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齐柏林,能听到吗?”
个人通讯频道里传来怨仇的声音,齐柏林收回拳头,调整了一下心情,接通了通讯。
“我是齐柏林,怎么了?”
“我……刚刚接到一条广域通讯,是进行过加密的,”怨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我和俾斯麦都听过了,但我们无法确定消息的真伪,所以希望你也能听一下。”
“加密过的广域通讯?”齐柏林向舰艉的停机坪走去,“我现在正准备回齐柏林号,你先把通讯包发过来,等回到舰岛后我会听一下的。”
“好的。”
二十分钟后,齐柏林号舰岛。
齐柏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环视着空无一人的舰岛,打开了通讯面板,开始对刚刚收到的广域通讯进行解析。令她感到有些诧异的是,加密包的算法并非环联通用密码,而是仅在纳尔维克基地内部使用过的同调者通讯系统的原始加密代码。
齐柏林分明记得,这种代码只被参与了“女武神”计划的科研人员和同调者们所应用,其本身也只是同调者通讯网络的底层编码之一,但如果在没有了解源代码的情况下对其进行解析,所得出的结果将会是近似于杂波的一段乱码。但在通讯网络完成开发之后,便没有任何一位同调者再使用过这种编码。如今再次看到这种加密方式,齐柏林有些好奇。
解码工作很快便完成了。出现在齐柏林面前的是一份视频文件,她点开视频,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有环联所属的同调者们,你们好,我是自由鸢尾铁翼舰队最高指挥官宁云。接下来我所要说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们的认知,但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倾听,因为这就是事实。”
男人的话让齐柏林精神一振。“铁翼指挥官”的名头不仅仅是在自由鸢尾,哪怕是在环联也如雷贯耳。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仔细听着宁云的陈述。
“在三天前,纳尔维克基地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一场纳米风暴摧毁了这里的所有研究设施,杀死了基地里的所有工作人员。”
“万幸的是,有部分工作人员在事前因为特殊原因被调离基地,因此幸免于难。”
“我们在一天之前到达了纳尔维克要塞港,并且重启了因纳米风暴而全面瘫痪的港区,但却因此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听到这里,齐柏林不由得坐直身体,屏住了呼吸。
“我们在纳尔维克基地的中央数据库中发现了一组实验报告,其所记载的内容是有关同调者的非人道主义试验。其实验者将同调者当成一件物品肆意摧残,其行为毫无人性,令人发指。我们在此将所有相关资料公之于众,希望所有同调者们能够因此而觉醒,不要再受到漠视吾等生命者的迫害。”
“同调者们,站起来吧,我们的职责是守卫海疆,但并非可以任人欺凌。我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一起揭露环联的所作所为,还所有因此而牺牲的同调者们一份公道,以上。”
随着宁云的陈述结束,一段段监控画面出现在齐柏林面前,那赫然是同调者们在遭受实验者们的肆意摆弄。看到这里,齐柏林忍不住出拳击碎了面前的屏幕,抱着脑袋蜷缩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