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 1，确认击落目标。”
从机动中改出后，宁云看着机载光电吊舱显示的飞狼坠入海中爆炸的，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舒了一口气后在公共频道报告道。
“燃油告警，Saber 1开始返航，Saber 2将为Saber 1提供护航工作，无法为继续执行海域警戒任务，请维内托级各舰提高警戒。”
“这里是维内托，收到，祝你好运。”
宁云控制着燃料余量不多的海标枪战斗机爬升到了经济巡航高度，向着拉莱耶号本舰的方向飞去，另一架海标枪战斗机也降低了高度，飞到宁云所控制的海标枪的侧后方，担任起僚机的职务。
在另一边，罗马号二号主炮的殉爆也已经得到了控制，原炮塔底座上的火焰已经基本熄灭，残骸也被自动机械清理了不少。维内托号和利托里奥号的牵引锁已经与罗马号的锚链与系泊点连接，正拖曳着因殉爆而降低了反应堆功率的罗马号以25节的航速向帕琪娜基地的港区驶去。
海标枪战斗机在靠近拉莱耶号所在的水域后降低了高度，前部的两个滑橇从机体腹部伸出，发动机的下部进气道也已经关闭，机体背部的两个减速板打开，在引擎怠速运转的同时进一步降低了机体的滑翔速度。
海标枪最终以近二十五度的仰角在水面上着陆。两个滑橇将机体前部”从水面上抬起些许，防止浪花进入进气道 ，引擎则继续怠速运转，为战斗机在水面上移动提供必要的推力。战斗机调整了方向，在水面上划过一个大圆后向着拉莱耶号敞开的下层机库坞舱口驶去。
“两架战斗机均已回收，战斗警戒等级降低至二级。”
看着两架海标枪一前一后沿着跳板回到机库中，被牵引滑块沿着轨道拖曳到各自的停靠位置进行维护和补给，宁云伸了个懒腰，从侦查操控席前起身，回到指挥台前坐下。
“是，哥哥，”许夜北应了一声，“垂发井预热解除，主、副炮电容能量释放，炮塔复位。远程对空对海警戒雷达保持开机，继续进行搜索。”
“小北，你觉得我们刚刚击落的那架Su-30SM隶属于哪里？”
“啊？”
“首先得排除帕琪娜基地和意大利本土的航空基地，苏霍伊生产的飞机从来没有在这里服役过，你说那台机体会不会来自撒丁岛？”
“我不知道。”
看着宁云一脸认真的样子，许夜北诚实地回答道。
“没关系，我也只是在猜测，”宁云摆了摆手，“如果不是在撒丁岛的话，按照Su-30SM的航程来看，有可能是从西班牙或者法国境内飞过来的，突尼斯也有可能。”
“为什么不能是从土耳其方向飞过来的呢？”许夜北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算上往返航程的话土耳其境内也有可能。”
“如果是从土耳其飞过来的话，那它必然穿过西西里岛防空圈，没理由发现不了这么大一台机体，”宁云摇了摇头，“而且从当时我们扫描到的进攻方想来看，和土耳其方向的航线几乎是完全相反的。如果那台机体真的是从土耳其飞过来的话，它没有理由绕一个大圈子从那个方向进攻。”
“……”
看着陷入思索中的少女，宁云打开了通讯，转到了帕琪娜的保密频道。
“帕琪娜，你有刚刚那架Su-30对维内托她们发起攻击全程的飞行轨迹吗？”
“我看看……D-14号前哨似乎有检测到过异常，但是只有一瞬间，应该是被当成误报过滤了。我把信息发过去。”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异常信息，宁云思考了片刻，将地中海的地图调出来放在了屏幕上 。
“我们第一次发现那台机体是在这个地方……机体发动攻击是在这里，这段时间它几乎是沿直线前进的，”宁云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并且将这些圈连起来组成一条线，“然后再加上帕琪娜检测到的一个点，好了，连线都在一条直线上，那基本就可以确定那架机体的出发点了。”
宁云将连线延长，线条最终出现在了撒丁岛上空。
“好了，基本可以确定敌机就是从撒丁岛飞过来的了。”
“撒丁岛？”帕琪娜的声音有些迟疑，“可那里根本没有航空基地啊？”
“什么？”
“那里的航空基地早在大海战时期就被毁了啊。”
“如果是黑潮和那些叛徒秘密修复了那里呢？”
“这……”
“或许你们该派几架侦察机去看看，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里会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
“……明白了，我会把您的建议转告希金斯上将的。”
关闭通讯，宁云看着屏幕上的海图怔怔出神。许久，他叹息一声，将界面重新切回雷达扫描图和舰体状态显示界面。
“说了这么多，甚至都已经受到袭击了，结果却还是不能立刻下定决心，反而去上报等待上级决定，”宁云轻轻叩击着桌子，“这样的效率，也难怪会被黑潮堵在近海吧。”
“哥哥？”
许夜北有些担心地看着宁云。
“不，我没事 只是发下牢骚。”
宁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舷窗边看着远处被晨曦照亮的海面。暴风雨早已停歇，天上只有几朵小小的云彩，点缀在还未消失的群星之间，在远处还未升起的朝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他们击退了一波，可黑潮还有一波、两波，甚至成十上百波。这种永无止境的攻击早晚会拖垮他们，固守于此是不行的，只有主动出击点掉黑潮的基地，西西里岛才会在大变局中博得一丝生机。”
看着站在窗边自言自语，望着海平线怔怔出神的宁云，许夜北想了想，控制着轮椅来到他的身边，轻轻牵住他的手。宁云低头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少女柔软的小手，没有说话。
就在两人静静地看着朝阳初升之时，雷达的警告声突然响起。在拉莱耶号前方十七千米外的海面上，一艘黑色的巨舰正静静地停泊在那里，炮口直指拉莱耶号。
许夜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她获得的扫描结果中，这艘黑色的战舰与拉莱耶号的反馈信息几乎完全相同。
另一艘拉莱耶号。
黑色的拉莱耶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