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掘墓人 更新时间:2011/3/24 16:07:09 字数:0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夏叫什么名字,是夏兰还是夏玲什么的?这并非我对她不敬,只是别人也都这么称呼她。再说,在这种时候,名字实际上也不是什么特别有存在意义的东西,只要能让人记住你一个姓,一个名,一个符号,一个发音,什么都行。

其实夏的出身算不得特别,甚至可以说,相比起她给人留下的印象,她的出身实在显得有些平凡的寒酸了。她的父母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工人,家里的经济条件很拮据,以至于无法供她读完高中。她在外工作了一年之后,边打工边自学,之后又参加了高考。当然,这样的成绩是远远达不到一般大学的入学标准的,她选择了一个教授经济管理专业的高等职业学校,然后边学习边打工赚钱。也许正是因为生活的历练,夏比起她们的同龄人要成熟许多,更精于世故,但却也不失其淳朴和善良的本质,只是那种外在的坚强更使她增加了一分可靠的感觉,让人由衷地去信赖和依靠她。

也许也正是这样的品质,让罗德曼和茱蒂选择与她同行。

说到罗德曼和茱蒂,这两人是附近某大学的留学生。当灾难降临的时候,留学生宿舍的负责人自顾自的逃了,他们只好想方设法与入境单位联系,想在情况变糟之前撤出这个城市。官方倒是信守承诺,为他们安排了飞机的座次。但条件是,他们必须自己赶到飞机场。

不巧的是,通往飞机的路也正是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出城道路之一。

更加不巧的是,这条路上挤满了想要出城避难的车流和人群。

如果说这些都是意料之内的麻烦,那么也还能够忍受。但当局却令人无法理解的关闭了道路,理由是担心病毒扩散。这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不满,局面瞬间失控,一场真正的骚乱爆发在即。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出来解围的,不是警察,也不是防爆队,更不是什么政府官员,而是突然出现的大批感染者。

被困在高速公路入口的人群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至于那场面,我曾问起夏和茱蒂,两名女孩不约而同地都沉默不语。而罗德曼也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不想回忆。

至于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得益于他们在骚乱爆发前,躲进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而那天正好轮到夏在那里上班。

多亏了夏准确而果断的判断,他们即使放下了店门口的卷闸门。虽然这举动残忍的将其他幸存者隔在了门外,但却也让这间小店中的十五个人幸免于难。

这十五人中,有两人是夏的同事,剩下的除了罗德曼和茱蒂以外,还有两名留学生,其他的则是一同躲进店里避难的路人。

我不清楚这十五人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躲在那里的,但想来滋味并不会很好受。和我这远离事发地,只需要从高处眺望便可以轻松了解到外面形势的人相比,他们这些天来的日子可谓用地狱来形容。

大路上对行人的屠杀大概持续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这是罗德曼告诉我的,和其他人惊慌失措得人不一样,他一直在关注时间,因为这关系到他撤离的飞机。这架飞机飞走的时候,距离他们被困在那里正好过去了两个小时,而他们也注意到,外边开始变得安静,惊叫和求救的声音也几乎消失殆尽了。

第一个二十四小时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窝在这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店铺中。没有人交谈,因为害怕发出声音,自然当入夜后也没有人敢打开灯火,生怕亮光会招来不必要的灾厄。

当一夜过去,阳光再度从门缝中渗入的时候,他们战战兢兢地将窗户开开一个小缝,(插一句: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曾问过夏,战战兢兢这个词放在这里是否合适?她说,其实远远不够……)从那里查看外面的情况。

前一天袭击这里的行尸们似乎已经离开了大半,但从窗口看来还是有不少在大街上徘徊着,所以这道闸门一时半会还不能打开。他们所处的这家小店原本是这居民区的一楼,因此在不临街的另一面,还有一扇平常完全不用的防盗门。而这一边的行尸似乎要较街边少很多。

夏建议他们趁这机会从这里逃出去,因为店主的运货车就停在离着不远的地方。当然,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于是他们进行了投票,结果是九人赞成,四人反对,罗德曼和茱蒂弃权,但表示会服从胜利方决定。

总之,十一人决定逃走,剩下的人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一同行动。

夏对情况的判断能力是非常出色的,在这之后的很多次配合中我们都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这次其实也并不例外,因为事后证明,留在这里的居民最后几乎无一幸免。

但是撤离计划也并非一帆风顺。

虽然夏他们成功的登上了那辆小货车,但对他们来说,麻烦也才刚刚开始。

第一,出城的道路已经被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堵得严严实实,步行的话危险性又可想而知……想要从这个方向出城几乎是不可能了。

第二,尽管他们表现得很英勇,配合得也很默契,但最大的不幸还是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在登上车的十五个人中,有三个人被咬了。

其中两个在其后的一小时内陷入了昏迷状态,剩下一个则开始发起了高烧。

开车的司机是夏的同事,也是其中一名伤者的亲属,她强烈要求将伤者送到医院。夏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一路上,为了避开行尸和被封锁的路段,他们选择了很多仅能容纳一辆车行进的窄道。结果在接近医院一公里处的时候被卡在了半道中,他们只好无奈地背起伤员,放弃车步行。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名伤者发作了,接连咬伤了两人,其中一人伤重不治,当场死亡。而这个咬人者在伤害最后一个人前被罗德曼打碎了脑袋。

他们被吓坏了,但噩梦还在继续。他们不知道,此时他们前往的这家医院已经沦陷,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行尸据点。而这场骚动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行尸们像潮水一样向他们拥来。

后来我问过夏是否记得当时行尸的数量?她说,就像搬家的蚂蚁。

他们拼命逃跑,用一切可以拿在手里的东西抵挡对方的进攻……

后面的过程夏她们没有说,我也不方便乱猜,但我可以告诉你结局。

靠着木棍、消防斧、铁锹,他们奇迹般地杀出了一条血路。一栋不高的写字楼救了他们的命,他们顺着防盗窗爬上了三楼,之后用路障堵住楼梯门口,这才得以幸免。

但代价就是但他们从十五人锐减到三人。

就在他们寻找离开这栋写字楼的方法时,茱蒂发现了一个被行尸们包围,在房顶上狂奔的傻瓜蛋。

那就是我。

话接上一篇,我被那帮家伙们逼上了房顶,随即发现这里其实也并不安全。我脚下的建筑物并不算很高,身手稍微矫健一点的人都能很轻易地爬上来。按理说这帮家伙基本已经丧失了人类时期的协调性,很难做出攀援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但是当我看到这帮家伙居然聚集的越来越多,依靠着相互踩踏挤压成了一座人梯并且人梯高度慢慢接近房顶的时候,我心中的侥幸感顿时荡然无存。我拼命地沿着房顶奔跑,想要甩掉他们。但这群家伙好像根本不懂得放弃一般,我跑向哪里,他们便紧随其后,跟到哪里。

眼见一道高墙挡住了我的去路心中已经万念俱灰的时候,一根绳子从天而降,那光景仿佛佛祖怜悯罪人而垂下的丝线……

他们此时也正身处于绝境之中,但仍旧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愿意用任何词语来表达对他们的感谢。我爱你们,了不起的夏,尽管我没记住你的名字,但你真的太帅了。了不起的罗德曼,尽管我在看清你的脸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这仅仅是因为我没想到向我伸出援手的人居然是一个黑人,只是惊讶,绝对不是种族歧视。了不起的茱蒂,或者说小美女茱蒂……总之怎样也好,我真的非常感激你们,真的。

(说到这里,我再补充一句。茱蒂和罗德曼刚来中国不久,中文并不是十分的流利,他们和夏之间几乎全靠手势和肢体语言来交流。而且夏不懂英文,她一直认为茱蒂和罗德曼是美国人。而我在与他们交流之后才发现,茱蒂是罗马尼亚人,罗德曼是坦桑尼亚人。而且罗德曼的本名叫巴布,只是因为他的长相和接近两米的大个子酷似NBA球星罗德曼,便一直被夏这么叫着……)

总之,这天我们这个组合的核心成员之间的第一次照面。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不幸而又幸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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