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与阴暗潮湿的监狱囚室不可同日而语。
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一脸精干的样子。
“你就是韩箫?”
他刻意的装出一种威严的样子。
韩箫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一言不发。
“看来就是你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眼神锐利的年轻人,看起来确实让人浑身发冷,无愧于那个人对你的评价。”
韩箫依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少校站起身来,围绕着他转了两圈,突然凑到他的耳边: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三十天以内来这里的吧?”
少校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我听人说,你来到这里后,好像是一直在找些什么似的。能不能告诉我,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呢?”
仿佛一条饿了许久的狼狗叼住了一大块带肉腔骨。
“抱歉长官,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韩箫依然不动声色。
“真的吗?”
少校依然只是诡异的笑着,让人摸不清他手里到底有多少牌。
“有人告诉我,最近可一直有人在明里暗里询问和调查所谓的特殊监狱部在哪里啊……我寻思着,这会是谁呢?”
韩箫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少校一样:“您问我这个问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关于那个神秘人的消息吗?抱歉,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入狱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而且刚刚入狱的我正忙着和那些狱友们打好关系呢,您也知道,这关系不打好以后在这里可就难混下去了啊……”
他就像个聒噪话多的老爷爷一般,话匣子一打开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欲望。
“停!”
在韩箫不厌其烦的讲述了十几分钟他来到监狱后发生的种种琐事之后,少校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叙述。
“你以为我是让你来讲故事的吗?”
“原来不是的吗?”
韩箫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少校险些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个哈麻批的,原来你不知道劳资要你干嘛啊?那劳资这十几分钟真就白听你bb咯?
看着脸色涨红的少校,韩箫心情爽快异常:“你以为你个沙雕什么想法我不知道吗?想套我话,没门!”
看着眼前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韩箫,少校着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无比烦躁的他却又对韩箫无可奈何——他手里并没有半点韩箫的把柄,而且方才套话也没套出来半点有价值的东西。他并不能以间谍罪来处置韩箫。韩箫的档案上写的,只是一个很微小的罪名,他不能借此大做文章。
“滚吧,混蛋!下次要是还不听清楚长官的话,可别怪长官请你吃板子!快滚!”
韩箫窃笑着,但还是特意做出一副灰溜溜的样子:“明白了长官,小的下次一定听清楚了!”
说完这些之后,韩箫飞一般的走出了办公室,老远之外还能听见少校愤怒的吼叫。
“看来这新来的少校也不过如此嘛……”
回到囚室,韩箫仔细的回想着那个少校的一举一动。
武断、浮躁、毫无城府……
韩箫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需要戒备的地方。
“看来应该只是有眼线告了密吧,看来以后着实要小心一点了。”
这么总结道,他也就没再多想。
……………………
而在少校办公室里,那名少校正在慢慢悠悠的解下肩章和领章,然后换上另一套——那是一套上尉军衔。
随后,他转向椅子后面的那面墙:
“长官,已经确定他走了。”
墙面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条间隙,随即半面墙翻转过来,从墙缝里走出一个约摸二十四五岁的女人来。
她长相很是妩媚,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煞气。二者糅合在一个女人身上却并没有任何不协调之处,反而更加增添了某种魅力——一如危险捕食者般。而她的身材也是令广大女同胞嫉妒的。如此种种荟聚在一个女人身上,让她危险得仿佛一朵美丽的罂粟。
“你觉得这个韩箫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女子声音如清澈山泉一样动听,但也像山泉一样,带着一股子冷意。冷不防听到,会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长官……我不是很确定。”
上尉有些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因为这女人在系统里的赫赫威名——“美杜莎”安澜。
安澜是情报和特务系统中的新秀,其称号“美杜莎”的由来是在大分裂时期(即联邦成立之前)成功诱捕了一名反动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在最后的审讯期间,该领导人曾感叹:“这双眸子竟是如此美丽,以至于完全迷惑了我!想必传说中的美杜莎之瞳也不过如此吧……”从此,美杜莎这个名字,成为了她的称号。她也无愧于这个称号,手段越发的狠毒,甚至让人闻之色变。
“他的供词滴水不漏……我……我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上士艰难的说完这句话,额头已经是汗涔涔的。
“废物,要你何用?”
安澜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却无异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明天,我亲自去会会这个韩箫。而你,就先在禁闭室里反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