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弛下来。
收拾好自己的绪,但还是忍不住有种深深的悲哀——世态炎凉,歧视无处不在,他能做的,也许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为被歧视者争取权利吧……
定定神,韩箫准备回去休息了。胸口虽然还是隐隐有些不适,但已无大碍,好好休息,再过一两天应该就能彻底康复。
在他的视角之外,松软的土地表面不断的探出荆棘一般的硬质红色尖刺。
如果他看到这一现象的话,他马上就会联想到TANK——这尖刺和TANK权利奔跑时地上冒出来的尖刺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现在韩箫的不远处正有一只不知名、不知种类、不知特点的ELID,正对他虎视眈眈。
韩箫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以往救过他几次的第六感此时一点感应都没有。
地面上的荆棘开始朝着韩箫这边移动。
红色的荆棘一根根的从地下探出,又一根根的缩回地下,仿佛什么都没用发生似的,只有最后一根荆棘和韩箫之间不断缩短的距离在不停的预示危险的到来。
两米、一米……
终于,荆棘此时不再一点点的往前靠了,而是一下子猛地往前,化作一个牢笼将韩箫围在里面,好像一只猩红的巨蟒缠住了猎物一般。随即,一只身材窈窕的ELID从地下钻出,停在尖刺上,俯视着韩箫。极其近的距离,让韩箫可以清楚看出这个ELID生前是个女性,长相甚是姣好。ELID化后生成的红色钙化物为她平添了些许妖娆和魅惑,仿佛再多看几眼就会沉沦似的。
韩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出神,也许是因为他那一瞬间在思考“为什么不是人类的女孩就会受到社会的歧视”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吧。直到那ELID高高举起手臂,然后猛地挥下,在他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所深陷的险境。
还好过去艰苦训练得来的反应速度和疼痛忍耐力并没有被韩箫忘掉,他直接从裤腿处的枪套里抽出配枪来,然后将其交到左手,右手挡住那ELID再次挥来的手臂,左手迅速将枪口顶在ELID头上扣动扳机。
.45的子弹旋转着钻进那猩红的头颅,在颅骨里翻滚着。剧烈的疼痛让她大声的嘶吼起来,举起两只手臂想要给韩箫致命一击。当手臂举到最高时,便无力的垂落下来,只在韩箫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枪声惊醒了营地里熟睡的众人形,很快大家都跑了出来一探究竟。角落里,只见韩箫被围在一圈荆棘之中,肩膀处正汩汩流出鲜血。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斗似的。在他昏睡的身体不远处,是一只ELID的尸体。尸体眉心的那个弹孔似乎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
“他这是失血过多啊!”秦安给韩箫检查完后对人形们说,“这里没有必须的医疗器械,也没有可以足够多和他相匹配的备用血液——哦不,这里压根就没有和他匹配的血。如果不撤离的话,他估计就完了。”
“那怎么办?”
在众人形还在沉重的打击中没有醒悟时,阿汤哥总能第一个提出建设性意见和问题的重点所在。
“我去联系一下安澜。”
秦安也不是什么拖延症患者,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安澜的答复回来了:
“安澜同意我们撤离,不过她说她现在忙于裂变链接的明面行动,抽调不出多余的部队来掩护我们安全撤离了。”
“也就是说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了呗。”
MP7插嘴。
“是这么回事。”
秦安点头。
“那安澜有什么透露出她对我们这次任务的看法?”
许久没有说话的冷脸维克托突然出声,而且一开口就提出了一个特别尖锐的问题。
秦安没想到维克托会有这样的见地:是啊,如果这次任务的结果并没有让安澜满意就草草撤退的话,难保安澜不会坑她们一把,把她们当弃子用,发挥最后一点价值。安全局这样的部门,其成员说话都只能信半句。
“当时,安澜只表达了对任务没能全部完成、韩箫受伤的遗憾,还说我们的行动已经为他们获取了足够多的情报,其中包括了一些他们的情报人员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她还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合作。我想,安澜应该不会把我们舍弃掉的,起码不是现在。如果他们现在就把我们给舍弃,难保不会寒那些和我们一样的合作者的心。”
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秦安给出了他的看法。
听到这里,维克托的肩膀突然下沉了——原来她方才一直紧张得不敢出大气,现在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才放松下来。
她回身对大伙们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天亮我们马上就准备撤!”
待大伙都散了后,她才转向秦安,然后深深鞠一躬:“秦指挥官,我恳求你来指挥我们大家,把指挥官安全的送出去!”
维克托的腰躬成了标准的九十度,并且没有任何要直起来的意思:
“要是您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起来了!”
不经意间,连称呼都用上了敬语,这不禁让秦安感慨万千:
“快起来快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看维克托起身后,眼角似有似无的晶莹,秦安和她开起了玩笑:
“维克托,你知道我们所有的指挥官都有一本图鉴吗?”
“知道。”
她眨着眼,不知道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茬来,难道是……
并没有理会维克托的疑惑,秦安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在图鉴里,对VECTOR的评价是‘极其冷淡,虽然能力特别强,但她对于指挥官总是爱理不理的,所以大多数指挥官都不得不放弃培养她,少数指挥官想要尝试叩开她的心扉,但也基本上以失败告终’。那么,我今天想要问你一个困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你是怎么被韩箫这家伙攻克的?”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问题,维克托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图鉴上的评价当然是极其客观的,韩箫对她的关心也确实是无微不至的,但这种类似于女孩子回忆自己初恋过程的事情哪里又那么容易就能说出来呢?
看到维克托的脸色,秦安明白了七八分,他笑着说:“等我带你们回去了,你再慢慢讲给我听也不迟啊!现在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急行军了。”
“那就这么约好了。”
维克托少有的对她认定的外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