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装潢很简约,里面的东西似乎还没有其他普通办公室里的东西多。
办公桌也是很简洁的那种,并不像韩箫印象中机关重地里常用的那种红木办公桌。
韩箫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在他碎片化的知识体系里,恰巧有关于这种人的形容:
生活环境井井有条,生活里行事、思考都有很强的逻辑性。
再加上这人在情报部门混迹了这么久,在推理和观察方面定然也是一把好手。
“我们这六个人里,只有安澜一个人在情报方面有所建树,我们五个里,可能秦安对此有那么一些了解,M9A3不知道有没有跟秦安学习一些相关知识……”
韩箫开始在大脑里搜索相关知识了。他不能让自己成为这次行动的破绽。
想了想,他转身走出门外。
安澜见韩箫出来,上前询问情况。
“里面没人。”
韩箫并没有在这种没啥意义的问题上多花时间,
“现在有个问题,我怀疑那个主任不好糊弄啊——那家伙的办公室很有条理。”
安澜一下子就明白了韩箫的意思:
“你担心他的思路也很有条理,推理方面也很有经验?”
“是,我和代理人都对情报啥的了解不多。秦安的话我不是特别清楚。”
“这个……我以前是外勤,负责武力行动的那种,对这个也懂得不多……”
非必要时刻存在感为零的秦安酱弱弱出声。
“emmm,这下有些难办啊……”
大致了解了状况的安澜有些头疼——这个问题确实是她一开始没有考虑到的,至于来不来得及补救,她也不清楚,这得看韩箫和秦安的学习能力了。
“等会我会传一份情报学教材给你们,你们就抽空好好学习吧。”
思来想去,安澜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
“你们站在这儿,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很和蔼的中年男声响起。
安澜率先回头,看清了说话那人:有些蓬乱的头发,和蔼的国字脸,身着一套熨帖的西服,还戴着一副黑框方形眼镜。
“按照推理的话,主任应该会把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啊,怎么会是这么个发型?”
安澜嘀咕着,虽然这人一切都和这间办公室很搭,但是这个头发……
见这群不明身份的人还在发呆,那中年人推了推眼镜,然后又轻声询问:
“你们好,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哦!”
安澜终于回过神来,
“请问您是这里的主任吗?我们是收到总部通知,回来报道的外勤。”
“外勤?哦哦,你们是高杉那小子发展的外勤啊,请进请进。”
中年人思考了片刻,然后扫视了韩箫等人一眼,开口道。
“坐吧,我这里没有别的办公室里的那种待客沙发,只有简单的木制椅子,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坐在办公桌前,主任笑吟吟的开口了。
“那你们是第一次来这边报道咯?”
“是,幸亏高杉前辈给我们的地图非常详细,不然我们就找不到这里了。话说回来,这里这么隐蔽,一定不会被敌人给找到吧?”
安澜对答如流。在回答问题的同时,也没有停止打量这个中年人。
“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但是……就怕有些被捕的同僚,他们不能遵守保密协议啊……小姑娘,你从刚刚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在用很冒犯的眼光打量我,这很失礼啊。”
主任的声音里依然带着笑意,却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些许寒意。
“啊这……”
安澜没想到这家伙的眼睛竟是如此毒辣,为了尽可能不露出一点点的破绽,她赶紧低下头,却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回答。
“主任,我替我姐姐说声对不起。自从我们从高杉前辈那里学会了一些基本的从别人的小细节中揣摩别人的性格的知识后,我姐姐就开始要求自己好好的观察每一个人,想要快速的掌握这种技能。现在,她是习惯性的看见人就会这个样子。”
一直审时度势的韩箫此时开口替安澜解围。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听了他的解释后,中年人的脸色缓和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潜入进来的敌特分子呢。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快一点掌握这个技能吗?”
“因为我想要早一点为组织做出贡献!”
这次,虽然安澜被中年人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但并没有掉链子。她选择了一个听上去最容易获得对方好感的说法。
中年人的脸色越发的好看起来,显然安澜的话让他很受用。
“能有你这样的成员,真是组织之幸!老头子我啊,果然是老了,连这样的英才都错认为是敌特,太丢人了!”
“不不,主任您还年轻,而且怀疑眼前的陌生人,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毕竟主任您对自己的工作如此热忱啊!”
秦安冷眼看着这两个互相虚情假意,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存在感并不高,还不如安心的蹲在后面看戏。
“那,小姑娘,你看也看了我这么半天,你看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他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来。
“嗯……”
安澜没料到这老家伙整这么一出,只好硬着头皮套用韩箫之前的结论了:
“您的办公室风格简约,物品摆放有明显的条理,说明您在生活中行事也很有条理;同时您在情报部门工作许久,看外貌应该是在五十五岁上下,保守估计起码有二十年的工作经验,因此在逻辑性推理和信息收集方面也很有一套。衣着上大致差不多,但是……”
偷眼看看他并没有生气,于是安澜大胆的开口提出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您的头发让我对我的结论有些怀疑。”
“哈哈哈哈哈哈……”
主任笑得很开心,或许是真的觉得自己这里来了一些很不错的新人吧,因此把安澜言语中一些细微的冒犯,和韩箫等五个人的细微不正常之处都忽略掉了。他看安澜的眼神尤其和蔼,说不定在心里都把她看作了自己的继承人……
“我的头发,只是被几个爱开玩笑的小家伙给弄乱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爷爷辈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