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冰涩的自来水叩击在手背上,碎裂的水花扑湿刘海。我从脸盆里兜起一把,将脸深深陷入,那冷意直刺心扉,让人觉得清爽不少。
“呼--”
熟睡的心挞被安置在我房间里,底下,仆人们正为了宵夜而忙碌,陈叔在厨房帮忙,绢烟据说有聚会,不久前刚离家。
所有的人都在忙自己的,只留下我一个无所事事在洗手间里洗脸的家伙。
合上水龙头,并放倒脸盆,里面的水一齐逆着时钟方向旋起,在漏口处消逝干净。
起头,只见光洁的镜子里站着一只落水狗。
我小心翼翼地对其咧开嘴。
那只落水狗便也对我小心翼翼地咧开嘴。
我对狗弯起眉梢。
狗也对我弯起眉梢。
最后,我“哈、哈、哈”了一声。
“哈、哈、哈。”
噫--
真恶心--
真想吐--
那种表情看着真不爽--
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真恶。
收敛面容,我从旁拉下一条毛巾,用力地擦拭面部。
“你脚边有老鼠哦。”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失足摔倒。
失态了。
……那啥,不是因为说有老鼠才吓倒的,真的。
我慌忙站起身,低头寻找了一会儿,发现没有老鼠后,望向洗漱台边。
“咿呀~真胆小呢!”
出人意料。
生活就是这样令人蛋疼,总在你毫无防备之时给予你或悲或喜的事件,来得那么突然,一瞬间就把你摆平了。
视线所及,有位曼妙的少女倩然坐在全自动洗衣机上,轻巧地摆动着双腿,晶莹细嫩的奶白色肌肤从脚尖蔓延至额头,然后蜕变为乌黑的发丝又自额上铺展回脚踝后。全身袭一段丝毫不在意这肃冬的单薄朱纱,水纹似连绵的群角顺着小腿泄下,多余的部分被玉手抬起,拾到洗衣机上。
“曦--是吧?”
似曾相识的。
银铃般的声音。
“你是……谁?”
“吾?啊,也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呐,吾是天使哦。吾的原名是路西法。”
继续摇晃双腿,少女撩起耳上的秀发,似是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不过,那个名字被禁断了。吾现在叫撒旦。”
撒旦……?
“……那个时候,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仿佛高尔夫掉入球洞。
又仿佛好奇顽童偷拨古弦一根。
(许可汝之愿,以六翼炽天使之名)
“是你吗?”我追问道。
“是的哟。”少女答道。
“--就是吾给予汝力量,杀掉那群叛党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