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一位很年轻的英俊管家便上前鞠躬,看到我们的胸章后,十分恭敬地询问我们的名字。
“柳家长子柳曦,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哦!是柳少爷啊。感谢您能来访,大厅里的晚会已经开始了,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三人跟着年轻管家往主宅走去。大理石铺成的路很长,很干净,平平坦坦一直延伸到前面。我们来到主宅门前,在门边侍卫手里的名册签上名后,年轻管家推开了为两人高的大门。好似鸡蛋破壳一样,厅里的嘈杂乍一下朝我涌来,我不由地按住了太阳穴。
管家清了清嗓子,以清澈的声音朝厅内报道:
“柳家少爷柳曦先生到了——”
话音未落,场内萧静不少,几乎所有人都扭过脑袋盯向我,脸上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去动物园看猴子的情景。
若云靠过来小声说道:
“曦哥哥,你备受瞩目呢。”
“好像是呢······”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了一位西装笔挺的金发绅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对上了我的视线,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柳公子。等待多时了。”
“啊啊,请问老先生是?”
“老朽就是冒昧发帖打扰的马路德?威廉,这次晚会正是为犬子庆生,公子能来真是我们的荣幸。”
“不不,被邀请才是我的荣幸。”
稍微打量一下这位马路德?威廉,大概有六十好几了吧,脸上布满了沧桑的印记,却仍然个子挺拔腰身硬朗,而且分明是外国人,却一口地道的普通话,相必居住在中国多年了。
“平日生意多受令尊照顾,真是多谢了。”
“哪里哪里。”
“这两位可爱的女士,是柳公子的朋友吗?”
“对,我的朋友。这一个是傅若云,这一个,是心挞。”
若云勾起嘴角礼仪性地点点头,心挞则一下子缩到我背后,低着头不敢正视威廉老先生。
“唔,竟然让年轻的女孩这么害怕,老朽有点受伤呢。”
“啊哈,不用在意,她只是比较怕生罢了。”
“哦哦,原来如此。老朽怎么说还是该有点魅力的,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威廉先生开起了玩笑,拜此所赐,周围的气氛缓解了不少,为了配合他,我也傻笑起来。
“您的儿子呢?”
“他正在楼上换衣服,待会就下来了。”
“您的儿子叫什么?”
“约翰?威廉,约翰是他母亲名字的缩写。”
“哦。”
正聊着,大厅的灯光缓缓变暗,几柱光柱腾跃与大厅中央,一段悠扬的钢琴曲悄然响起。威廉从旁端起两杯红酒,递一杯我,我们碰了一下就一饮而尽。威廉回味着口里的香醇,说道:
“舞会开始了哟。来,我们来这边坐着。”
“啊——”
“好耶!终于到了哟!等好久了——”,若云在后面兴奋地雀跃着,威廉笑了笑,“相必傅小姐很擅长跳舞吧?”
“那当然~”
若云挺起胸膛,“人家以前还担任曦哥哥的舞蹈老师呢!”
“哦?是吗?”
“是的,曦哥哥才笨呢~跳舞时总是踩到人家,基本步法很久才学会。”
是是是,还真是辛苦你了。
“呵呵~”,威廉爷爷般不停笑着,我仍附和着“哈哈哈”。
舞会一开始,心挞就被若云——“哇啊~好棒!人家带你去跳舞哦!”“咦?——咿呀!”——几乎是拖进了舞池,威廉老先生也因为要事而出了大厅,我一个人被留在桌席上,孤零零地注视她们在人群中穿梭。
诶,是不是反过来了?明明是我带~你们来玩的,为什么反而是我像傻瓜一样的被撂在一边?
“来来,别害羞嘛,像这样把手放在这里······”
“唔······”
“对,然后是这样······”
“······这样?”
“没错~接下来跟着我跳,注意脚哦。”
心挞她们的言语传了过来,看样子若云在教她跳舞,心挞还是有些畏畏缩缩,但相比之前放开了不少。
视线中,心挞一手握住若云的右手,在她的臂弯下笨拙地转了个圈。
——挺可爱呢,那模样。
正想着,身边的桌席陆续有女士被邀请,和男方挽着手步入舞池。
灯光开始变幻,舒缓的爵士乐流了一地,舞伴们互相揽着于其中优雅地摇晃开来。
......唔,搞得我也想去跳一下了。
只是环顾左右,并没有合适的舞伴,在场的都是些贵妇。那个,年龄不协调。
话说,小旦会跳舞吗?
嘛,只是想想罢了。
非常自然的,就像看到别人发型很酷就自然想到自己的发型一样。
我试着小声叫唤了句“小旦”。
没有任何反应。
再叫了一次,这次音量稍微高了点。
仍是没有回应。
莫非这召唤还是单方面的不成?还是说我得做些动作,臂如咬破大拇指,把血涂在手臂上之类的?
又叫了几次,结果还是没有看到小旦,我终于放弃了,拈起酒杯抿了一口。音乐骤升,变得轻快活泼,舞人们便改变了舞步,我远远地坐在后面,无聊地用手指敲起节拍。
“想必你就是柳公子吧?”
“?”
回过神,我看到左手边正站着一位少年,穿着一身银色西装,优雅地对我鞠了一躬,笑盈盈地。
“能与我跳一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