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商业街依旧那么明亮,人们在忙着做买卖,忙着赶路。但大街另一边的小街道则危机四伏。
“那个,由理贝。怎么这次和往常的感觉不同了啊?”日向抽搐着嘴,留着冷汗拿着手里的冲锋枪(虽然是假的)。
“哪……哪里不同了。不还是那群人嘛。”由理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盯着眼前的人群丝毫不敢轻易妄动。
“你自己还不是紧张得动不了。”日向吐槽道。立即获得由理的手肘倾力刺往他的肚子。
而两人面前的则是一群打扮吓人的流氓,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一件看上去极其可怕的武器,带有尖刺的铁棒,废弃的工地里的铁条,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武器。
“喂,你们,赶快滚出这条商业街。你也知道我们手上拿着什么吧!”由理先发制人,稍微抬高了同样拿着冲锋步枪的手,强调自己的优势(虽然是假的)。
“……”沉默。
“啊……”对方传来了声音,由理和日向都紧张地咽了一口水,“啊哈哈哈!”突然,对方全员大笑。
“哈?”由理不解了,到底对方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们当然知道,你们那是——玩!具!枪!”对方的其中一个人告诉了两人大笑的原因。
“诶?”由理的脸色一下变呆了。
但片刻后,由理低下头,闭上眼,是在自责吗?
“由理……贝……”至少日向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日向啊。”由理开口了,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能和你组建起FFS我很开心……”
看似一切都要结束了。
“哈?”日向没能理解话中的含义。
“如今,竟然变成这样,我真是个罪人呢。”由理放下了拿着枪的手。
“哈?”日向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对不起呢,日向,把你们也拖进来。”由理丢下了枪,“那么,永别了!”
紧接着由理转身就逃!
“咦诶!”日向慌张地看了看由理,又看向另一边的流氓们。
“喂,大哥,那个女人逃了耶。”一个流氓讲道。
“还问什么,赶快追啊!”流氓的头领下令,其他流氓拿起武器便冲了过来。
“哇啊啊啊!”日向拿着枪也往由理的方向逃跑。因为日向的枪是唯一的“武器”,所以他必须带着。
或许拿来砸人还是可以派的上用场吧。
“由理贝!”日向追上了不远处的由理。
“哇啊,日向。”由理惊讶地看向日向,没想到他能追上自己。
两人都没停下脚步,继续逃着。
“到……到底怎么回事?”日向还是不能理解。
“哦。哦!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哦!”既然那个笨蛋没能理解,那就利用到底吧。
“诶?我怎么没听说过。”日向始终没发觉。
“作为一个伟大的领袖,这是必须的。”由理毫无羞耻之心地说。
“但是,只要你坚决否认的话,他们气势也是有可能相信是真的。”日向的说法其实很合理。
由理这才发现自己失策了,不过,都变成这种疯狂大逃亡情况了。
“日向……”由理换上有点伤感的表情。
“哈?”两人继续奔跑着。
“你……喜欢我这样的部长吗?”建筑物间的阴影让两人无法看清对方,但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诶?怎么突然……”日向脸上稍微有点发烫,变得完全跟不上由理的节奏。
“回答我……你……喜欢我吗?”说这话的由理或许已经满脸通红了吧?日向无意识地想着,感觉自己变得奇怪。完全不知道他才是脸红的一方。
身后的流氓群越来越近。
“回答我呀!”由理着急起来。
这难道就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告白了吗?
“我喜欢!最喜欢了!像由理这样的领袖!”日向边跑边抬头用最大声叫道,脸面什么的早已抛之脑后。
“这样啊。谢谢……”由理安心地说道。然而……
“我问的是部长不是领袖啊混蛋!”由理突然稍微放慢速度跑到了日向后面。
“哈?”这时日向才回过神,把视线放回路中。
紧接着由理加快速度,狠狠地在日向背后推了他一把。
虽然听着有点不太可能,而且危险性很高,但由理做到了!
“哇啊。”由于太过突然,他整个人往前扑倒在了地上。
“由理贝你干嘛!?”日向愤怒地左右张望着。
“咦?”但身边的所谓的“部长”早已消失无影了。
日向的脑中浮现出了由理在别人中计后邪恶的笑容。
脸上的红晕不需要阴影遮盖,它已经自己“收了回去”了。
“由理贝!!”一声充满恼怒的叫声响彻云霄……
在夜空下,一名男子被他身后“疯狂的粉丝”紧追着,他只能跑啊跑……跑啊跑……
因为一被抓到就会受到可怕的“惩罚”哦!~
“由理贝你给我记住啊啊啊啊!”
“日向,我们不会忘记你的。”躲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的由理看了看外面跑过的流氓感叹道。
休息一下吧。由理想道,便靠着身后的墙让身体稍微放松一下。
“快来人抓住他!”而在小巷的另一头又传来吵杂声。
“嗬……嗬……”有什么人在往这跑来,脚步声和喘息声越来越大。
由理警惕起来,拿出腰间的银白色手枪,拉了下枪套上膛,危机的时候或许多少能有点用吧。(虽然是假的)
由理挨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另一边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而这段时间,其他的人也没有闲着。嗯……某种意义上。
在某个同是废弃大楼的二层,少年正双手拿紧指向地面的枪,并不停地通过狙击镜观察着下面的状况。
“啊……”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手中架好的阻击步枪似乎并没有任何用处。
“唔……”少年没精打采地趴下,可以睡一下吧。
“啊,不行不行。”少年摇了摇头,摆好随时能迎击的姿势。
不过,现在的状况好像和计划中的不同。不是说随便吓吓就能完事了吗?但是现在枪声不断,惨叫声不断……
“啊,难道我们是在演戏吗!摄像头在哪……”少年往周围张望着,但什么都没发现。
“……”完全搞不清状况。
按由理的计划,在枪声响起不久后就会有一群打扮诡异的人往这边跑来,然后大山只要再往没人的地方射击进一步把对方吓走就行了。听上去是个简单的作战。但是……
一切明明完全按照了由理的计划做好准备了,由理说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位置确认无误,角度什么的也调整到最适合的,是个看上去对着地面但其实只会打到墙角的完美角度。由理说过如果打到人那子弹是假的就会暴露,因为那疼痛感和被小石子砸到是差不多的。
但现在再怎么想也没用,FFS是不是撤退了?
难道自己被遗忘了?
的确,自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好吧,还是回家睡吧。
这么想着的大山准备起身收起枪离开,但如果是小说的话,一般就是这种松懈的时候会有什么事件发生。这不——
“喂,小哥,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就人数上我们都比你占优势啊。”
啊哈哈……果然发生了。大山不知是该无奈还是兴奋。
“对啊,你家的关东煮味道还不错,如果全部给我们的话……”流氓们都邪笑着。
不过看样子好像和由理的计划还是不同啊。
“好了,别说了,真那么好解决你们又为什么带我来这种阴暗的鬼地方。”另一个男子手上拿着木刀,在自己的肩膀上敲了敲。应该是经常拿刀的人的一种习惯吧。
“哈,看来你也不笨嘛。”
“看来也省了我们绕圈子的麻烦。”流氓们一步步逼近男子。
“那么,你们想干嘛?”男子用藐视的眼神看了看那3、4个流氓。
“我们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轻蔑的态度。”
“还跟他说什么,直接解决了吧!”
“也是,难得我们终于有一次这么威风,啊哈哈哈。”流氓们很没品地笑着。
“是呢,那就让你们‘威风’一下吧。”男子笑了笑,再次用木刀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然后,一场木刀与铁棍之战开始了。
男子轻松地躲避对方粗乱的攻击,然后再伺机攻击。因为铁制品的重量关系,流氓们并不能很好地控制攻击方向,这就成了拿着比较轻盈的木刀的男子最大的优势,再加上男子轻快的脚步,所有的攻击的miss无效。
“啊,怎么了?你们的气可不够‘喂风’哦,再嚣张点有生气点吧哈。”男子犹如把对方当玩物般耍着。
流氓们知道单人攻击肯定不凑效,于是他们互相示意准备联合一起攻击。但男子依然信心满满。
如果是小说的话,太自信肯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下场吧?大山不禁想到。
不出意料,一个流氓不知不觉跑到了男子的后面,而男子则得意地顾着“欺负”眼前的人没注意身后。
那人拿着铁棍一步一步地接近着丝毫没注意的男子,恶贯满盈的嘴脸下露出了一丝笑意。
“糟了……”大山不禁出了身冷汗,虽然事不关己,不过对方看上去好像是受害者,帮帮忙吧。
看了看胸口的袋子里的盒子,大山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抓紧枪的把手,再做一下稍微的调整,整把枪准备就绪……
大山眯起左眼,全神贯注地透过狙击镜看着目标地点……
准备……
开枪!
“嘣!”对面的墙上的灰落了下来。正在争斗的人全部慌张地往周围看,寻找着枪在哪。
“嘣!”这次落在了地面。流氓们慌张地抬头在大楼间寻找着未知的枪手一名。
而这时同样心里很慌张的男子看准这个机会,一把将眼前的人一口气收拾掉。
“啊!”
同伴的惨叫声让男子身后的流氓注意到,眼前的男子才是他现在的目标。
先把眼前的家伙收拾掉再说。
不过那名男子却意外的还是没注意到,反而准备把木刀挂回腰间。
“为什么不注意到……”大山着急得不知道这次该对准哪里才好。
对准流氓的话或许流氓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楚,就算因为枪声而停顿一下也还是会在下一刻砸向男子,而且有枪声的话男子自然会分散注意力更给流氓了机会。但不打向他的话男子同样会因此分散注意力……
啊,已经没时间再去想了……
大山拿出盒子,把那特别的子弹装上。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流氓举起了铁棍,准备一口气砸下去。
那一瞬间,男子回了头。
同一时间,枪声响起,铁棍顿时落地。
男子看着身后突然倒下的流氓,露出了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没事吧?”大山拿着枪急急忙忙地从旁边的大楼跑了出来。
楼梯就在大山待机的不远处,所以跑下来不需要太久。
“哦。没事。”男子爽朗地回答到,看大山应该不是流氓的一伙人,他没太在意。
“哈,太好了。”大山停下脚步,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喂,好像往这边来了。”一个流氓说道。但他身上的装扮和刚才那群人极其不同。
“呵,不一样的人么。”隐藏小巷里的声音带有一股嘲笑的语调。
嘣!
小巷外的街道的一堵墙上砖灰散落下来,流氓们镇住了脚步。
“喂!不妙啊,好像有人在这。”又另一个流氓说道。
把手垫在手柄下,再连发几弹。
嘣!嘣!
这次是地面上数个不同的地方弹起了灰尘。
“切,大概是那群人。”
“不过他们怎么会有枪?”
“谁知道,总之先在情况对我们不妙,先撤离。”
“是!”
流氓们离开了。
小巷里的人给手里的枪退膛,然后做了个深呼吸,换了个方式撑着怀中之人。
被抱着的男子微微睁眼,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只能稍微看见月光下的紫发摆动着。
外面的吵闹声没停过,时而在身边,时而在远处。
整个夜晚变得那么热闹……热闹?
“可恶。”由理不服气地两手砸着地。如果自己能再出息点的话或许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原以为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但现在仿佛变成了无尽的厮杀般。
要不是以前太轻敌,对对方手软……
要是在第一次就把他们解决了的话,他们现在也没机会组成这么大的集团来“复仇”了吧。而且竟然把整个商业街的和平都打乱了。
明明自己的FFS还只是几条杂鱼般,对方竟然以这么惊人的速度成长了。
“可恶可恶!”对于只能在这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一滴又一滴带着不甘心的泪水落下。
“你……在哭吗?”不远处的一个男子醒来,似乎听到了由理抽泣的声音。
“哦,你醒了啊。”由理甩了甩头整理情绪,顺便把还没掉下的眼泪甩掉。
“我问你……你在哭吗?”男子不停地追问,然后,他试着站起……
“别动,你的腿!”由理大声叫道。
“啊……”男子的左腿上绑着什么,但瞬间被染红了。
“真是的……又裂开了。”由理的话中似乎没有气愤,她只是坐到男子身边,从容地撕下了自己的左衣袖。
男子看到,原来由理的右衣袖已经被撕下。大概现在他腿上被染红的就是由理的右衣袖吧。
真是讽刺呢,少了两个袖子的制服,看上去好对称。而且由理看上去更“野性”了。
“我说啊。”男子强忍着疼痛继续说着,“你在哭吗?”继续追问着。
“没有……”由理厌烦地回答了一句,把左衣袖撕开成条状。
“真的没有?”男子认真地看着由理。
“没有。”由理解开男子腿上的衣袖条。
“真的?”男子似乎根本就已经不在意腿上的伤,只是任由由理帮他包扎上。
“没有就是没有你听不懂是不是!”由理火了。
“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
“你!”由理拉紧了男子腿上的“绷带”。
“啊!”男子痛苦地叫了一声。
“活该。”由理转过身去,走到另一个角落抱着膝盖坐下。
“喂,躲在这种地方没关系吗?”男子问道。
“这里是废弃的大楼,一般人应该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开战。”
“这样啊……”男子睡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
由理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臂下,不愿去看,不愿去听,外面的打闹声。现在,也只能在这等到事情平静下来。
“喂,女人。”
“干嘛?”
“你为什么要哭?”虽然为什么女人会在“战场”也值得一问,不过一样一样来吧。男子似乎没把外面的慌乱当成威胁。
“哈?”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无聊的话题,由理厌烦地想着。
“所以说,你为什么……”
“我说了我没哭!”这个人真是纠缠不休。
“真是的,诚实点不就好了。”男子两手放在头下当枕头,翘起二郎腿,变成像是在悠闲地享受午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是是,没有……”男子似乎放弃了?
由理吸进一口气,然后疲惫地挨着自己的手臂,稍微闭上眼休息会,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空空如也的大楼安静地恐怖,似乎连呼吸也能听得见。但外面的喧闹并没有停下。
“我啊。”由理首先打破了沉静,“要保护这条商业街。”
男子转头看向由理。
“还有,我重要的同伴……”
男子继续看着由理,但没说什么。
“我以为那群人只要吓吓就会走的。我真是太天真了,一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直发生……”
“但你还是有试着去帮他们的吧。”男子突然发言。
“诶?”
“我在楼顶看到了哦。你推了你的同伴一把然后躲起来。”
“……”
“那前面就是商业街的出口了吧?”
“嗯……”
“也就是说,你把你的同伴推往有退路的地方,但你的同伴是个笨蛋所以跑到另一条路去了。”
“诶?”由理无奈地惊讶了一下,想不到那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笨蛋。
“开~玩笑的。”男子的恶趣味。
“……”由理知道这里发脾气就是她输了,所以要冷静嗯。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争斗联系到了商业街了吧。”男子看向窗外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
虽然因为距离问题看不到整条街道,但听着喧闹声就能知道在发生什么了吧。惨叫声,哭声,繁华的商业街在如此短时间里变成了地狱……
又一次的沉静让外面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楚。
“可恶!可恶!可恶!”由理不甘心地敲着身旁的墙壁。
另一方面,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在继续着。
拿着两把小太刀,带着披风的蓝发少女保持随时准备迎击的姿势,不断喘息着。看样子这只是战斗中的片刻休息。
而对面,与其对抗的,则是两手拿着短剑的,有着白色短发和单马尾的女孩。但她似乎并没有要喘息或疲惫的样子。能看到的,只有她那充满杀气的红眼。
刻不容辞,蓝发女小跑冲上前,再轻巧地跳到高处然后在白发女孩身旁用刀划向女孩。
但看上去似乎没那么简单,女孩在刀划到自己身体前那一刻强而有力地举起手上的短剑把太刀给打飞。
蓝发女子又以快速地几个后倒立往后退去,和女孩保持距离。再将手中剩下的一把刀放到嘴里咬着,然后两手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了两把刀,不,这次好像是8把,每两只手指间夹着一只。
然后女子跳起,在空中把指间的刀往女孩扔去,然后在落地那一瞬间又以极快的速度向女孩冲去。或许是因为身上少了那些刀,她的速度变得更加敏捷。
面无表情地看着从空中落下的刀,女孩只是淡定地在刀接近自己时,再以最适当的时候挥剑把刀打落。然而,刚抬手摆开群刀之时,蓝发女孩已经到了身前,她口中的刀已被拿下,然后将手中那刀再次往女孩划去。
但女孩依然面不改色,稍稍往后弯了一下腰便轻松躲过,另一只手上的剑又立刻挥起,紧接着白发女孩来了一个旋转。还没反应过来的蓝发少女手中的刀一瞬间被回转时挥舞着的剑再次打飞,落在了一旁。
少女再次翻身,跳起,落在了旁边的一间房屋的屋顶。
还好在这种地方会有一间平房,只有1、2层的高度对一个忍者来说,不算什么。
而白发女孩依然无表情,周围寻找着少女,时不时走动下。
少女伸手到衣服里,拿出了一只菱形下连着刃,和一个圈型绑着绳子的武器——苦无。
但长久的苦战让少女疲惫不堪,现在的她,真的有能力把这暗器有力又准确地投出吗?
突然,有什么人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少女立刻警惕性地往后看。
但连身后有人都没能立刻感觉到不了,看来自己已经临近极限了。蓝发少女虽然也对身后的人充满敌意,但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了。
而那一位,则是用红头巾蒙着眼的男子。他对少女竖起大拇指,用外国人的口音说道“It'smyturn.”
少女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问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男子熟练地一手扶着屋顶,跳在了一楼的遮阳板上,然后顺着遮阳板的斜度滑了下去。
支撑不住一个人体重的遮阳板立刻倾斜倒下,而这正合了男子的意,让他能在更低的距离落地。
然后男子从没有扣上的制服里,拿出了一把冲锋步枪。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便开始毫不间断地射击。
但女孩这次并没有再挥剑挡住攻击,而是不停变换着方向以光速为单位地往男子冲去,而且依然是无表情。
看着女孩越来越接近,男子并没有失去笑容,只是合上了那排洁白得能卖广告的牙齿,外加把手上的枪抓得更紧。
女孩很快便到了男子的身前,张开持剑的双手,再次旋转。
第一剑,枪被砍短了一半。
第二剑,枪又短了现在的一半,但女孩似乎看到了,男子隐约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在下一瞬间,女孩的眼前出现了另外一把手枪,而且,就对准着自己的额头。
看样子那是男子在女孩把枪砍断的时候就放开了那把冲锋枪,然后再把这手枪从什么地方拿出来。
然而,这发生在仅仅一刹那,女孩的两手还没恢复到能甩开重力再挥动的时候。
“Game~Over。”男子说完后,便移下枪口,将子弹打在了女孩的手臂上。
然后男子立刻弃枪,跑离女孩。
女孩用未被打到的手扶着中弹的手臂。虽然没有血迹,但似乎那只手已经不能动了,手上的短剑因此被放开,掉落在地。
紧接着,女孩双脚无力地跪下,然后整个人也无力地倒地。
“Let'sgo。”男子向屋顶上的少女往另一边招手示意往那边逃。
少女点头,跟着他的方向跳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顶。
“可恶。”由理敲打着身边的墙壁。
“……”男子无语地看着由理。
“干什么啊。”由理不爽地看回男子。
“我在想,其实只要你说一声你哭了,我就会拼死去和下面的那些人打个你死我活。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可是很强的呐。”男子自信地抬起头。
“哈?那是什么?女人哭了能激发能力的技能?”由理不能理解。
“我啊,有个原则,要是谁让那些麻烦的女人哭了,被我看到我就会把麻烦扔回给他们。”
“哈?看来我身边又多了笨蛋。”由理无奈地抽了抽嘴,不屑地转过头。
“什么!这个原则很差吗!”男子恍然大悟,整个坐了起来,但脚似乎已经没事了。
啊……果然又是个奇怪的笨蛋。由理不禁想到,用手摸了摸额头镇定自己。
“那当然,就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反去伤害别人,不就和那些人差不多了……啊,对了,你刚刚说你很强!”这次是由理突然灵光一闪。
“啊,那当然,只是刚才失策不小心把我的拍档给丢了,不然那几个渣算什么!”
“哈?拍档?”
“我的战斧。”
“诶?战斧?”
“嗯,战斧!”
“……”
“怎么?”
“如果让你拿起一样长的武器你能一样有效率地攻击吗?”
“啊,虽然不能完全一样,但应该没问题。”
“是么。”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男子疑问的看着由理。
“那么……”由理叉着腰走到男子面前,背对着窗户,外面的月光照进来,让她显得有几分威严。犹如准备讲些什么重要的事。
嘭!
但刚张口,身后又突然传来烟花散开的声响。
由理倒吸一口气,停下了话语转身看去,几束烟火持续升起。
“那是!”由理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快步跑到窗户上看向烟火升起之地。
立刻,尽管很微弱,但听得到,远方传来了吉他贝斯和节奏感满点的鼓声,还有那红黄变换着的属于她们的舞台之光。
“GirlsA-LiveAngel。”由理轻声对自己说道,继续用无法相信的表情贴着窗户看向外面。
音乐像是把黑夜点燃了般,照亮了漆黑的天空,掩盖了街道里传出的打斗声。
不过好景不长——
“嘶……呛……”刺耳尖锐的声音突然划过。
音乐中断了,不过舞台的灯光没有灭。
“喂!发生什么了呀!?”突然中断的演奏让由理紧张了起来,由理不停地拍着玻璃,大声地问道,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问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啊……”男子回答。
“……”由理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了刚刚绷紧的身体。
是呢,外面暴徒横行,仅仅由她们几个组成的乐队,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待得久。
笨蛋,为什么要到这里。不是让他们在学校练习了吗……明明刻意不让他们留在商业街旁的乐器店里,难道全都白费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由理面对着窗户,向背后的男子问道。
“野田……”
“野田君,现在我想请你帮个忙……”并没有等到男子回答完由理立刻接下了他的话,看来她很着急。
“哦?”
“我要请你……帮我杀出一条路……”
“准备好了吗。”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因为不管回答,由理都决心已定。
装好子弹,拉了一下枪身,由理双手握紧枪,指着野田的伤口处。伤口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剩下的能清楚的看到有一条十几厘米长的裂口,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血肉。
“嗯。”男子毫无恐惧地回答。
“……”由理闭起眼吸进一口气,然后换上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枪口。
“那,来了。”
“嗯。”
由理眯起一只眼再次确认自己的指着的位置是正确的。
然后,把食指搭在扳机上。
嘣!
又是一声枪弹声,唯一不同的是并没有惨叫声。
“怎样?”由理走上前问。
“嗯,好像没感觉了。”男子看着伤口处,那上面有个子弹般的东西刺在了伤口旁。
“不过就算麻痹了也还是会裂开呢……但现在必须请你协助我。”由理走到野田的伤口前拿下已经失去效用的子弹。
“啊,没问题,把那些把由理贝弄哭的人全部打飞!”男子看上去兴致勃勃。但因为又说到敏感词,于是又被由理死瞪着。
“不过你这样子去战斗还真是够逊的。”由理用无力的眼神看着野田的腿。
为了不让麻痹的效果延伸,野田的伤口前后都紧紧地绑着黑色的丝袜。
“噢!由理贝的丝袜可是最好的(激励品)……”在野田说完前由理便不耐烦地用手肘直顶他的胸口,野田立刻讲不出话。
“笨蛋。”由理站起来背对着野田小声地说,但她不是在害羞,而是在说实话。
“啊~由理贝~”不知道为什么野田看上去好像并不生气,反而还挺乐在其中的样子。
由理转过头,踩在了野田那副幸福的脸上,带有点怒气的说道。“好了好了,赶快走吧。”
“知……知道了……”被踩踏的野田艰难地回答,但却毫不反抗,果然是个M么。
“很好,看样子现在很平静。”由理双手握枪,在角落往外稍微伸出头,看了看周围的状况。
“怕什么,有人的话我一铁棍打死就好了。”野田在一旁靠着墙毫无压力地说道。而腿上的伤又被包扎好了,但这次用得是野田的衣袖,所以野田的衣服显得很不对称。
“……”由理没理会野田,继续侦查着情况。
“好了,看样子……”应该没问题了,但突然的。
在不远处再次响起了音乐。
“诶?搞什么啊她们……”由理往着远处又被照亮的天空,心里充满了疑问,想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不过真的有回去的时候吗?由理摇了摇头让自己别再多想。
“好了,跟着我走。”由理说完,不等回应便跑往对面大楼一侧的小巷里,然后背贴着墙谨慎地张望着附近。
“真是的,都说了有人来我打死就行了咯。”而野田则不缓不慢地往那走去。
“喂,那边的骚动是怎么回事?余兴节目?”远处传来了谈话声。
“小的……小的不知道,现在去调查……”
“啊,赶快的,把那些人全杀了吧,吵死人了。”
听见了谈话声,由理冲上前去把野田也拉进小巷。“有人来了。”
而被由理抓着手臂的野田,则完全不在意外面的人,而是看着自己被抓着的地方。
由理咬紧牙关地看着情况,然后发觉好像太安静了,便回头看到了野田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紧抓着他的手臂,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由理一把甩开了手。
“啊,真冷淡。”野田叉起腰不满地说道。
然而,又迎来了由理的怒视。野田只好拿好铁棍待机。
“来了。”由理缩回头以免过近的距离会让自己被发现。
“我的枪凑不上用场,在我出去把他们吓住后你就冲出去把他们打晕。”由理说道。
“了解。”野田有力无气地回答。
由理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渐渐往更里面站,而在那里的则是野田身处的位置。被由理挤着往里移的野田变得心不在焉。
“Boss,好像有人在附近。”交谈声就在旁边了。
“啊,赶快揪出来解决吧。”
“是,小的知道了。”
听着临近的脚步声,由理回头张望了一下,狭窄的小巷里有个废弃的垃圾桶,那个大小可以挡住几个人。
“过来。”由理拉着野田的手臂跑到垃圾桶后,然后露出上半脸观察,至少先确定人数。
一个身穿黑西服戴着墨镜的人,叼着根烟不耐烦似地在街道走过。然而,他经过这条小巷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头看向里面。由理立刻缩到了墙边,尽量把自己往里塞。
“啊……好麻烦。我直接去干掉他就是了。”野田更不耐烦地从旁边站起,而这在由理眼里是自找死路。
而在由理刚抬头准备瞪他一眼谴责的时候。
“啊!”街道传来了惨叫声。
由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出现,但她已经看到了眼前的野田整个人呆了。
“喂。”由理疑问地眇了眼野田然后自己也探出头看向街道。
“啊!”又是几声惨叫。“喂,到那边……额!啊!”
这时由理也变得目瞪口呆。
在眼前的是倒在地上的尸群,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尸体。他们身上不断地溢出鲜红的血液,但他们好像还没停止呼吸,但至少他们不能再站起来。而在他们之上的是一个白发女孩挥舞着双剑把其他接近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击倒,剑划过了他们的衣服,割开了他们的皮肤,女孩的衣服和剑上已经被血染尽。最后一刺,血液也摊到了女孩的脸上。但女孩只是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剑,然后用已经染红的衣袖擦一下脸,但留下的血迹并未被完全擦拭干净。
女孩往由理的方向望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一步步离去。
“……”而野田和由理,两人还处在呆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