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为废章,以后会改为插画集,请移步正卷)
工作日里没发生太多的事。我坐在教室的角落,正是观察整个班级动向的好位置。罗兰不是班中的活跃分子,素晴不跟她说话时总是一个人独自看书,要不就摆弄她新印制的花瓣书签,毋宁说课堂上和周末简直是判若两人。
到了周六我们约定在校门口的地铁站见面。地铁站离学校不远,我就提早出发了。我站在地铁站的标志牌下四处张望,不过几分钟就看见了她。她披了一件玫红色的外套,穿了格子裙和黑丝袜,很有一副挥洒青春的模样。
“久等了——你到得真早呀。”
“反正没有事做,就提前过来了。你好像特意打扮了一下。”
“是啊。倒是你,跟平时没什么变化呢。”
“现在不算是平时吗?”
我们进了地铁站。她刷了交通卡,我才发现自己把卡落在寝室里。单程票售卖机今天维修,结果还是在人工窗口买了单程票,这才过了闸机。她为此等了好一会儿,但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兴致。
地铁也是个人挤人的地方。幸好现在是周末没有上班高峰,否则我绝对更愿意选择徒步跋涉。尽管如此车厢里还是很嘈杂,再加上我身边还有个话篓子,我简直两面受敌。
“你有什么推荐的商店吗?”
“没有。我看起来像是会逛街的人吗?”
“诶——你竟然就莫名所以地跟我上了地铁吗?”
“我以为你做好计划了。别跟我说你没有。”
“我有啦,我有想去的店子。你还真是随波逐流呢。”
“很可惜,我就是这么个人。”
“你不怕被我拐走吗?”
“要是人贩子都像你这样,警察就再也不用犯愁了。”
“哈哈哈哈——也许我适合当警察。”
“那一定会民不聊生的。”
她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我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她的声音吸引了车厢里其他乘客,大家都摆出“看,疯子啊”类似的表情把目光投过来,真是糟糕透顶了。警察人贩子什么的,我们两个高中生才不会谈论社会问题呢。别瞎想。
“所以,你准备去哪儿?”
“步行街。突然想吃冰淇淋。”
“你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说好的购物呢?”
“吃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我管不了你。只要是甜的就没关系。”
“冰淇淋才没有苦的呢。”
“那你要什么时候去买材料?”
“没关系啦。先吃冰淇凌。”
“你根本没打算听我说话。”
去市中心的步行街本来里程不短,有她在身边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聊天时总喜欢在话题间肆意跳跃,我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她。我不知道她是跟所有人都能说上话还是仅仅对我这样,如果是后者的话也太过分了。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赶到目的地,出了地铁站。即使是双休日街上的路人也是匆匆掠过,我们俩看起来太清闲了。她带着我径直往小路里拐,看来吃冰淇淋也是早就计划好的。我感觉又被耍了。
“等等,你要去哪里?”
“去吃冰淇淋呀,怎么了?”
“附近明明只有商店。或者说你改变主意要先去买材料了。”
“那可不。我是信念执着的人。”
“难以置信。这话是一个在地铁上才重新计划的人说出来的。”
“吃冰淇淋可是有早早就计划……啊,总之跟我来就是了。”
她好像根本没有向我解释的打算,我只好跟她走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这是一家没什么人光顾的店子。比起冰淇淋店来,我更愿意把它想象成卖烧饼的。
店主戴着贝雷帽和圆框眼镜,留了一小撮八字胡,看起来是个艺术家。如果他真的卖冰淇淋的话,一定把它们都当成艺术品来看待。我们却只是把它们当吃的,真可惜。罗兰立刻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他们好像很早就认识。
“罗小姐今天跟不同的人来了。这是你男朋友?”
“是的——”
“不是!”
“哈哈哈哈——”
我立刻制止她。刚说出两个字,就发现这是她故意说给我听的,便立刻懊悔不已。她看着我过激的反应捧腹大笑,我又中她的圈套了。
她摆出这幅毫不严肃的态度,一定没有任何把我当成男朋友的打算。大概这就是她整个计划的最终目的。真无聊。
“看你跟店主很熟。你是这里的常客?”
“对呀。怎么,难道你嫉妒了?”
“没有。我才不会做那种奇怪的联想。我只是好奇你会认识这种地方。”
“一开始素晴介绍的啦。我们上周还来过呢。”
“是素晴推荐的那我就放心了。我对你的鉴赏能力持怀疑态度。”
“哇!怎么这样。”
“我可不觉得疯疯癫癫的女孩子会有什么好想法。”
“你的意思是,不喜欢我疯疯癫癫的样子?”
“是的。”
“也就是不喜欢我。”
“拜托你不要随意曲解我的意思。”
“那就是喜欢?”
“……”
她不仅曲解我的意思,还完全没有消停的迹象——大概只是一个劲地想着要捉弄我而已。看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只好扯开话题。不过她没有留给我机会。
“冰淇淋,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我都随意。硬要说的话就香草。”
“咦——香草吗?好普通。”
“看来我是多嘴了。还是说随意比较好。”
“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愿意尝试新东西吗?”
“不愿意。我可不像你。再说这跟香草有什么关系吗?”
“随便问问啦。”
如果她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我选其他的口味看我出丑的话,那就坚决不能上她的当了。我处处小心,她却好像根本没有这层意思,到头来我反而感觉自己很蠢。总之,我最后还是坚持要了香草味。不愿尝鲜是一方面,本来就喜欢香草又是一方面。
艺术家店主很快把盛了冰淇淋的矮纸杯递给我,甚至没有收我的钱。据他所说,这是由于我是罗兰男朋友的缘故。看来我的解释他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是引来罗兰的阵阵憋笑。我还是把它看作吸引顾客的营销手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