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为废章,以后会改为插画集,请移步正卷)
我不得不赞叹她的专注力。即使是笨手笨脚的她,在空旷的糕点房里也得静下心来。我曾经无法想象她插花时的模样,现在稍许能明白一些了。她用筷子从面糊里勾起小银角,表示面粉已经放得差不多,我才上前去接手剩下的工作。
“好奇怪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我们同时盯着锅子里的半成品。比起蛋糕,我更愿意把它描述为一滩浆糊。抱歉,我的智力有限,实在做不出更像样的东西了。
“可能漏了几个步骤,或者什么步骤颠倒了,也说不定。应该影响不大。”
“完全不一样吧!现在变成单纯的炖面糊了。”
“我应该一开始就同意你包饺子的。”
“现在后悔也没用。还能挽救一下吗?涂点奶油怎么样。”
“奶油是最后抹的吧?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
“没关系,错了的话烤完再去掉就好了。”
简直是破罐子破摔。等面糊稍微干一点以后,她哼着小曲开始往上面挤奶油。我来回走动收拾碗筷,很快就看到她把奶油涂成了花的形状。不是她一向喜欢的薰衣草,而是层层叠叠的月季花。我把厨具一股脑丢进水斗里,转过身来专心看她的作品。
“差不多了。你看怎么样?”
“挺好。但是你不担心奶油会塌下来吗?”
“所以说要用烤箱嘛,把它跟蛋糕一起炖了。要烤多长时间?”
“你的说法可真野蛮。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网上是这么说的。”
“好长时间——今天能吃得到吗?”
“现在是八点半,所以问题应该不大。餐后活动什么的就别妄想了。”
我们在烤箱前大约等了两分钟,没说上什么话,只有电阻丝的嗡嗡声在耳边作响。她蹲在地上盯着烤箱里的黄光,我环抱双臂倚在桌子边上看着她。她果然是急性子的人,叹了口气站起来。
“去外面走走吗?晚上是散步的好机会。”
“我没什么意见。”
绕过糕点房就到了湖畔的花带,正是近水楼台的好地方,这大概也是她选择在附近过生日的原因。夜晚的宁静令人神经放松,她也一反常态地没有讲话。我们缓慢踱步到圆形花坛旁,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看,你在那里叫醒我的。”
她伸手指向花坛,的确是我半年前与她相遇的地方。
“不过那时是黄昏,现在是晚上了。”
“你记得很清楚啊。”
“当然,没有什么比毫无防备地在花坛里呼呼大睡的女孩子更令人难忘的了。”
“讨厌——不要这么说啦。”
夜晚特有的清风拂过,好歹消去一点初夏的溽暑。罗兰的头发被吹得飘起来,因为是略短的双马尾,所以没太大影响。
“绫泽,你当时怎么想到要叫我?”
“我不知道。因为我爱护花草?”
“你才不会那么好心呢。认真回答啊。”
我抬头放眼深邃的夜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只是本能地叫醒了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它使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偏折,被她捉弄、陪她喝茶、逛街、去医院、做蛋糕,都从那个时候开始,仅仅因为我叫醒了她。
“本能反应而已。碰上这类异常的事,是谁都会去叫你。”
“这样啊。”
“为什么突然问?”
“因为觉得很奇妙。从那天开始,和你经过的一切,都像梦幻一般。”
“很正常吧。你是这样的性格,我也只好受罪。”
“不对哦。是因为绫泽的选择。你要是从此回避我,也不会有后续的故事。因为你选择接受我的病情、因为你选择帮助我、因为你选择做我的朋友。说实话,我真的很高兴。这星期是这样,我相信以前也是。”
她讲得头头是道,我根本无法反驳。夏蝉在树上鸣叫,发出知了的声音。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做了那样的选择?我跟你完全是两种人。”
她双眼注视着我,像是期待我的什么回答。
我与她四目相对。答案早该尽人皆知,除了她以外。当然也没有人关心我对她的感情,因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我说不出来。
“不知道。因为我傻头傻脑的。”
“哎呀才不是!都跟你说了认真回答啊。”
她娇嗔着捶我的肩膀。到底为什么我是不会告诉她的,而且一定会一直持续下去。
“倒是我反过来想问,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在我看来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
“因为在绫泽身边会有很安心的感觉。你看,你不会把我当成病人看待,不会因为每周要失忆就对我回避或怜悯,所以很容易和你袒露心声。”
“那么素晴呢,素晴不好吗?”
“素晴她更像是一个姐姐的存在啦。如果让她知道了一定会很操劳的,而且会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
“我对你可以够操劳的。”
“哈哈,不好意思啊。”
我随手捡起脚下的石片,侧身朝湖心扔过去。石头在水面上弹了七下。
“好厉害好厉害。那是什么?”
“打水漂,你又没玩过啊。”
“没有。该怎么做?”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算是好事。我又捡起一块石片教她怎么丢,这回弹了五下。她很快也在脚底下寻寻觅觅。
“看我的。哎呀——怎么直接掉进去了。”
“你那完全就是单纯的扔石头吧。”
平静的湖面上发出水花声,惊动了水里的鱼。她自嘲似的哈哈哈笑了几下,便停手没打算继续尝试。看来只有在花圃里才能封印住她的好胜心。
(抱歉啊各位读者大大,这本书因为文笔的原因要花一段时间重置。但各位放心本人是绝对不会弃坑的,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