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高尔摸着手里碎开的光影,脸色有点难看。
被他拦住的两个人只是幻象,真正的塞丽娜已经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了。
「算了,无所谓了!我们先躲起来,希尔要来了!」撒旦喊道。
接着,他直接用自己强悍的力量从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菲高尔也拉着伊莎贝拉跟了上去。
「那个......」伊莎贝拉似乎想说什么。
只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嘈杂,菲高尔听不太清,而且现在逃命要紧。
三人绕来绕去,最后绕回了撒旦的别墅。
现在外面的情况看似很乱,但很快就会平息下来,毕竟西征军的优势已经到了一个碾压的级别。
「额,伊莎贝拉,你刚才想说什么?」菲高尔终于松了口气,想起伊莎贝拉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来。
「我想说.......那个带走塞丽娜的人,还在附近。」
「啊?」撒旦有点讶异。
「从刚才开始,他的气息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很近,但我没办法确定他所在的方向。」伊莎贝拉说道。
「等等!」菲高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撒旦「你把那个镜子拿出来啊。」
「对啊,差点忘了!」撒旦也是一懵,接着反应过来,从空间戒指里掏出镜子。
「塞丽娜!」撒旦大喊一声,同时心里回忆着塞丽娜的样子。
五秒过去了。
什么都没发生,镜子上依旧是撒旦自己的脸。
「看来对方有能力可以屏蔽这个能力。」撒旦叹了口气。
「给我试试。」菲高尔伸出手,示意撒旦把镜子递过来。
「塞丽娜!」菲高尔高喊一声,没过几秒,镜子上出现一个画面。
「......」看到这个画面,撒旦甚至没时间去纠结为什么菲高尔可以而自己不行,这个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问题。
菲高尔和伊莎贝拉也看着这个画面,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镜子里的画面,竟然就是他们所在的别墅大厅!
画面中显示的三个人,正是菲高尔、伊莎贝拉、撒旦三人。
不对,好像还有?
菲高尔突然注意到,镜子中,大厅的一角,塞丽娜和那个黑斗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菲高尔赶紧转过头,看向那个地方。
确实是有两个人!
而且,他们根本没隐身,为什么这么大两个人会被无视掉呢?菲高尔有点奇怪。
黑斗篷遮住了他的脸,菲高尔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他就是总觉得这人似乎在笑。
「你们好啊。」斗篷里是个年轻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撒旦警惕地盯着他。
「我?一个魔法师。」那人笑道。
接着,他甩掉了自己身上的黑斗篷,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来。
披着一袭银色法袍,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上去倒是风度翩翩。
撒旦困惑地盯着他的脸,总感觉他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嗯,看得出来。」菲高尔无语的点了点头「说吧,你抢走塞丽娜是什么目的?」
「抢走?」那银袍法师皱了皱眉「难道你觉得塞丽娜是属于你的吗?」
「额,这倒不是,我们姑且只是不希望其他人伤害她。」菲高尔被问得一愣,接着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银袍法师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笑容。
「那就很好。」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的眼神突然又变得低沉了下来。
「对不起.......」他的声音太小了,如果不是看到嘴型,菲高尔甚至不知道他在说话。
「他在说什么?」菲高尔拍了拍撒旦的肩膀,他记得这小子会唇语来着。
「额......我不知道啊,他刚才口动的太快了,但我大概能听出是三个字。」
伊莎贝拉耳朵动了动,她拥有的能力有一个可以强化她的听力,她很清楚地听到了那三个字,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她看得出来,银袍法师的话并不是对菲高尔等人说的,而似乎是对塞丽娜说的。
伊莎贝拉有点好奇,他和塞丽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向塞丽娜道歉。
「总之,你打算抓塞丽娜去哪?」撒旦盯着银袍法师问道。
「我没想抓她。」银袍法师无奈地笑了笑「我有她另一半的灵魂,我只是想把她的灵魂放回来。」
「哈?」菲高尔有点懵。
「就在刚刚我要完成仪式的时候,你们用那个镜子看到了我,为了防止仪式被破坏导致灵魂受损,我才停了下来。」
「是吗?怎么听着有点扯呢,我凭什么相信你?」撒旦怀疑地看着银袍法师。
「就凭这个。」银袍法师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接着,无数花朵绽放在了别墅中,很快布满了这儿的里里外外。
「剑。」
一字吐出,周边的一些花开始分解,聚集在了银袍法师的手中,化成了一把长剑。
撒旦脸色一变。
这些花可不只是看起来漂亮而已,它们可能具备强大的杀伤力。而让菲高尔几人感到惊讶的,则是这领域中蕴含的“识”,也就是那把花所化成的剑。
这种“识”只存在于天灾阶强者的领域之中,和普通的魔法有着本质区别,是借助对世界规则的理解来释法,和理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想杀你们,你们根本活不到现在,不是吗?」
「.....」
三秒后,所有的花慢慢地消散,当然也包括他手里的剑。
银袍法师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友善地看着几人。
「如果没有意见,就乖乖站好。」他再次露出微笑。
菲高尔没有说话,拉着撒旦往后退了几步。
事实上,他没有因为这个家伙看上去很真诚的说辞而放松警惕,相反,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但他很清楚,面对天灾阶强者,就算是伊莎贝拉拥有上百种乱七八糟的能力,再加上菲高尔和撒旦,也可能只是多抗几击而已。
「老哥,我看他不像好人啊。」撒旦在菲高尔的耳边轻声说着。
「靠,我还看不出来吗?还有,现在知道叫我哥了?」菲高尔无奈地轻声回答。
「你堕天状态能开了吗?能开的话,我帮你打个掩护,你变个身把他给秒了。」
「大姐和莉莉丝都是叫我尽量不要用堕天状态,担心我,到你这就成鼓励了?」
「唉,现在救人要紧。」
「这说的什么话,万一人家确确实实是想救她呢?」
「额,你看看。」撒旦指了指站在躺着的塞丽娜旁边的银袍法师「那个花里胡哨的阵法,我虽然不认识,但我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啊?」菲高尔翻了个白眼,你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这法阵对不对劲。
「当然,这经验是你书里学不到的,我观察发现,邪恶魔法的法阵都是不对称的。」
「嗯,是吗?」菲高尔也是一愣。
「是啊。」撒旦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菲高尔回忆着他认识的几个邪恶魔法,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嗯,那你考虑好了没。」
「考虑什么?」
「堕天啊!」
「额,这个.......」菲高尔犹豫着。
先不说路西华和莉莉丝说的所谓未知的副作用,光是那个已知的、实实在在、让人窒息的副作用就已经足够让他头疼了。
嗯,如果按照潼恩的说法,找个男的凑合其实是完全没问题的,虽然有点蛋疼,但还算能接受。
菲高尔直勾勾地盯着撒旦。
「你盯着我干嘛?」撒旦被盯得有点发毛。
「......那个,我准备堕天了。」
「这和你盯着我有什么关系。」
「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没问题。怎么配合,是火力掩护还是侧面迂回?」撒旦拍着胸脯。
「......大概是,男上加男。」菲高尔有点怨念地看了撒旦一眼,接着就走到拐角处,将胳膊上的印记露了出来。
「等等,难上加难是什么意思!」撒旦想要把菲高尔喊回来,但菲高尔并没有理他。
「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难上加难.....」撒旦琢磨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菲高尔深吸一口气,盯着自己的手臂。
这张残缺的羽翼已经越来越丰满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就先把自己给结果了吧,免得变成恶魔出来祸害人。
只是有点舍不得呢。
有点舍不得撒旦、巴尔巴妥斯、别西卜、利维安森这几个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马上赶到的几个傻帽兄弟,舍不得明明自己也很弱,但总要照顾几个弟弟妹妹的傻大姐路西华,舍不得莉莉丝这个有点磨人的小家伙。
也舍不得那个总是和自己对不来的古妮薇尔,那个笨头笨脑很努力的伊莎贝拉。
自己这次离开失乐园,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呢。
菲高尔从发呆中反应了过来。
他突然有点自我怀疑。
我为什么非救她不可呢?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去体验,还有很多人舍不得,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帮助别人?
菲高尔将印记上泛着光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