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
菲高尔慢慢撑开眼皮,一束强光直射到瞳孔上,让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
「嗯?」一个带着惊喜情绪的女声。
她是谁?菲高尔对这个声音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想想也是,我连对自己是谁都没有印象了,怎么可能记得这些。
菲高尔眯着眼,适应着强烈的太阳光,过了好一会,才勉强能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情况。
不过他是躺着的,因此也只能看到头上的天花板。
说起来.....这天花板居然是木制的?菲高尔有点惊讶。
在他的固有认知中,房子基本上少有木制材质的,不过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认知是从哪来的就是了。
身体状态还算不错。菲高尔坐了起来,甩了甩手臂。
他这才注意到床旁边坐着的女孩。
「额,你好啊。」菲高尔试着打招呼。
「啊?」女孩愣住了。
「怎么了?」菲高尔看女孩的表情有点古怪,也是感觉很奇怪,自己好像没说什么失礼的话吧。
「你叫什么名字啊?」见女孩还是那副表情,菲高尔接着问道。
女孩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
菲高尔这才注意到哪里不大对劲,她好像......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女孩也发现了这一点,笑了笑,指着床旁边的一个破旧的小木柜上的一碗菜粥。
菲高尔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吃这个。
刚好自己也有点饿了,虽然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不过吃了再说。
菲高尔端起碗,试着吃了一口。
有点烫,而且味道很不错,比起某个家伙做的好多了。菲高尔想到。
不过,那个家伙是谁呢?菲高尔突然一愣,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个影子,但他完全捕捉不到,接着,他拼命回忆,想要记起来却记不起来。
女孩看到菲高尔端着碗楞在了那里,还以为自己做的太难吃。
接着,菲高尔就看到女孩走了出去。
最开始菲高尔也没太在意,只是自顾自喝着粥。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她做什么自己管得着吗?
但过了一会,菲高尔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外面传来女孩的呵斥声,以及各种鸡飞狗跳的声音。
有人砸场子?菲高尔反应过来,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这女孩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菲高尔还是看的出来,自己多半是被这个女孩给救了。
现在有人找事,菲高尔自然是义不容辞。
虽然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也忘记自己会什么,但菲高尔有种感觉,自己很强。
一出门,菲高尔就愣住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片一望无际的蓝色。
天空和海洋交接在一起,冲击着菲高尔的视觉感官。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海。
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沙上,像披上一地的金铺子。在沙滩上有许许多多捡不完的各种各样的贝壳,有的像五角星,闪闪发光;有的像小海螺,阅说着大海的故事;有的像小扇子,扇来了大海的清风。蔚蓝色的海水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向远处望去,海天一线,分不清哪是大海,哪是蓝天,数不清的游人在大海里畅游,一上一下地随着海浪起伏,他们像水中的鱼儿来回,又像北冰洋里的海豹在水中露出无数的脑袋。波纹叠着波纹,浪花追着浪花,海浪镶着波花织成的银边,一会被前面的波浪卷入浪谷,一会儿被后面的波浪推上浪尖。海浪拍打着一堆堆礁石溅起一朵朵浪花。沙滩上大的、小的、长的、扁的、花的、奇形怪状的贝壳......
那浑沌的蓝色高原,似乎能托过她冷峻的外表而听到他深层里生命的喧嚣,它不同于真正的高原大陆,在高原大陆上,一切生命都是坦露无疑的;而在这里,一切都被那层混沌不透明的海水包裹着,内在的生命的冲动只是偶尔变幻称浪花翻腾一下有消失了;在这里,一切都是湿润的、松软的、细腻的和变化不定的……别人都无法真正的窥见它的内心,对它会产生一种渴望,想深入它、洞悉它复杂莫测的心理世界。
很快,菲高尔被鸡飞狗跳的声音重新拉回了现实。
不过他并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恶棍,一只母鸡在奔跑,后面还跟着嘴里不停叫喊的女孩,母鸡吓得咯咯咯乱叫。
「.......」虽然听不懂,不过菲高尔大致也能猜到,她喊的多半是别跑,站住之类的,而母鸡的意思要和很好猜。
站住是傻子!不跑就是死!老子是下蛋的好吗?
女孩也注意到了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菲高尔,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一红,停了下来。
母鸡又跑了一段,见女孩没有追过来,也是停了下来,闲庭信步地踱着步子,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很久。
事实上,也只能沉默,毕竟语言不通。
突然,菲高尔灵机一动,在沙滩上画起来。
其实菲高尔是想问我是谁这个问题的,但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抽象的问题怎么拿图表现出来。
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表达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
他先是在沙子上大致画出一个问号的形状,接着看了一眼女孩。
接着,他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问号,指了指前面的海洋,指了指问号,指了指后面的小路,又指了指问号,左边和右边也是一样。
女孩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在菲高尔所有动作做完后,她恍然大悟,拍了拍手。
她指了指菲高尔,又指了指海,然后闭上眼睛,作昏迷状。
菲高尔点点头,他大概看懂了,自己应该是从海上飘过来的,在沙滩边上昏了过去。
女孩突然脸有点红,指了指菲高尔的嘴唇。
这个菲高尔倒是没看懂,可能是指自己吃了她做的粥之类的。
这时候,女孩突然跑到菲高尔面前,拉开菲高尔的袖子,指了指那个羽翼形状的印记,接着指了指菲高尔刚才画在地上的问号。
菲高尔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这个印记是什么。
也是他低下头,盯着这个印记。
那是一只残缺的羽翼,古怪的线条和奇特的形状,看上去格外
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印记,菲高尔总有种心悸的感觉,很熟悉,它在唤醒他的一些记忆。
突然,菲高尔感觉到了一段奇怪的话,既不是自己所使用的语言,跟女孩所使用的语言也不太像,听上去很复杂,也很古老。
菲高尔下意识的将这段话念了出来。
女孩看着菲高尔口中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也没太在意,本来语言就不相通。
他可能在发牢骚吧。女孩想到。
「也许是外夷的船在这片海附近失事后飘过来的吧。」女孩下意识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时候,她看到菲高尔正惊讶地看着她。
「外夷?是哪里?」菲高尔问道。
「嗯?」女孩眼神一闪「你听得懂?」
「额,好像就在刚刚念完那段话后,我突然听得懂,也能说这种话了。」菲高尔回答道。
他也很惊讶,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而且恰恰是在刚才那段奇怪的语言念完之后。
「嗯......好吧。」女孩点了点头。
她其实不太相信的,怎么可能突然间学会另一种语言呢,她猜测可能是这个男孩本来是会的,只是刚才才想起来的而已。
其实更大的可能,是他在骗她,不过她一直都不喜欢相信这类想法,虽然这种想法往往是正确的。
「外夷就是出了九州以外的地方啊,你不是九州人吧,是霓虹人,或者是棒国人?」女孩轻声解释道。
「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菲高尔无奈地笑了笑。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办?」女孩问道。
「不知道啊......我想回去我的家乡,我感觉有人在那里等我。」菲高尔摸了摸脑袋,望着海洋的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的家是不是在这片蓝色的另一端,也许在,也许不在。
「你的妻子吗?看来你很爱她。」女孩漂亮的黑眼睛闪烁了一下。
她其实对给父亲所说的那个人做妾没什么意见,很有礼貌和修养,也很有前途,错过这次也许找不到更好的了。
只是......自己和他只见过一面啊,下一步就是谈婚论嫁,洞房花烛吗?
女孩有点惆怅,也看着海洋。
「应该不是吧,如果我爱她,就不会忘记她的。」菲高尔笑了笑。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住在我家。」女孩也对着她笑了笑。
「真的可以吗?」菲高尔有点迟疑。
「嗯,我母亲挺希望你留在我们家里的。」
「啊?」
「她说你一个男孩子,皮肤保养的这么好,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出身,我救了你,你一定想娶我,如果真的成了的话,比起去那个地主家做妾受气要好多了。」
「哈哈.......」菲高尔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可以跟着我爸一起出海打渔,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县城里找工作。」
「嗯......我不会打渔啊,当然,说起来我好像什么也不会。」
「没事,他会教你的,而且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困难的工作,我爸虽然人耿直了点,但还算耐心。」
「那就麻烦了.......」菲高尔笑了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