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出来后,诺依寒试图加快步伐,可林夜天很轻松的就追了上来。
“依寒,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我坐公车。”
“难道你不知道最近修路,这附近的公车都改线了吗?”
“我为什么要信你。”
林夜天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诺依寒在站牌下等候,直到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公车的影子。
不会吧,真的改线了。诺依寒泄了气,打算步行回家,背对林夜天时,他突然从自己手中夺过购物袋。
“你想做什么?”诺依寒想再拿回来,可林夜天将袋子背过身后,且身手灵活,根本绕不过他。
拿我寻开心?亏我之前觉得你辛苦把一个星期的荤菜给你下了面条。想到这里,诺依寒非常不爽,重重的踩了林夜天一脚。
“好疼,你别踩我啊,我只是想帮你提袋子。”
“快点还给我,否则我不要了。”
“好吧。”林夜天有些委屈的把袋子还回去,继续陪着诺依寒走路。
“你不是有车吗?怎么不开车?”
“既然你不让我开车送你,那我就步行陪你。”
“你真的很讨厌。”
“可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林夜天有些失落,他怎么也想不通诺依寒讨厌自己的理由。
只是说了声讨厌他至于吗?难道他真的在意我到每句话每个字?诺依寒不禁提起了心,这对于自己来讲可不是个好消息,以后万一露出些破绽,可能分分钟被发现,但林夜天现在这样,想要撇清关系难了。
“我说了,你我之间不可能有结果,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你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相反我才对不起你。”诺依寒拿出之前林夜天留下的字条,将其折好还给他。
“这……”
“就当根本没有遇见过叫诺依寒的人,以后你肯定会谢谢我的,放弃吧夜天。”
诺依寒的眼神如若冰霜,刺的林夜天心凉,他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但两人的感情看来不会像预期般美好,街旁的路灯因接触不良而暗淡,好似在两人之间隔上黑暗,等在度亮起时,林夜天所能看到的,只有诺依寒渐渐远去的背影。
林夜天闭上双眼,他的嗓子仿佛塞满棉花,自己真情的流露却难以换回诺依寒的笑容,难道真的不行吗?自己的初次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说到底也是我的一厢情愿。
顾虑到周围的行人,林夜天立马侧身面向街角,他不想让陌生人觉得这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仰头眺望夜空,待眼眶不再湿润,林夜天重整旗鼓,他想了很多。不会轻易放弃,依寒的心结,我必须要解开,她并不只是抗拒我,其实她真正抗拒的是她自己。
将土豆塞进车的后背箱里,林夜天给陈克打了通电话。
“喂,小克,今晚陪我出来喝酒。”
“不是吧?林队,月底了你还有钱喝酒?”
“别废话了,老地方,我等你。”
挂上电话,林夜天从附近的便利店买来包香烟,给手机插上耳机听起了舒缓的纯音乐,身子靠在车旁,点上烟缓缓放到嘴边浅吸一口,闷了许久才轻轻的吐出白雾。现在的心情,舒服多了。
诺依寒回到家中,将买来的豆芽往冰箱中一塞,并不用做于今天的晚饭,因为枕锅送的营养粉还有些,冲泡好后,配着片吐司面包就够了。
从桌橱拿来一个信封,诺依寒将最近省吃俭用的钱塞进里面,贴上邮票和写上寄信地址后,伪装成是别人寄的样子,出门将它塞进杨爷家的信箱里,即使买不了几个药,但自己多少好受些。
“依寒,我正好要找你呢。”诺依寒刚把信放完,身后便传来了陈佳的声音。
“嗯?什么事啊。”诺依寒心中有点小慌,还好快了些,不然就会被陈佳撞见了。
“是这样的,我今晚要临时加个夜班,可小芙有点感冒,我没法带她去,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她啊。”陈佳双手合十恳求道,她这位单亲妈妈也很不容易,小芙快上小学了,学费还要供上,正是需要赚钱的时候。
考虑到陈佳的情况,诺依寒想都未想便答复道:“可以。”
“真是太谢谢了,那你今晚就去我家住吧,小芙要喝的粥我已经煮好了,麻烦你加热下喂她。”陈佳说完便一路小跑下楼,到公寓底时还抬头向在3楼向外看的诺依寒打招呼。
诺依寒伸手回应了陈佳后,便进入到了陈佳家,到底是对生活抱有信心的母女家庭,即使这个公寓很破旧,但她们依旧将家中打理的十分温馨,墙上的裂缝和脏污都被风景类的挂画完美遮挡,原本的水泥地也铺上了青蓝色地毯,与自己的烂窝形成鲜明对比。
小芙缩在自己房屋的被窝里,感冒让她失去了平时的活力,如同精神不振的小猫般,但她见到诺依寒后,还是从床上坐起来,鼻音很重道:“依寒姐姐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现在可不能玩,你感冒了,需要休息。”诺依寒轻轻的扶着小芙躺下,并拿来一条干净毛巾沾水拧干,放在小芙的额头上为她降温。
“姐姐,妈妈她去哪了?”
“她去工作了,今晚有什么事就跟姐姐说。”
“那我想听故事。”
“好啊~等喝完粥,我立刻给你讲故事书。”诺依寒只有在面对小芙时,才会放下所有的压力和戒心,露出最真实的笑容。
深夜,大排档属于每个城市都必须具备的场所,相互挨靠的每桌都热闹非凡,豪放的吃法,成提的啤酒已是最常见的景色。
“学长?你叫我来怎么也不说话啊。”陈克看着林夜天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吐着烟气,心中很清楚他又遇到了感情问题,可自己也没谈过恋爱,并不清楚该如何安慰和出点子,这时候也只有拿出最万用的。
陈克起开一瓶冰啤,倒上满满一大杯放在林夜天面前,“学长,什么烦心事喝些酒都会好些的,今天的酒钱我请。”
“哦?”林夜天顿时喜笑颜开,“那我就不客气了。”
“喂喂,你还真是?”陈克又被套路了,便开玩笑的将刚吃完花生壳扔向林夜天。
“哎哎~我刚才想事情呢,那想占你便宜?饭钱我出行了吧,想吃什么?”
“那小龙虾吧。”
林夜天的表情瞬间凝固,也扔过去几片花生壳打陈克道:“你小子!你想让我后几天顿顿泡面啊!”
“那就随便来些串吧,好不好。”陈克嘿嘿一笑,与林夜天碰杯痛饮。
冰凉的啤酒划过喉咙,两人都回味似的呼哈一声,这可是休假时才会有的短暂放松,所以两人很快的沉浸在氛围内,而林夜天找陈克并不是谈论与诺依寒的感情,只是一时间觉得孤独,想要与同是老乡的陈克一起吃吃饭,至少比一人强。
酒过三巡,吃了些许串后,陈克脸色微红,有些上头的靠在椅子上,这时候他开始喃喃自语:“干警察这么久了,我还是远不及三位学长哦。”
“小克啊,你这么想做什么?”
“你看夜天学长你是刑警队长,晨光学长是特警队长,叶烁学长是拆弹队长,而我才只是个刑警。”
林夜天听完将喝了半杯的酒放下,把手拍在陈克肩上道:“刑警怎么了?就算是辅警那也跟我们一样,为了社会的安康,民众的幸福去奋斗,当警察最不重要的就是职位,因为有了危险,都冲在最前面。”
“我很清楚,但我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高职位,因为三位学长都是凭实力上去的,有着光辉的战绩,而我则在原地踏步,这与我当初以英雄为目标的初衷不符。”陈克说话间攥紧拳头,眼神中既有着坚定也有淡淡的失落。
“好了,你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添堵,英雄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人自生下来便会努力扮演英雄这个角色,只是有放弃和坚持两种,懂了吗?所以别在扯这些,好好的跟我再喝杯。”
“一杯哪够?”陈克起身向服务员招手,“麻烦再拿几瓶啤酒!”
“顺便加点份龙虾,小份。”林夜天也跟着喊道,这下陈克一脸小惊喜,“学长你豁出去了?”
“难得两人可以脱下警服好好的喝酒畅聊,也就别扫了兴,等发工资时你可要还回来。”
“行!”
两人再次倒满啤酒,豪迈的碰杯将顶部的酒都洒了出来,随后按照大排档的特色仰头喝。
与此同时,刚喂完小芙粥的诺依寒正爬在她旁边耐心的讲着故事书,小芙刚开始听的特别认真,还会向诺依寒询问些问题,后来困意便渐渐上头,小眼睛开始眯成一条缝。
见小芙这样,诺依寒压低了声音,越读越轻,好让她不被打扰的进入梦乡。
确认小芙睡着后,诺依寒轻轻起身,因为床太小,两人无法共睡,她便到客厅的沙发上裹着毯子看手机,而看的内容就是女性如何快速解决痛经,因为自己的腹部又开始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冲凉水澡,以前也不该觉得女生痛经时太过于夸张,还好刚才没那么严重,否则都没力气给小芙讲书了。
诺依寒连坐都坐不住了,这要比昨天晚上的还严重,她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不好了,疼到一身冷汗,全身无力,坐着不行,躺着也不行,反正就有种被割的感觉,仿佛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啊啊啊!该死的枕锅!为什么要连这个都给我做的那么真实!我真是醉了呜呜~诺依寒用牙紧咬住被单,她是万万没想过自己会被痛经给搞成这样。
突然,有人砰砰砰的在敲门,可又不会是陈佳?
捂着肚子,诺依寒一步步挪到门前,透过猫眼却见是两位穿着西服的壮汉,他们嘴里的雪茄和脖子根的纹身让诺依寒觉得不好惹,便将防盗链安上,将门打开一个缝问道:“两位有事吗?”
“你是陈佳吧,你男人已经欠了我们几十万了,找了那么多地方都不在,是不是躲这了!”壮汉的语气十分凶狠,诺依寒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她确实听陈佳讲过她有个人渣老公,黄赌毒一样不落,现在已经离婚了,估计欠了一屁股债想把烂摊子丢给前妻。
这种时候,只有冷静应付。诺依寒深吸一口气,装作茫然失措的样子对二人道:“我不认识你们讲的陈佳是谁,我才搬到这里没多久。”
“哦?”门外的壮汉拿出手机,翻找出陈佳的照片,透过门缝与诺依寒做了对比,笑了笑,语气也没那么重了,“找错了?不好意思啊。”
见两人下了楼,诺依寒立刻关门,怕他们会在楼下守着,就拿出手机将此事迅速通知给陈佳。
不一会,担心小芙的陈佳立刻领着3名巡警赶到楼下,果真他们没走,陈佳便与两位壮汉交涉,原来陈佳的前夫刘水不仅欠钱不还,还在KTV打伤了这两位上司的儿子,所以这才会找他,但绝不会牵扯别人,两人保证道。
因为两位壮汉确实没做出格的事情,再加上刘水也一直都是警方的通缉要犯,巡警便对其进行口头警告,让他们离开,而不远处街道旁的电线杆后,一双罪恶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陈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