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四楼的楼梯行走时，林夜天默默跟在诺依寒身后，他一直在琢磨该用何种话题来缓解下目前的气氛。
“那个……楼上的朱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林夜天仔细想想，目前能顺利聊上的还是跟事件有关的问题。
“他吗？我跟他接触的也不多，就是李爷腿脚不好懒的爬楼时，我代收房租时见过几面。”
“第一印象如何？”
“还好吧，他看上去挺面善的，只是不愿意工作，每天就是靠捡垃圾之类的，信清真。”
“嗯。”
来到四楼，诺依寒径直来到朱先生家门前，她敲了敲门，见里面无人回应，便大声道：“朱先生，你睡了吗？”
在诺依寒叫门时，林夜天先简单调查了下被封的房间，确实如李爷所讲，已经被砖头和水泥封的严严实实。
“来喽！”正当诺依寒敲了两边门后，屋里才传来了应答。
朱先生打开门，他满脸胡子拉碴，身着打有补丁的常服，乐呵呵的对着诺依寒打了声招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朱叔，李爷说你这月的房租已经拖了好几天了，今晚正好这位警官还有些话想要问你，我就顺带过来收一下房租。”
朱先生看了眼身着警服的林夜天，笑了笑，把手在自己的破补丁衣服上蹭蹭，伸出手示意想与其握手。
林夜天立马也伸手回应，“那么，朱先生，外面风雨过大，可否让我进去再说。”
“行行，你看我糊涂了都，快点进。”朱先生虽然人是邋遢了些，但他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乐观的笑容，这让诺依寒感觉他应该与此事没点关系。
朱先生家中不能说是脏，但太乱了，所有的物品摆放都不符合常理，尤其是东边什么东西都没有，西边墙前却堆满了杂物，这让林夜天和诺依寒没有强迫症的人都快出来了。
“家里没什么好的东西，只有些碳酸饮料，你们将就着些。”朱先生将两杯可乐放在茶几上，接着掏出装在信封里的房租钱递给诺依寒。
拿出来清点一下，确认数目后，诺依寒就想起身走了，可谁知林夜天突然用手搭在自己肩上，将自己准备要起的动作给压了回去，还装作无事发生的递过杯可乐道：“依寒，我好久没喝碳酸饮料了呢，还真不错。”
切～当警察的都受过演员训练吗？明明尝不出甜味，那喝完的舒爽样装的跟真的一样。诺依寒斜眼瞟了林夜天，他居然特别软的向自己眨眨眼。
哎咿咿～诺依寒的心中突然猛跳了好几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对林夜天有了类似于来电的冲动，便立刻将可乐杯放下。
“朱先生，借用你家的厨房一用，我去洗个脸。”
“好的。”
诺依寒暂时走后，林夜天也重新摆出正经脸，对朱先生开门见山道：“请问你知道今晚公寓发生怪事了吗？”
“怪事？不知道，警官请细讲。”
“住在二楼的两家住户分别目睹了在窗外飘过的红衣女子和血人头，并伴随着离奇的停电，很多住户都认为这是6年前发生在隔壁的那起自杀案的女人灵魂显现。”
“哦哟，还真的有可能哎，说实在的。”朱先生说完还打个冷颤。
“再问一个问题，你住在这间被封房子的隔壁，有遇到过什么吗？”
“这倒是没有，其实啊我记得那个女人死后也没有家人来认领，最终是按照无人领尸的程序处理的，听说她非常喜欢这栋公寓，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无人祭奠的她可能今天回来了。”朱先生说的声情并茂，面部表情十分丰富，但林夜天本人不为所动，他觉得老一辈人就是这样，总会有这种虚无的想象力。
待朱先生讲完，林夜天继续问：“你说的我也理解，那有关于这隔壁……”
朱先生没等林夜天讲完就抢着回答道：“这是没有的，我已经在这住了许多年都是安安静静，那只是间空屋了，当初李爷子封它时我还给他讲了，如果真的忌讳也不用封这，都说落叶归根，那个女的尸体是埋在外面的，你看，今晚显灵时她不就在公寓楼外面嘛。”
“好的，好的。”林夜天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已经不想再听朱先生这么聊了，一点有用的都没有，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另一边，诺依寒洗了许久的脸，她觉得清醒了很多，并暗自发誓要控制住自己，林夜天是个男人啊，自己要来电也是对女生。
坐在客厅的林夜天觉得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叫诺依寒准备走了。
临走前，朱先生厨房盖着锅盖闷的菜飘出了香味，诺依寒用鼻子嗅了嗅，身为厨师的她可以很肯定的辨别出这是红烧肉。
看来朱先生捡了这么久垃圾，偶尔也会来点好的开开荤。诺依寒没太往深里想，就跟着林夜天到玄关准备离开了。
打开门，林夜天见玄关伞篓子里的一把黑伞上有着许多水珠，他立刻装作好心道别的表情转身道：“朱先生，在这个事件没弄明白前，也请你今晚就在家好好待着，最好不要外出。”
“放心吧警官，我从刚开始下雨时就一直避在家里了。”朱先生笑着回应。
“那好，打扰了。”
林夜天与诺依寒出门后，两人并未直接回到二楼，而是在楼梯的走廊交谈起来。
“刚刚我在厨房听到了朱叔的话，你认为呢？”
“完全是胡扯，如果真的按他这样讲，我到时候向局长汇报说此案是鬼干的，不得被狠批一顿。”林夜天说此话还特地学起了刚刚朱先生说话的调调，每个尾音都拖特别的长。
“哈哈～你说的比朱叔还魔性。”诺依寒憋不住的笑出声，但她很快想到自己刚才是生他气的，就立刻收住笑容叉起腰道：“结果你还是没点收获不是吗？”
“不啊，还是有的，至少朱先生是有值得我去怀疑的地方，而且我更肯定了这起案子是人为的。”林夜天说完握住诺依寒的手。
“你干嘛？”
“刚刚你手里突然出现的血，我趁你洗掉前用纸巾擦了点，发现它与正常人血还是略有不同的，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血，还是等警员来了再进行详细调查。”
“那你握我手是为了干嘛？”
“单纯的想握啊。”
“神经兮兮的。”诺依寒想挣开他，可林夜天的力气很大，不仅没有成功反倒是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了。
“喂！你想做什么。”
“向你道歉，刚刚我确实做的过了，你能原谅我吗？”林夜天说完弯下腰，将诺依寒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保持微笑道：“如果还不解气，那就打我几下。”
“才不，你是个男人吗？这种行为都干的出来？”
“不～这件事本来我就是有错在先，如果再用那种强硬的口气，才不是个男人吧。”
“那也犯不着让我打你吧？”
“因为我宠你啊。”
“你……那好啊！”诺依寒气嘟嘟的甩开林夜天的手，摆好要扇脸的架势，她还特地停了下，见林夜天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
“我打了。”
“嗯。”
“我真打了哎！”
“嗯～”
喂喂！你这人是傻子吗？给你机会躲你还在那嗯什么？诺依寒此刻举的手都麻了，便带着风的拍下去。
“啪！”诺依寒这掌故意打在林夜天胳膊上，并立刻转身背对他道：“什么啊，居然打偏了，算了……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林夜天直起身子，揉了揉胳膊，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嗯，我会吸取教训的。”
“那就好。”诺依寒转过半张脸，见林夜天那种跟小孩子第一次考了双百的表情，也露出微微笑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