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消毒水味,诺依寒绝对不会陌生,当初在枕锅医生的私人医院里几乎天天都是这个味道。
一旁的女警官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拿出钥匙为诺依寒打开手铐道:“轮到你了,里面的柳医生可是武警退役,最好老实配合哟。”
“嗯。”简短的回答过后,诺依寒推开门进入体检室,柳医生是位成熟女性,她的脸上有个明显的刀疤,却丝毫没有掩盖住这份极美的容貌。
“诺依寒是吧?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来体检吧。”柳医生说话特别温柔,并让诺依寒平躺在床上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半小时后,诺依寒坐在沙发上,喝着柳医生给她的热牛奶,等待着体检结果出来。
此时,柳医生面带微笑的拿着份单子,出来后便问了诺依寒一个令她蒙了的问题,“你上次来月经是多久了?”
“啊?”诺依寒差点没被牛奶呛到,可经这一问她也意识到了这点,自己好像真的超了一个月却还没来。
“不会是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现在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了吧!”诺依寒猛的从沙发站起,神色紧张的凑到柳医生身边道。
“噗呲~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不是这样,你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女人了。”柳医生被诺依寒这番样子逗笑了,她见对方还没想到,便用手抚摸着肚子作为提示。
诺依寒也终于意识到了,她慢慢瞪大了双眼,用颤抖的手指向自己,伴有丝丝疑惑道:“我难道有了孩子?”
“没错,虽然只有一个月大,祝贺你喽,你快要成为一位母亲了。”
“我……我居然……”诺依寒此时意外之余又多了份喜悦,但细细一想更是无奈,这孩子生下来后,她会有多久见不到妈妈。
隔天,二审如期开始,不同于一审,由于新证据的提交,欧泽本人的恶行被公诸于世,再加上上官梠在一审时为诺依寒打下的坚实基础,审判长当庭宣读了最终判决。
“被告人诺崇明,现名诺依寒,当街刺死欧泽一案,经本院审理,确认其当街杀人的严重性,但本院认为,被告人在当时处于愤怒丧失理性的状态,且被害人欧泽存在极其严重的过错,符合激愤杀人的条件,另外在被告人逃离现场撞倒路人之事,因已取得家属原谅,本院便不予追究。”
审判长读完,特地看了诺依寒一眼,便公布最终判决。
“被告人诺依寒犯过激杀人,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但因被告人怀有身孕,本院决定对其暂予监外执行,直到孩子成功出生,将被收益到刑期结束。”
从法庭出来后,天上下起了小雨,原本手腕上一直有着的重量暂时消失了,面向前方,只见林夜天身着警服,打着把伞,正深情的望向自己。
因为他那天的话,让诺依寒此时有些顾虑,便微微侧头,将视线从林夜天身上移开。
林夜天轻轻一笑,走到了诺依寒的面前,并从衣服的兜内拿出个黑色的盒子,柔声道:“依寒,我诚实的讲,在得知你真正的身份时,我心产生了动摇,但我是彻底好好想了。”
这一近看,这几日林夜天的沧桑肉眼可见,他的黑眼圈虽然轻了许多,但还没能消下去,使得诺依寒心疼的伸出手去扶摸他的脸。
“依寒,我知道了,你是个双性人,现在是真正的女孩,并且有了我们的孩子,所以请收下这个。”林夜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他也顺势半跪下,眼睛红润道:“嫁给我吧,我永远爱你,依寒。”
此时,在旁听席出来的大家也目睹到了这一切,大家都开始高兴的起哄,当中尤其是林凛最欢。
“嫁给他!嫁给他!”伴随着这种喊声,诺依寒忍不住落下了幸福的泪,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一天,原本虚无渺茫的人生如今重燃了,虽然青春的时光将耗尽在监狱中,但至少有了信念去支撑。
“我愿意。”诺依寒说完让林夜天为其戴上戒指,之后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夜天,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诺依寒在林夜天怀中轻轻的询问道。
“你说。”
“我们的婚礼,可否等到我出狱时举行?”
“既然你这样说,我答应。”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位身着灰色兜帽雨衣的男人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便是潜藏在林夜天身边的林夜勋。
真是意料之外,依寒就是诺崇明,但至少一切皆好,雪雅你请放心,待桑托斯完蛋的那一天,我会将你所隐藏在内心的苦痛,亲口告知给你的儿……不,是女儿。
因为诺依寒现在所处于特殊情况下,她便之后放弃掉目前的工作,并从公寓搬到林夜天家中,这样也好照看。
当天晚上,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诺依寒躺在林夜天的怀中,静听雨珠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
林夜天将手放到诺依寒腹前,轻声细语道:“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千万要让她感受到亲情。”
“那是肯定的,只不过,我舍不得你。”林夜天说完吻在了诺依寒的额头。
“没事的,至少这份漫长的等待,或许会更有意义,只是……我好难受……”诺依寒紧咬下唇,眼里闪烁着泪光,“我一直怪罪于母亲,怨她在我幼时不能常伴于身边,可我却也是如此,孩子到时候如果向你问起,妈妈去哪了?你会怎么办!”
诺依寒的这个问题令林夜天一时回答不出,他想了又想,回道:“那就只能说,你因为工作要出去很久。”
“这不行。”诺依寒猛的坐起,她望着林夜天,缓缓道:“你给她实话实说。”
“这真的好吗?有可能我们的孩子会因此而疏远你。”
“没事,反正迟早会有露馅的那天,不如让孩子从一早便知道真相,我会在这段时间猛写书信,每到一个时间段你便把一封交给她,我会将我的故事和你我之间的故事统统以书信的形式传达给她,希望她能够谅解我。”
诺依寒说完从床边起身,走到窗户边轻轻拉开一条缝,她深深的呼出口气,每当何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有感受,此时的她甚至在想,母亲林雪雅是否也有苦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