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夜天早早的起了床,他的旧伤导致后脑有时还会有阵阵疼痛,这时只要缓一会便能恢复。
来到厕所换成晨土的装扮,抬头看了眼表,到出发的时候了。
收拾行李时,林夜勋从里屋出来,他望了对方一眼道:“孩子,这次你的任务要出去多久?”
“应该不短,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唉~我可真是老了,现在总是会莫名担心,你和依寒的性子说实在很像,就如天生一对般,但我就是为你们这样着急。”
“爸……”
“好了,我不该在你出发前啰嗦那么多的,你只要给我记住这一点,好好对依寒吧,别忘了你还欠人家一个完美的婚礼。”
“放心。”
背上行李,晨土出门深吸一口气,并整理了下衣服,接着踏上了路程。
分别的二人,到底何时才能相见?曾约定的婚礼殿堂,他与她都在脑内期望着。
与此同时,诺依寒刚刚结束完晨练,正在食堂吃着早餐。
“请问我可以叫你依寒姐吗?”秦冰晴端着餐盘坐到诺依寒身旁道。
“嗯,你是冰晴吧,找我有什么事。”
“因为昨天我看你也举手了,你想接受记者采访的目的是什么?”
“这?”诺依寒咬了口刚扒完的白煮蛋,接着微笑起来,“不知道,我就是莫名想举,也没啥特别的意思。”
“不会吧?”秦冰晴一脸不信,她刚想张口,谁知又一人端着餐盘坐到诺依寒对面,她看上去40左右,嗓音很是沙哑,左眼斜视的特别严重,张口就道:“孩子,你的运路很不好哦,你本身就属阴,在监狱这种地方更要注意。”
诺依寒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女性很是奇怪,遂反问:“你是算命的?”
“哈哈~”坐在诺依寒另一边的龙霓差点没把豆浆喷出来,她咽下后打趣的怼道:“真好笑,她要真是算命的,怎么没算到自己会进来啊。”
中年女人听后微微摇了下头,用手指向天道:“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话从不说满,正所谓医者不能自医,干这一行的自然不能去算自己。”
“说的倒是一套接一套。”龙霓依然不屑道。
“信与不信都不可强求,我也只是发现这位坐在中间的女性略有不同才会过来搭句话。”
“不同?”诺依寒疑惑道。
“因为女性与男性都有着不同的气,可我感觉面前的这位,是有些特殊。”
听到这,诺依寒突然感觉这个中年女人还是懂点什么的,但万一只是从什么方面看出来的也说不定。
“又在这胡说了,看来这段时间的教育你压根就没有学进去啊。”在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中年女人身上时,欧阳婷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没有啦欧阳队长,我只不过是在闲聊,这也都是女人之间比较喜欢的测运小游戏,聊着玩的。”
“哼,你可真是老滑头。”欧阳婷说完看了诺依寒与秦冰晴一眼。
“你们快些吃,一会节目组就过来了。 ”
“嗯,好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道。
半小时后,一位大胡子导演带着由十人组成的拍摄组来到了监狱,他们所拍摄的地点都是欧阳婷提前安排好的,所以进行的很快,马上就到了采访阶段。
大胡子导演交代了负责采访的女生几句,便拿出罐咖啡到后面观望了。
原本按照顺序是秦冰晴第一个接受采访,可她面对摄像机时却犹豫了,额头出了许多的汗,状态很不好。
欧阳婷见状,只好让诺依寒先上。
记者与诺依寒面对面的坐着,她先询问道:“需要进行马赛克和姓名隐藏的处理吗?”
诺依寒想了想,露出了平淡的笑容,“不需要,就这样拍吧。”
此话一出,就连后面喝咖啡的大胡子导演都惊讶了,他很清楚刚刚那句话只不过是个流程,因为几乎很少有人愿意这么做,毕竟是进了监狱,对出去后的影响也不好。
记者小姐转头望向大胡子导演,意思是真要这样吗?
“既然是对方主动要求的,就这样拍。”
“好的。”
采访开始。
“请问诺小姐,你是因为犯了什么法才进入的监狱?”
“过失杀人。”
“看来当时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没办法,受害的是我当时唯一的亲人了,只觉得大脑一懵,便将对方刺死了。”
“后来你并没有主动自首,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很害怕,说起来我一直都很自责,当然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渣,而是我在逃跑的路上撞伤了一位大爷。”
“原来如此,那位受伤的老人如今怎么样,他是否原谅你了?”
“嗯,他原谅我了,只可惜现在不在了,我一直再弥补这个过错,老人家过世的当天,我选择了自首。”
说到这,诺依寒的神情逐渐悲伤,她望向记者突然反问道:“你认为我是罪人吗?”
记者懵了下,但还是头脑很快的做出回复,“虽然可以理解当时的你是何种心情,不过你未能做出最正确的处理,当你触犯了法律的那一刻,就是有罪的。”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便是反省当时的那份冲动。”诺依寒话只说了一半,因为采访的时间有限,或者是她不想再说了。
刚刚秦冰晴曾问自己为何要接受采访,虽然回的是莫名想举,但其实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为了向墨染赔罪。
“我坐在这,借助着镜头,有些话想传达给外面的家人。”
记者小姐又是蒙了下,毕竟采访是有流程的,对方也应该提前看了才是,怎么突然乱了顺序。但干这职业的要的就是随机应变,她连忙接上诺依寒的话题道:“当然可以。”
诺依寒有些哽咽,她望向镜头的双眼逐渐湿润,“孩子,你长大时如果看到了这个视频,我很抱歉,妈妈不能在你成长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我不想用什么妈妈去旅行或出差的这种理由欺骗你,你应该很生我的气,但这是妈妈犯下的错,我必须要承担。”
见诺依寒流下了眼泪,记者小姐便拿出手帕递给她。
“这是我欠你的,在我回去时,我会尽职尽责的成为一名好母亲,我太清楚那种没有亲情的感觉,我在这。”
诺依寒突然起身,对着镜头弯下了腰,“我向你道歉,原谅妈妈,我爱你,孩子。”
直起腰后,诺依寒继续道:“还有老公,我不知你的伤好了吗?是否已经苏醒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在这进行改造,如果你好了,不管你多忙,都要好好照顾孩子,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诺依寒说完后,硬憋着伤痛露出笑容,她所说的话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而又跟预期安排的不同,秦冰晴忍不住的跑到镜头前,她被诺依寒的话所感染,一时激动没控制的住,而她此时也没有了刚才的畏惧。
对啊,早前的我,被娇纵和冲动迷失了真正的自己,如果我能控制住,做出正确的决定,也就不会到了这步。
诺依寒很配合的退出镜外,但记者小姐则很奇怪,这已经完全不按之前节目的流程来了,可导演直到现在都没喊过停。
没办法,记者小姐只好继续按照采访流程来,可她问题还没问呢,秦冰晴就自己开说了:“我认为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或许老妈你看到女儿这样很丢脸,但我想在这里跟你说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的话,早些意识到曾经的错误,千万不要放弃我。”
说完这些,秦冰晴的身子都在抖,但她这不是在害怕,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双眼坚定,底气十足的继续道:“或许那些人在看到现在的我正不停的嘲笑,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无需隐藏,我会凭自己证明,我会用自己的双手活的比你们出彩。”
这下可真是有了意思,剩下要接受采访的犯人,统统不跟着采访的节奏了,而都是自己将心中最想说的话冲着镜头说了出来,这时诺依寒才发觉,站在这里的大家,都是因为不得已或一时的冲动所犯下的错,她们的故事都很值得人去深思,也对啊,或许这就是她们举手的理由。
结束采访后,大胡子导演放下手中的咖啡,在取得了欧阳婷的同意后点燃一根烟。
一位工作人员过来问道:“导演,这次该如何剪辑?”
“不剪,拍了多少就发多少。”
“可时长……”
“那就删减前面的,我做了很长时间的普法栏目剧,这才是我的初衷啊~”大胡子导演吐出一口烟,感慨着。
当天中午,欧阳婷来到依谷琳的办公室。
“拍摄完了?”
“是的,很有意思。”
“看欧阳你的样子,内心也有许多话想说吧。”
欧阳婷摘下警帽,坐在沙发上望向天花板,“我想到了那个傻小子。”
“小笨蛋。”依谷琳泡了杯咖啡,“这不是我们所能管的事,只要做好现在就行了。”
“那个诺依寒,会是个好母亲的。”接过咖啡,欧阳婷喝了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