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风波渡。
这个有点儿倔有点儿傻的姑娘,人长得却十分漂亮,那天在古河口的相遇,她背着蓝布的包裹,手中一炳东瀛著名的武士刀,面白如雪,对谁都是一副睥睨的模样,口中操着蹩脚的中原话,说自己要去那北帝城挑战剑圣西门绯雪,证明自己伊雪家才是最强的剑道世家,也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剑圣。
听了这话,慑于姑娘的杀气,同行的人没几个敢反驳,也就想着等这姑娘走了再好好嘲笑一番这个寇国来的美人,是不是脑子坏了,不过功夫倒是不差。
唯独叶怀仙,当时抱着年幼的叶幼薇,放声大笑,估计最后也是笑得肚子疼,竟然就地做出一副捧腹的模样,连正眼也不给伊雪折花一个。
当时幼薇还小,还什么都不懂,只是本能地感应到眼前朝着自己和爸爸走来的女人,透着令人害怕的气息,叶幼薇当时就害怕地哭了。
叶怀仙一听女儿哭了,眼神一凛,当时气势就是一震,就连伊雪折花也有所感应,她止步不前,同时将手伏在刀柄之上,双腿微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然后……
然后——她就跪了下来。
那柄名为“雪夜”的名刀也随之坠落在地上,缚于其上的红绳不知何时断做两截,五体投地的伊雪折花只感到背脊生凉,如果她刚才稍稍有一丝犹豫,说不定自己会被拦腰斩断……
叶幼薇很快停止了哭泣,在她的眼里,面前的大姐姐也只是个奇怪的大姐姐而已,她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一场剑意的对决已经落下帷幕。
后来,叶怀仙向伊雪折花提起过,当然,那时候伊雪折花已经是他忠诚的女奴了——用剑,除了西门绯雪,还真没谁是我的对手~
而在当时,伊雪折花只感到无比地耻辱,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受过的最大耻辱!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有如此强大,一定是催动了什么秘器!
然后……她再次地自取其辱了。
“我要和你决斗!”
“行行好,女侠,让我们父女过去吧,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少废话,中原人都是如此畏手畏脚的吗!”
“那东瀛人都是如你一般袒胸露乳吗?”原来,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又是一阵罡风浮现,竟将伊雪折花铁黑色的羽织破去,露出雪白的裹胸和丰满的胸脯轮廓,尤其是精致的锁骨与胸前尤物的对比,令人血脉喷张。
“——啊啊啊啊啊!!!”
伊雪折花尖叫着拔出了“雪夜”,面颊已是通红一片,一手捂住外泄的大好春光。周围除了叶怀仙父女以外的人几乎当下便四散而逃,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牵扯进武林中人的决斗,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爸爸……姐姐怎么……不穿衣服……”
幼薇的声音奶声奶气,带着点害羞,十分可爱。
叶怀仙温柔地遮住怀中幼薇的眼睛:“乖,别看,你先吃个糖葫芦,一会就结束了。”
他将叶幼薇放下,让叶幼薇转过身去,同时从自己那天青色的行囊中掏出了一只串满各色水果的糖葫芦,递给了女儿。
果然,结束得很快,女儿甚至没能吃完糖葫芦顶上的那粒大山楂。
——“既然要决斗,总得有赌头吧。”
——“要什么赌头,如果我赢了,你死!你的女儿我会好好带大的!要是我输了,我自己切腹!”
——“你这也太极端了吧!”
“要不,你输了就做我的奴仆?侍奉我们父女二人?”
——“士可杀不可辱!”
——“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就是辱呢?你输了,你就会没命对吧?为什么没命,因为和我赌了,你的命归我了,所以我可以选择让你死,也可以选择让你做我的奴隶,相对的,如果我输了,我的命自然是你的~你随便处置也无所谓,没错吧?”
——“……”
这姑娘果然光长胸了,没长脑子,被这一阵忽悠也就答应了。
接着,叶怀仙随意拔起了一根芦苇,便与伊雪折花比起了剑,结局自然是……
——“……主人!”
像是要把牙齿咬碎一般,但这个倔强的姑娘还是愿赌服输了,同时信守了那个被忽悠许下的承诺。
——“爸爸给姐姐讲道理嘛,爸爸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讲道理还是很厉害的,所以姐姐就很愧疚,愧疚到要给我们家做一辈子女奴的程度。”
——“爸爸好厉害!”
夕阳西下,一行人朝着最近的客栈走去,走在前头的父女二人温馨惬意。
只有身后捂住胸口的伊雪折花泫然欲泣,不知道未来迎接自己的将是怎样噩梦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