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结云市后,按照月的计划向学校请了长假,果然即便不用刻意透露,请长假的事情一被公布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样的流言都有,好的坏的都能写本书了。
消息透露一部分后,支持者那边摇摆不定者相继推出,月在监视之余作为白泉的代理与其他支持者进行沟通,勉强是稳住了一部分。
现在有维持观望的一部分,坚决支持的一部分,还有摇摆不定想要加入其他门下的。
总而言之,即便是月全力以赴,支持率掉的速度也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从开始就是败局吗,用筛选掉不忠心的墙头草来安慰自己,看着往昔的支持者纷纷倒向他处。
每一天月的报告都让白泉提心吊胆,每减少一个支持者白泉就会感到不安,看似休息的日子实际上是一种如监禁般的折磨。
白泉觉得不可以再坐以待毙了。
虽说月劝她好好休息,白泉依然想尽快解决此事。她夜以继日地在父亲给的相亲名单上寻找线索。
当时信任对方的原因是父亲在前天说过相亲的事,自己理所当然地对号入座把他当成相亲对象。可这也太巧了吧,偏偏父亲刚说他就以相亲为掩饰让自己放松警惕。
父亲给的相亲名单基本都是保持中立者,一般来说想借助白泉上位的他们不可能动这个心思。难道这个疑点只是巧合吗?
不,不再是直觉判断,白泉认为绝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出现。
基于这个疑点,白泉让月把所有相亲名单上的人统统调查一遍,尤其是他们的行程。
过了几天后月回来报告,取得结果蛮少的,这些人在家族里不受关注所以他们去了哪也没人关心,白泉不厌其烦地把所有人的记录都翻看一遍,追踪着可能出现的疑点。
她认为犯人有足够的时间,像自己这样的族内名人在成为一家之主前基本行程都是掩盖不住的。与自己相同的白伯业的一天也基本都是透明化的根本没办法隐藏,这样一想白泉对他的执念稍微放下了点。
做完自己能做的,白泉总算肯安心休息几天。接下里就要把所有的希望暂时压到月的身上。
月的热情在持续高涨,莫大的压力给他带去相等的动力,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由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一个星期以后,白泉就不像刚开始那样急躁、焦虑。趁着这个时机,听听音乐、看看电影,读一些喜欢的故事,尽可能地放松。调整好心态反而能看清更多的事物。
接着不久后的某天,白泉的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穿着绿色西装,左手戴着银色戒指,身材高挑的男性。如果没记错,他是信仰之家的艾凡。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风源六大家族之一的人。白泉僵在门口,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
可视对讲门铃连接的是白骥那,只有可能是白骥放他上来的。
装病的时候偏偏是被这个家族的人看见,白泉有些懊恼。
这个团体是风源最古怪的家族——信仰之家,几乎可以概括为风源所有信教者都是他们的家人。
过去在确定六个家族的地位后他们主动放弃土地分给临近家族,自身化作五个家族的秩序维持者扎根在各个家族的土地上。他们信仰坚定,从不好战,情报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方式之一。
他们还有一个特点是没有统一的姓氏,比如白泉的白家,基本上和白有关系的人都会改姓或是小家族以原本的姓氏依附白家。而他们完全不一样,只需要加入其中一个教派,改不改名都无所谓,甚至父子的信仰不同也不会有影响。
艾凡就是其一,为了更贴合自己的信仰,他选择了改姓外界某国的名字。
“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艾凡面无表情地问道。
白泉解开门链,开门让艾凡进来。
坐在白泉的公寓里,艾凡所作的第一件事是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不经意间看见了看见了白泉刚刚在读的书,坐下以后目光就没移开过。
他应该是对这本书有兴趣吧。
“哈罗娜,叛变的贵族,光与火焰之王,十六岁时举起火把带着反抗者们对抗王国。”
艾凡扶着下巴,阐述着桌上的书《哈罗娜》第一卷里所讲的故事。
“你很了解嘛,想看书吗。”
白泉端上茶,把书盖好递去。
“不,我只是惊叹白泉小姐会热衷于这个故事。”
艾凡的语气里听不出感叹,反而有点讽刺的意味。
确实《哈罗娜》这本书是很久以前的,而且还很冷门,但是白泉喜欢里面的一些句子,甚至里面的主角哈罗娜是她刚开始走向一家之主时的理想目标。
白泉放下书,保持平静。
“特意来这里不是为了挖苦我吧。”
艾凡点点头。
“是因为最近的事情,我想顺路把这个情报分给你。”
特意分享情报?他们肯无偿做这种事还真是挺意外的。
以与艾凡过去交际的经验看,他的表情告诉白泉这件事情还满严肃的。
“最近频繁有外界之人来往风源,他们伪装成商人不断地在各家投资建立公司,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巧合的是他们的公司建立不久后当地各家的候选人们都会受到袭击。”
这个消息挺劲爆的,外界人这个敏感的词一被提及就引起了白泉的高度警觉。
“有人受到袭击?”
白泉凝视着艾凡的双眼。
艾凡扶着下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情报分享给白泉。
“没错,这些天不只是你,除了我们,其他的家族都有候选人遭受到了袭击。现在信徒们但凡见到有候选资格的族血都会通知我们,而我们会提醒你们。所以为了自身安全,你最好继续“生病”。”
艾凡说完翻开桌上的《哈罗娜》。
继续生病吗......果然他知道自己遭受过袭击。这几天月带来的消息里是白家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受到过袭击,那天只是自己刚好倒霉吗?
绝对不是,如果要深入想下去,只可能是有内鬼在。
“艾凡,关于外界人的事你知道多少,他们的公司在和谁合作?”
白泉想知道其中有没有自己的相亲对象在。
艾凡停下翻书,目光向上看去。
“据我所知,是和元老会合作。”
元老会吗,相亲对象里有几个是元老会成员的孩子,或许是他们透露的风声。
艾凡的目光与白泉交汇在一起,他打算告诉白泉另一个消息。
“你家那个叫月的祸命最近和某些人来往密切,尚不清楚对方是谁,不过跟族血有关。”
月?!
他在和族血的人有联系?
白泉产生了一丝不安,好在很快消退。月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有誓言的约束他绝不会做出叛变之事,更何况他是个一心一意想帮助自己的人。
今天艾凡的来访让白泉想闲着也闲不下来,重复看了一遍月的报告,核对后没有发现问题,除了隐瞒自己偷偷和其他人会面外。
该不该联系一下其他人呢,白泉想为自己再做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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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白泉的代理,尽心尽力办事的月在今天又一次收到邀请函。
几天前有一次,到见面地点时身上的录音设备被发现导致对方根本不肯与自己见面,而直到今天又一次收到了邀请。
看来对方很在意自己的样子。
唯独这件事瞒着白泉,月在没确认清楚情况之前不想给白泉太大的压力。
两手夹着邀请函犹豫不定,很难不把白泉受袭击一事和发送邀请函的人联系起来,自己才作为白泉代理没多久就想来挖墙脚吗。
嗅了嗅邀请函上的气味,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该不该冒这个险呢?
月认为应该。
这次的事件犯人的目的很奇怪,目前从白泉处脱离的支持者没有一人是被拉拢离开,全都是自愿去寻找下一个效力对象。
还有自己唐突地收到了这个,真是捉摸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不能让小姐等太久,月其实也急躁了,许久没有收获的他想尽快破解这个难题。这次的邀请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月在今天下班后换了身衣服,穿着休闲地前往邀约的酒店。不知道今天那个人会不会露面,月暂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白泉。
来到酒店里,进入邀请函上写着的房间,风格典雅的包间里放着一封早已留下的信。
等到九点。只有这短短几个字。
月坐在面对门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在白家开的酒店悬着的心放下不少,看来只是一次普通的会谈而已。
待到九点,对方准时地来了。两男一女,中间夹着一个穿着斗篷的矮小蒙面人。
“需要这么神秘吗,好歹展现一点诚意吧。”
月的声色响亮,气势十足。
蒙面人来到了他的对面坐下,其余三人站在他的身后。
“这样就好,我是谁你心知肚明。”
面具下的声音异常沙哑,是用了变声器吗。
“你就是犯人吗。”
月的杀意涌现,他假装愤怒实则是为了测试后面的人。
令月出乎意料,后面的三人好像根本看不到杀意般纷纷面露难受的神色。
“真是小心啊,我可没有承认过是我干的。”
神秘人像是在称赞月,他似乎是他们中唯一一个能看见杀意的人。
见他有意暗示,月的杀意平和了一点。
“这次叫我过来除了认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最好祈祷这不是你的遗言。”
月寸步不让,在白家的酒店里他也不敢随意动手,他想找个机会让神秘人卸下自己的伪装。
“嘿嘿,别这么性急,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听不出他的语气,但感觉他自信十足,月还真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足以让自己背叛白泉。
停顿了一会,神秘人开口说道。
“我想把白泉送给你。”
月的目光变得凌厉,脑海里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小小的祸命,可怜的人,你以为成为了守护者你就有机会了吗?祸命永远都不不可能和族血结婚,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泉成为他人的妻子。”
不顾月的目光,面具下的眼神变得戏谑,不过他说的的确有道理。
月不是白家的人,加入祸命也是因为白欺月的关系,论家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白泉门当户对,只能以守护者之姿陪伴在白泉身边。
“所以你想怎么样。”
忍着怒意,月问道。
“你是一个聪明人,祸命里比你强的人多得多,但是你活了下来。为什么不更上一层楼呢?和我联手,拉下白泉,等我成了一家之主以后她就任你处置。”
神秘人总算透露出他的信息,果然是候选人之一吗。
月去思索着他说的话,他对自己甚是了解,知道出身平凡的自己有了一些机遇才能加入祸命之中。
“为了爱情,与我联手赌一次。你想拥抱她吧,那就别让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你,骑在她的头上,看清楚她的本质,她和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
神秘人循循善诱,月侧身抱着手,眉头紧皱。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月瞥了他一眼,问道。
见月动摇,神秘人脱下斗篷,摘下面具。
月的表情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犯人是眼前这个家伙。
“我还以为你和普通女人有什么两样呢。”
月嘲笑着她,她不以为然。
“只是更不择手段一点而已,有时候人想要去争取就需要一些牺牲,我只是牺牲掉了一些无谓的束缚。”
少女显得胸有成竹,显然她清楚月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选择吧,继续当白泉一辈子的狗,还是当她的丈夫,我可以保证后者一定能实现。”
月选择了沉默,保持着抱手的动作一言不发。
“不要顾虑太多,族血不能束缚我,祸命的规则同样束缚不了你,去勇敢地爱她。”
月的手指在不安地躁动,他此刻的思绪繁杂。
“这将会成为你这一生中最骄傲的决定,你的孩子会为你自豪。”
听到孩子,月的眼神变得柔和,好像已经陷入其中。
和泉小姐的孩子吗......
月露出了笑容,如果真的有,那该取什么名字呢。他(她)会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如果是女孩,能像泉小姐一样美丽就好了。
月放下手,转向她。
“联手吧,彻底改变这个狗屎一样的家!”
少女狞笑着,向月伸出手。
“联手吧,让我们这些卑微的人,掀翻这个风源!”
面对她的邀约,面对她的手,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的手打飞。
“我很惭愧,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心动。”
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看向惊讶的她。
“我可从不觉得自己卑微,攀岩对我来说可是一件乐事。”
庆幸自己还是清醒的,有一点懊悔,不过拒绝了以后全身上下都涌起骄傲之情,月为自己能够坚守而自豪。
“泉小姐比较适合纯洁的婚纱,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欢迎你来见证。”
月自信地笑着,起身绕桌离开,经过她面前时,戏谑地在她耳边说道。
“如果到时候你还有命活的话。”
三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普通人纷纷给月让路,月从容地走向门。
被月羞辱的少女小巧的手紧握着,七窍生烟地狠砸着桌子。
“雾,抓住他!”
她气急败坏地吼道。
随后,房间内的某处,仿佛迷雾散去,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在房间**现,默默地拔出了背后的剑。
居然没发现他一直站在那里!
月此刻无比震惊,身体本能地做出战斗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