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两人缓步走在略显潮湿的昏暗洞穴隧道中,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
“你可知,此地为何被称为雪云岭吗?”
我一瞬间竟先想起前世的喜马拉雅山脉,而后才又想起曾经学过的那点地理学知识,轻笑自己是不是到了会回忆往事的年纪了。
“既然这里被称为雪云岭山脉,我想应该和云、雪脱不了关系吧。”
现在装可爱虽然有点晚了,但是能让她本来、理论、应该本就不存在戒心再降低些,我还是这么的干了。
大概是光线太暗的缘故,她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这回答我的话,淡淡的答道:
“是也不是。”
接着她话锋一转似想起了什么,又轻笑般地敷衍着我继续说道:
“名字的由来确有你所说的缘故,而历史上它的名字有很多。”
“很多?”
“恩......”
“她——”
曾经的往事被瞬间勾起,她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该说如作答。
她轻轻摇头,改口道:
曾经有位少女,她看着眼前此起披伏耸入云巅的山脉向身边的人问道:
“前面的山有它的名字吗?”
身边的人笑着打趣她说:
“不知你想知道哪边对它的称呼呀?”
少女不以为意,她淡然的答道:
“是吗。”
自此少女不在言语,跟着队伍静静地穿过山脉。
不知过了多久,岁月沧桑时光流逝,昔人已去今人又至,而山脉依旧耸立于此。
当年的少女当她再次回到这里时,她依旧静静地看着眼前风景未变的山脉再此问道:
“前面的山有它的名字吗?”
而她的身边已无人敢语,少女露出一丝寂寞的微笑继续前行。
当她最终来到这座山脉最高的顶峰时,她遥望这脚下一望无际的云海与看不见的大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从今天起,她只有一个名字——雪云岭!”
从她的话中,怕是哪一位王者为其命名的吧?
我如是的想着。
“那个人现在还在吗?”
我很想知道那个故事的后续,但是那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了。
“或许是命运吧?”
不想正面回答吗?
正当我有这种疑问时,她又说道:
“那人或许在或许不在,一切皆为天命,不可违。”
我最不喜欢就是别人跟我扯什么天道,命是自己的,路也要自己去走。
于是我赌气般的狡辩道:
“既然天命不可违,那为何要算天知命?”
“我宁愿做个糊涂人。”
她听了并未生气,只是摇头看向前方隧道的尽头,望着那一抹光亮笑道:
“或许那个糊涂人更想做一个明白人,做一个逆天改命的人。”
“是吗?”
“那我——”
“我们到了,跟紧我。”
正道我想说完时,她的话打断了我,走出位于山谷另一侧的洞穴隧道,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
从生机盎然之地瞬间坠入死亡静谧之地,那边还是花香四溢,这边已是白雪皑皑万物凋敝。
我紧紧地追在她越走越快的脚步之后,穿过一块块被冰雪所覆盖的乱石岗,来到一段由寒冰铺成的盘山长梯面前。
◎
林震山看着眼前的画像,问道:
“这里面记录我们林氏一族崛起的历史?”
“不错。”
林震山也不再思考太多,径直问道:
“为什么我以前在书中读到的与这里所描述的相差如此之大?”
林铉念也不客气,直接点明了说:
“历史,是胜者的历史,是王者的历史。”
“后世之人只需要对胜者歌功颂德便好。”
“这样真的好吗,父亲?”
林铉念对此却毫不在意的回道:
“将来的家主是你,家族的未来由你决定。”
“我虽是你的父亲,而你现在问了我,但我知道你的脾气,所以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可。”
林震山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少爷,他自知对话当中的不妥之处。
他默默点头应允道:
“父亲的话,我已记下。”
“如此便好。”
“但......你所说的秘密就是这个吗,父亲?”
“哈哈——不亏是我生的孩子!”
林震山一时被父亲的笑声打乱了思绪,不禁感慨——我已有多久未曾见父亲笑过?
已为人父的林震山自知身为儿子,这是自己的失责,但林铉念却并未察觉到他心里的想法,接着说道:
“我林氏当初扶持姬氏一族登上皇位,实属迫不得已!”
林震山也从画像中看出一二,但依旧不解。
“这些已经都是万年前的旧事,现如今三大世家与皇室和睦,为何父亲对皇帝——对皇室恨意难消?”
这里只有林铉念与林震山二人,林铉念即已决定进行家族权力交接,自然会毫无保留的将该交代的都说出来。
他静静看着眼前的画像说道:
“良臣自当配明君!”
“当年我林氏先祖林无天、林无月两人所辅佐之人并非姬天元,而是另有他人!”
林震山不解。
“可是,如果不是辅佐的姬天元,为什么我们林家会与其余两家并列三大功勋世家,代代享受无尽荣耀。”
“唉——!”
“这一切皆因姬天元的贪念所致。”
“今日之景非我族先祖之所愿,也非我和你爷爷等先祖之所愿。”
讲到这里,林铉念又改口说道:
“但这些只是我们的想法,你大可做你想做的事情。”
这是父亲所未曾有过的宽容,看着眼前的林铉念,林震山一时动容,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当年所做之事向父亲道歉。
但林铉念并无此意,他依旧看着眼前的画像叹息道:
“唉——山儿,接下来你可要听好了。”
“这或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但却是我们这些年来的执念。”
“这些秘密到你也该结束了。”
接着林铉念对着画像一挥,文字突然发生变化。
“画中画,字中字,密中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林震山看着不断变幻的画像中新浮现出的文字,就好像做梦一般,大胆的向林铉念确认道:
“这是先祖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