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该起床了。”
“出去!”
距离上次一觉睡到天亮有几年了?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唯一能让我感到安心的暖床,在一众侍从的服侍下穿好繁杂的服饰。
吃饭?
当然不是,早上起来第一件事。
我的惯例——
去叫父皇和母后两个大懒虫起床。
恩,就是这样。
我的父皇据说曾经是一位明君,当时宫里只有一个皇后和一个妃子,后来有人提议说:
“臣以为陛下功盖千秋,然无子嗣承继社稷,当广纳天下女子为妾。”
于是乎,我父皇细细一想,确实正如他所言,便采纳了。
直到我母后入宫为止,宫里一共有八十多为各级别嫔妃,而最鼎盛时一度抵达三百人,这一时期外面世人称我父皇为——昏君。
我不得不赞叹一下我母后,因为她战斗力真的......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就是那种看似天真、无害,实则下一秒就能给你背后捅刀子还能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博取同情,告诉别人说:怎么会这样~
仅仅三年时间,也就是直到我出生为止,我的母妃轻轻松松的干掉了毫无抵抗能力的七十一位嫔妃。
就连皇后在三年里都换了八个......
据说也是在那时候我的父皇开始向暴君模式进化。
后来我出生了,她真应该感谢我保留有上一世的记忆。
MD把我当枪使!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我这个人是很记仇的!
用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我,她又轻轻松松搞掉了最后那九位,顺便废掉了二十五为皇子、公主的继承权,架空了大部分尚且苟活的哥哥姐姐们的权力。
不要告诉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我根本不想回忆起母后那恐怖的笑容。
她居然诺无其事的把自己的光荣事迹当成正面宣传材料,一件一件的讲给当时尚且年幼的我听。
拜她所赐,我充分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恐怖,以及终于明白一件事——我的父皇的最终进化形态也是母后一手调教出来的!
任性、胆大、妄为,简直就是取我母后之精华的缩小版——我的父皇。
推开寂静的殿门,挥手点亮房中的照明石。
“人哪?”
看着宫殿内空荡荡的床铺,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低着投的一众侍从。
“启禀殿下,这是皇上留给您的书信。”
我一把从侍从手上拿过,迅速一扫。
“微服出访,勿寻,勿念。”
“......”
等等,我第一反应是,这封信是假的!
为什么?!
因为我的父皇是暴君啊,集军、政权于一体的存在。
我批阅奏章那是因为我母妃在我小时候给我挖了一个坑,说:
“陛下~你瞧,咱们的儿子在识字。”
为了增加两人的娱乐时间,于是扔给了我,那时我才五岁!
而且我从来没有上过朝!
做出判断的我把手中的破纸朝着侍从一扔,果断的吩咐道:
“都给我听好了,立即把人给我找回来,同时把此时通知左右相!”
“还有,我从来没有来过!”
“都给我记好了。”
对,我从来没有来过,我不知道这个锅甩给了我,我一定还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噩梦。
甩掉身后所有人,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间脱掉衣服钻进被窝——睡觉。
“殿下——殿下——!”
“滚——!”
刚睡了不到半小时,就想叫我起床?做梦!
“殿下——殿下——大臣们等着上早朝!”
“滚——就说父皇他跟母妃昨晚玩嗨了,现在起不来,罢朝!”
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连续罢朝半年的事件。
那是他们两个人真·玩嗨系列之一。
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刚又睡了不到十五分钟......
“殿下,大臣们说国要亡了!”
“早该亡了!”
恩?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大臣们说国要亡了!”
看着侍从着急的模样......唉!
“扶我起来。”(大哭.jpg)
◎
走到半路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哪上朝?”
“回殿下,大臣们都在督天殿候着您呢。”
“哈——”
我不由得叹下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就一直生活在后宫,从未踏出这里一步,就连上朝的地方都是很小时,才去过一次。
前朝、后宫一墙之隔却犹如两个世界,更别说皇墙之外的世界了。
穿过一座座富丽堂皇却闲置已久的宫殿,我来到回天门前。
跨过此门便是前朝。
这里是地狱,而那里又会是怎样一个世界呢?
怀着这样疑问的我第一次用双脚跨出这座生我养我十七年的后宫。
天色依旧朦胧,众臣早已在内等候,督正殿内就算我隔着大老远也能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
“太子驾到——”
殿内迅即恢复往日宁静,一众侍卫开始向左右分列守护,仅留近侍与我一起一步一步踏上陌生的台阶,跨过高高的门槛,穿过乌泱泱的人群,最后来到安置在龙椅旁的座椅。
我转身看向群臣,近侍高喊:
“跪——”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恩。”
“起——”
完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在近侍的提醒下,缓缓坐在座椅上。
我屁股还没做热乎,便有一人出列向前问道:
“敢问太子殿下,陛下何在?”
你是谁?
我们认识吗?
我跟你很熟吗?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父皇他近日以来忧思国政操劳过度,以致身体不适,太医说需静养,故而由我代劳。”
这是我说的话吗?
我怎么想到的?
我是天才吗?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轻松的揭过去,很快又有一人出列问道:
“敢问殿下是否有皇上圣旨为证。”
证你个毛线!
“此乃父皇口谕,并无圣旨为凭。”
“口谕不足为证,臣恳请殿下请出皇上圣旨,否则难以服众。”
我身边的近侍也不客气,直接怒喝道:
“大胆!”
“殿下乃是皇上钦定的太子,陛下现今身子抱恙理应太子监国!”
底下的大臣就像商量好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出列异口同声的喊道:
“请太子殿下——请出圣旨为证!”
哎吆喝~
我算是看出来了,合计着这是让我父皇打压的太久了,现在蹦跶出来想给我下马威吧?
TM当我是病猫吗!
我——
我——
我——还真病猫?
完全没招啊。
看着众臣注视我的目光,我不禁想起我那个被称作暴君的父皇。
MD赶紧回来啊!
咳咳。
后宫地狱,前朝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也不客气了。
都是你们逼我的。
是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
今天我就向我那暴君父皇学习一下吧!
我抄起桌子上的笔,哗哗俩下,犹如行云流水般的写出一道诏书,再取出很久以前就已经归到我手中的玉玺,给它盖上个章。
“拿去吧。”
我写完把圣旨往地上随手一扔,转身再次坐回座椅。
大臣们看着地上的诏书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上前拾起圣旨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