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与片段星空 Fixated On The Air （依恋在空）
章|序 赠与第三夜末
仰望着的是我，看到的则是满天星辰。
时间：9月3日的末尾。
地点：通往家中的道路。
情节：独自行走。
半小时前大家还一起吵闹着，现在也便只剩下一人独自行走，油然便生出这种像是寂寞的感觉。
“之所以会感到快乐是因为之前没有感到快乐，悲伤则是由于之前没有感觉到悲伤。”
记得在以前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想孤单、寂寞之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之所以会感到孤单和寂寞便是由此——因为之前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心情。
一直有人陪伴在身边，一直有人说着吵吵闹闹的话。
当某一天这些都突然消失……
那…是不是很可怕？
我的话，非常非常的害怕。
因为已经感受过一次这样的恐惧。
每每当三年前我醒来时的那种空白感浮现在眼前时，都忍不住的我想要痛哭。
那，的确是太可怕。
虚无、飘渺，甚至荒诞。
我害怕某一天又会变成那样，又变成孤身一人。
所以我从那一天开始变的害怕改变。
我想要是一直就这样下去就好了，和他们几个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我知道。
世界一直在改变着，一刻也没有停止。
举个例子。
就像今天是9月3日，而过不了多久日历便又将翻去一页。
章|一三夜末与风的温度
“那就明天再见了哦，千万不能迟到了~要好好睡觉，明天是第一次考试。”
感受星光满载的空气，耳边还回响着雨然她那不厌其烦的叮嘱。
小镇的人口不多，光是学院的学生就占了一定的比例。
于是在接近凌晨的现在，路上自然而然的便只剩下我这个迈着不紧不慢步子的行人。
“要赶紧回去睡一会儿呢~”
正如和雨然在路口分开前的叮嘱一样，明天将会是我们进入学院的第一次考试。
我的对手是幽兰。
“总不能第一次就睡过了头啊…”
我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仰望着那夜色的星空。
——明天我能…赢么？
路不是明亮，灯光有些昏暗。稍微有风吹过，便能清晰的听见‘沙沙’的叶片摩擦声。
静静的，静静的。
果然还是快点回家…
我的话,不擅长对付这种带着阴冷的氛围。
“嗯？”
我愣了下，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
面前不远处一个人正慢慢的向着我走来，脚步显的很轻柔没有一点的响动。
光线不足以让我分辨出她的模样，但总觉的有些眼熟。
我在脑海中搜索着。
她？是三……？
“呜！？”
突然而然，脑中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呀…
……？
“那就明天再见了哦，千万不能迟到了~要好好睡觉，明天是第一次考试。”
感受星光满载的空气，耳边还回响着雨然她那不厌其烦的叮嘱。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当然不包括我在内。
“再来两个行人就好了……”
我自言自语的叹着气，就个人而言我不擅长对付这种阴冷的氛围。
具体来说理由，这大概是社团活动的后遗症。
稍微有风吹过，便能清晰的听见‘沙沙’的叶片摩擦声。
果然还是快点回家…
『我还以为小空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呢~嘿嘿~』
谁？我急忙停下脚步，呆呆的环视着四周。
四周没有除了我外的任何一个人。
…幻听？
『谢谢小空的帮忙哦~』
又传来了声音。
我警惕起来，到底是谁？
无法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只好静静的站着，注意力集中。
其实…这个声音感觉很熟悉。
『小空刚刚用的~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他们都打倒了呢~真是了不起哎~』
是雨然的声音…么？
这声音和雨然的声音很像，但有些差异。
“是…雨然么？”
我尝试着小声说着。
突然间我便意识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这和小时雨然的声音一模一样。
四周却是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回应，但那个声音却依然在继续。
怎么可能是雨然小时的声音呢…我立马便否定心中的想法。
时间不会倒流。
『小空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啊』
『呜呜！不能给我看么~小空真小气…』
唔，这是怎么回事……感觉…感觉头好痛…
到底是谁啊…？
『小空，你的生日礼物我到现在还没有给你~正好带了！猜猜是什么吧！』
『哎哎~不要无视我啊~小空！人家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准备好了的呢…！』
这个声音确确实实的是雨然小时的声音啊…我是不会听错的。
我的特性是『绝对记忆』——不会忘记任何一件我所经历过的事物当然也不会记错任何一种我听过的声音。
『小空……！
声音戛然而止，四周突兀的恢复了平静。
“嗯？”
视线被前方所吸引，我愣看着眼前。
不远处一个人正慢慢的向着我走来，脚步显的很轻柔没有任何响动。
光线不足以让我分辨出她的模样，但总觉的有些眼熟。
我在脑海中搜索着。
她？
是？
……？
“那就明天再见了哦，千万不能迟到了~要好好睡觉，明天是第一次考试。”
感受星光满载的空气，耳边还回响着雨然她那不厌其烦的叮嘱。
行人只有我一个。
“阴冷阴冷啊…”
我自言自语的叹着气，对付这种阴冷的氛围不是我的擅长。
非要解释的话这是社团活动的后遗症——经常受到逸之安的迫害导致。
稍微有风吹过，便能清晰的听见‘沙沙’的叶片摩擦声。
果然还是快点走…
『嗯？去「泉之森」？』
这声音？好熟悉…是…是雨然？
『不是不愿意！只是小空突然这样说…我都吓了一跳呢！』
是雨然小时候的声音。
我呆呆的站在道路上。
『嗯，好久没有和小空一起出去玩了！好高兴呢！』
『嗯？说不定还可以带我去见一个人么？是谁啊…有点期待呢~』
雨然她在说着什么呢…
“是你么？雨然？”我尝试着发问。
『对了我生日就在后面几天哦！要记得我的生日礼物的！』
到底是谁？真的是雨然…？
『小空！我……』
为什么会是小时候的声音…这是幻觉？
怎么回事！
突然一阵眩晕。
头好痛…白色笼罩了我的视野。
那是雨然的声音？一定是啊…我是不会记错的。
怎么回事……？！
是谁啊……在向我的方向走来？
这个身影……是。
……？
“那就明天再见了哦，千万不能迟到了~要好好睡觉，明天是第一次考试。”
感受星光满载的空气，耳边还回响着雨然她那不厌其烦的叮嘱。
“雨然她还真是爱关心我呢……”我自言自语的咕噜。
风一直轻轻的吹着。
『小空。』
谁？
突然听见我的名字被别人喊出。
我连忙的停下了脚步，前、后、左、右，当我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的身影。
『小空。』
感觉好温暖，突然而然便有了这样的感觉。
『小空，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感觉就像是被阳光轻抚似的，再打个比方又便似雨露的浸润。
『是棉花糖哦！小空喜欢么？』
声音…声音是从哪里传来？
『哈~姐姐我就知道小空你喜欢的。』
…姐姐？！
在哪里？声音是从哪里传来？
『哈，不是呢，不是天上的棉花糖的~』
是这个方向？！
我拨开双腿，无意识的便不假思索的跑去。
就是这个方向！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冲动？不就是听见了别人的声音了么？
好熟悉的身影，好熟悉的温度，好熟悉的感觉。
『不要垂头丧气嘛~姐姐我一定会从天上将棉花糖那个小空的呢~在将来的某一天~』
就是这个方向！
『那…约定好了呢，就算我离开了也不要哭哦！』
约定？你是谁？为什么要离开？
……就是那里！
“呜啊！”
“碰！”
没有意识到脚下突起的石块，我重重的摔倒在地面。
可恶啊！…我不顾的站起身，此时的我什么也无法阻挡。
『约定好了呢……』
穿过路边的树丛，不顾划过脸颊的树枝和灰尘。
就在那里！！
“姐姐！！”
为什么我要这么的匆忙啊？
……穿过树林。
朦胧的身影。
『约定好了……』
好温暖，这声音，这身影。
她啊，像是在微笑着……
『……小空。』
唔！我跪倒在地面。
“呼呼……”
大口大口的我喘着粗气，撑在地面上的双手不断的颤抖。紧紧抓着水泥面的手指，摩擦造成的疼痛微微传来。
四周好安静。
那是什么？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心跳加速的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站起来的力量。
“呐…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答应和你结婚哦。”
“三、三十日学姐？”
突然而然出现的她，让我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站着的人。
带着默然的神情，她低着头盯着我。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有什么奇怪的么？一直盯着我？”
她的表情带着愠怒的气息。
第一次和她见面的人一定会误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冒犯她的事，其实不然，比如现在的我也知道那愠气是天生的。
“不、不，不是这样。”
我连忙摆摆手，勉强的笑着。
“呐，那就是你有爬行的习惯？”
“才没有啦…”
我反驳的有气无力，下肢用力撑站起身。
“学姐你刚刚有听到…”我尝试着问，“别人的声音么？”
我尝试着发问，虽然已经知道结果。
得到的回答一定是没有两个字，就像第一天和若现相遇在坡道的时候一样。
“当然有啊。”
“哈？”我瞪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近似于废话的对话，你的声音对我而言也是别人呢。”
“我是指除我以外的人啦…”
“那啊…那还真是没有听到。”学姐盯着我轻轻的说。
“是么……”
“有什么奇怪的麽。”
突然学姐的脸凑到了我的面前。
“不，没什么…”
“嘛…不想说就算了。”
学姐和我的距离又回到了正常的范围。
“今天心情还不错所以就不追问，放你回家算了~”
霸道的说着话的学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那是树叶？
我的目光偶然的落到学姐抱在前胸的手上，在那里一片树叶正被轻轻的捏着。
“枫叶？”我带着疑问的语气用手指着学姐的手。
“额，这个啊~算是书签吧。”
学姐将那片薄薄的树叶在面前旋转。
“用枫叶做的书签啊…”
当我将这个说出口之后，脑海中便立即浮出那天雨然在活动室说的话语——“用那里的枫叶做成书签是不是很美好呢~”
“嗯，别人送的。”学姐双手将树叶合在其中。
四周没有一个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面对面的站着。
“学姐不回家……”
“昨天你问过我为什么世界上最温暖的是风吧。”
学姐的声音抢在我的话音之前发出，和学姐她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总是我处于劣势。
“嗯。”她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刚刚我路过的时候吹过的风就蛮温暖的，说不定这就是答案吧。”
她的话很让人费解。
“为什么呢……哎？！”
学姐她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还没等我问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总是这样不听别人说话也不是很好？
就算很有着意见与不满，现在的我也没有一点点和她争执的力气。
我默默的看着她从身边走过，浮动的长发飘在空中，散射出淡淡星光的色彩。
“谢谢了，关于Irdis的事。”
当她擦过我耳边的时候我听见她轻轻的话语。
“嘛……”
我稍稍侧过身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不谢。”
在星光下，我再次的自言自语。
❀
姑且将刚刚看到的称之为‘梦’。
在那个‘梦’里有一个被‘我’称为姐姐的存在。
‘我’——如果那个‘我’就是我的话，那她是谁…为什么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我转过进入家门的范围之时——
“雨然？”
映入眼帘雨然她站在我家的门前。
“哈……？害怕？”
我盯着坐在我的床上的雨然，面带着疑问脱口而出，正倒着开水的手也随即停了下来。
“嗯……”
雨然轻微的对着我点了点头，没有犹豫的。
“被怪蜀黍跟踪了？还是……”
我绞尽脑汁想着能让女生如此害怕的事物。
“才不是呢！”雨然抱着我床上的枕头，立即的否定。
顺带说一句，那枕头本来就是雨然的。平时偶尔雨然会在我家午睡，过年时当我父母回来的时候，她一直是住在我家。
再顺便说一句，我的床是双层。我一直是睡在下面，上面的床铺一直是雨然偶尔来睡觉的地点。
“那是什么呢。”
我将冲好的速溶咖啡递给雨然，雨然盯着我的眼睛双手轻轻的接过那个形状诡异的马克杯。
那杯子是某次社团活动大家一起DIY制作的——当然也是雨然的杯子，只是放在了我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好可怕…。”
雨然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身体渐渐的有些颤抖。
轻轻的她将刚刚放在手中的咖啡放到了床头柜子上，抱着枕头躺倒在了床面。
“嗯？”
我坐在桌子上背斜靠着窗沿，窗外星光撒的很是清澈。
“我…看到，看到小空你，好像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小空你正在空中，空中有刺眼的光芒…。”
那是什么情况？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消失在那光芒……”
雨然静静的陈述着，我呆呆的听着。
难道雨然她也——
“你也看到了异常？”
我的表现并不称得上是绅士，我有些慌张的便打断了雨然的话语。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因为对方是雨然，雨然她从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情而露出不快的神情。
“难道小空你也？”
雨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呆呆的眼神充满疑问的盯着我。
我点点头。
“小空你也看到了自己？”
“不是……我看到的和雨然你看到的不一样啦。”
风静静的透过窗户渗入房间的空气。
“那……？”
“雨然你记得我有没有姐姐？”
这不是我第一次问雨然这个问题，在昨天我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昨天是9月2日。
这个也是‘她’送给我的么？
手腕上的饰物发出靛蓝色柔柔的光泽。
“小空又问了这个问题啊。”
“嗯，没办法啊。”
我哈哈的笑了下。
‘她’真的只是存在于我的梦中的人么？
雨然好像在努力的搜索着记忆。
“我没有一点印象，一点都没有。”
我望着窗外。
“日记里面也没有记过，要是小空你真的有姐姐的话日记上一定会出现的~”
过了好一会儿雨然才重复出了这个结论。
那就果然只是梦了，我露出些勉强的笑容。
就像若现对我说的一样。
——“「心之水珠」是可以创造出记忆的，深空。”
或许就像若现说的一样。
“那我看到的就不是真实啦…我听见了姐姐的声音，听见她说她会将棉花糖从天上带回来给我。”
为什么说着说着便有种怀念的感觉？
“她说就算是她离开了也不要哭。”
好温暖，不知为何好温暖。
“她说……”
我张开口却发现已经说不下去。
她只不过是一个被我的梦创造出来的人物而已，我暗自的提醒着自己。
“小空…”
当我回过神来，便发现雨然她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她有些担心。
“嘛嘛~没事的~”
我笑着站起身。
“睡觉吧~早点睡吧~明天还好好~~~考试~~的~”
伸着懒腰的我，推着雨然向床的方向。
“嗯……”
雨然点点头，没有什么多余的回应。
夜静静的本来就早已很深。
“当看到小空你渐渐消失的时候我好害怕。”
“那样的话，就又像那时一样了，又要孤身一人了…”
雨然低低的念着。
我想起雨然那些被水痕浸湿的纸张，那些本来应该写下日记的纸张。
“那不是水痕，是泪迹哦，小空。”她是这么说的淡淡的。
那时整整的二十几页的泪水。
我理解她的悲伤。
“还好小空你回来了，在灾难之后。我被你接住了，在落地之前。”
昨天的话还清晰的环绕在耳边。
还好我回来了，然后把她接住了。
其实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出。
因为被接住的是我。
是她确确切切的告诉了我——我确实曾经活过。
雨然她经常会突然跑到我家帮我整理家务，会逼着我一起打扫家中的卫生。
她会拉着我的手，会拖着我去图书馆或者是古董店之类的神奇场所。
要是她不在我身边的话，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忘不了那日她抱着我哭泣的泪水。
雨然盯着我的眼睛，紧紧的搂着手中的枕头。
“不会的啦~我不会消失的。”
我推着雨然向床边走去。
“不但是我会一直的好好存在着，大家都会在一起的。”
真的像我所说着这样么？
“朋友终归是朋友，只是在一起的人而已。总有那么会远去的一天，所以是称之不了家人的。”
耳边回响便是这句今天才听到的话语。
三十日学姐她说的没有错……我无法否定。
“嗯~说的也是啊~朋友们在一起也渐渐会变成家人的~”
雨然终究的露出了笑容，轻柔的坐到床上。
“那我就安心的睡觉去了。”
“雨然你的床在上面。”
我忍不住吐槽抢占着我的床位的那个青梅竹马。
“小空睡上面。”
“为啥…雨然你不是一直睡上面的嘛。”
“太高了，害怕。”
雨然给的理由不得不说很没有道理。
“是么，算了~我睡上面就睡上面吧。”
时间已过凌晨，已经没有了可以让我和她计较的时间。
“那晚安？”
我像是带着疑问的一边说着一边关上灯。
“嗯，晚安~小空。”
闭上眼接下来，我们所要迎接的便是4日的朝阳。
我没想到第四天会发生那么多事。
举个例子比如说，当我下午苏醒过来后听说的，虹出现在了早晨的那场雨后。
再比如说，告白。
再再比如说……
这就是所谓的多事之秋吧？
好像也不能这样下这定义。
钟表指向4日的凌晨，就算是这样，现在依然是夏末秋初的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