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礼物
「看见自己的未来」
——这便是我的能力。
能看见的只有自己，我的能力所围绕的中心在于‘我’。因为能力围绕的中心并不是周围的环境，所以即便是在这里，在这被「多数压制」原则围绕的「物现林丘」，我能看见我的未来的现实依然不会改变。
虽然改变不了，但这里还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就算在这里见到的只是幻的镜花水月。
在这里，天气可以随着心情变化。
我能预知到的未来只可能是现实，所以虚假的‘幻’不会出现在我的预知之中。
就算在下一刻我的思维让这里卷起飓风，我看到的未来里依然将会是万里无云的晴空。
即便看到的只是虚幻也好，这里是唯一的地点，唯一不会被我‘掌控’的地方。
——这便是我喜欢呆在这里的理由。
习惯于依赖着能力生活的我，在别人面前过的很从容。
他们一定也很快乐吧~！
因为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将任何事向着皆大欢喜的结局发展。他们，和我在一起的那些人，他们都生活在早被我安排好结局的故事里。我是一个作者，我在我的书中早已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情节。
在我的书中，他们都是早被固定好轨迹的角色，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机会。
但从那一天开始，我开始害怕这个能力。
第一次，
第一次，
第一次，
第一次我失败了。
我被我的能力骗了，我没有看清未来。
六年前的那个雨夜，我丧失了所有的正闪耀着的光——顺带之后的五年。
❀
简单的来做一下说明。
时间：九月六日十点二十分。
地点：被草覆盖着的山路，准确的来说是神社边。
人物：深空，依吹，Irdis。
依吹和Irdis约好在神社的大厅见面，她和Irdis的关系似乎是相当的好。
依吹是个无法遮掩住心情的人，情绪两个字很容易便反应在脸上。人在兴奋的时候，脸蛋总会微微发红。而从在大厅中和Irdis会和之后，依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
我跟在她们两个的身后走着。
Irdis并不会对他人的接触厌恶，走在最前面的依吹一直紧紧的将她拉住。
但和会像对待玩偶一般将Irdis搂入怀中的学姐不同，拉着Irdis的依吹则更多了一份细心和不安。
——就像害怕和母亲在人群中走散的孩子一样。
“嗯~就是这样~”
转过身和我说着话的依吹面上满是不情愿。
“所以就随便把我抓过去和Irdis一起喽？”
“嗯~因为如果是空儿跟在Irdis身边的话，就算是走丢了~也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能轻易找到的~”
依吹说着。
依吹是社主，社主的权限能够无视所有「物现林丘」的规则。
「物现林丘」的规则——能力无效，多数压制，以及混乱的时间觉。也说不定还有其他，不过就目前而言，我所知道的便只有这样的三个。
“我也想一起的，但是还要打扫神社…不然才会不让空儿这种危险分子跟Irdis在一起的。”
“我是个和蔼可亲的好人啦…”
依吹对我评价时不时会出现偏见。
“不用担心「多数压制」~因为神社以上的地方都不存在这个原则，「多数压制」只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所采取的手段而已~”
依吹怕我不放心叮嘱着。
“还有~空儿无论如何都要呆在Irdis身边。”
依吹一再强调不要离开Irdis这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依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因为Irdis要是独自一人迷失在这里的话，那便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找到她的悲哀结局。
在这里所有对四周环境有影响的能力都无效——自然「感知」也包括在内，所以唯一可以使用这类地毯式搜寻能力的便只有身为社主的依吹。
但倘若迷路的是Irdis，那便是连依吹都无法寻找，因为Irdis自身的特性导致任何接触她的能力都会无效。
「麻烦你了」
Irdis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着话。
“没有啦~”
其实我也想去四处走走，跟她们一起这反倒是满足了我的心愿。
“话说回来，Irdis你要去什么地方？”
望着远处漂浮着的淡淡云彩，我不经意的问着。
“是去有枫树的地方。”
依吹抢在Irdis前面回答了我。
“而且是有红叶的枫树~”
红色的枫叶是深秋时节的特产。
“现在的话，才到夏末~所以红叶只有那边通向山顶靠被的那里有~”
身为这里的主人，依吹对这里的环境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为不小心吧别人送给我的弄坏了，所以想作为回礼道歉」
Irdis腼腆的将笔记本送到我的面前。
“三十日学姐送Irdis你的么？”
记得在九月四日的深夜看到三十日学姐的手中拿着一片枫叶，而且是红色的。
「不是」
一边写下，Irdis一边摇摇头。
那是谁？
难道三十日学姐手中的那个也是另外的别人送的？
虽然很是在意那个人是谁，但这毕竟是别人的隐私，我也不好再问下去。
第一次听说「物现林丘」的枫叶是在九月一日的过期资料室，当时只有我、雨然，以及Irdis。原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词语组合，在近几天经常便会游荡在视野中。
“我只能送Irdis和笨蛋空儿到靠着湖的那条往上去的路，剩下的只要往上走就可以了~因为没有岔路。”
“不要在我的名字前加上奇怪的形容词…”
「谢谢，依吹」
“不谢的，我很高兴能和Irdis在一起呢~”
依吹完全无视着抱怨着的我，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Irdis身上。
明明我才是和依吹你许久未见的故友吧……虽然我依然对她没有任何印象。毫无防备能力的我，就那样失去了所有的过去。
当阻挡在面前的最后一片枝叶被依吹轻轻的托开之后，映入眼帘的世界仿佛分不清上下。
水天一色？
我想只有这样一个虚幻的名词才能将这片真实的场景描绘。
分不清哪里是天抑或水，因为倒影在水中的天和空中的一模一样。这难道是有一个高明的画师，在这里做出的画卷？
「汐之湖」
我知道这个不久前才听说过的名字。
“空儿昨天晚上就是在这里和汐见面的吧？”
昨晚的少女这样问着我。
“嗯，当时汐在湖面上。”
若是把晴空换为黑夜，我想我看到的景色应该便和昨晚看见的一模一样。
同样没有拂过的风，同样站在湖水面上的少女，唯一不同点便是所带有的心情以及正站在身边呆呆的看着奔跑在水面上的依吹的Irdis。
“Irdis你也想试试？”
我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湖边用手沾了沾冰冷的湖水。
散开的波纹一圈圈的展开。
“嗯。”
Irdis坐在身边轻轻的点点头。
Irdis也很希望拥有我们拥有的那不寻常的能力，只可惜上帝稍稍的和她开了玩笑，一边让她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有一边让她亲自将那种能力否定。
人太渺小了，因为能够渴望的东西太多。
“对了，依吹。”
我突然想到昨晚的那个诡异的场所。
“嗯？”
依吹正不费吹灰之力的站在我面前的水面上。
“所谓的「湖中的圣地」在哪里呢？”
“「湖中的圣地」当然是在湖中呢”
依吹笑了一下。
“当然普通的状况下是无法进入的。要解释的话就是两个不同的房间，在普通的状况下只可以进入普通的房间，在特定的情况下就可以进入另一个房间。”
“哦。”
我附和着，虽然还是没有怎么弄懂。
身边的Irdis倒像是理解的很快。
“特定的状况就是用钥匙将门打开。”
依吹补充道。
“钥匙？”
“「汐之湖」是「心之水珠」的诞生地，也就是那个啦。”
依吹拉起我的右手，右腕上的饰物散发出幽兰色的光彩。
“钥匙就在空儿你的手中。”
汐只和我说过，「心之水珠」是她曾经的容器。
“那也就是说，昨晚在我接触到湖面的瞬间，「心之水珠」充当了媒介，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就去了那个地方。”
我一边推测一边将右手从依吹的手中抽出，整个的伸入水中。
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出现。
“还是门的例子，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住，所以即使拥有钥匙也同样无法将门打开。”
“依吹的意思是只有汐在场的时候才可能进去？“
“嗯。”
依吹笑着点点头。
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对了，汐在湖面上时是在做什么呢？”
“大概是在咏唱吧，因为昨晚是满月。”
依吹回答。
「汐是什么？」
Irdis似乎有点被我们排除在外。
“汐啊…汐是…”
我正要回答Irdis，结果被依吹一把搂住。依吹就像是饥饿的食肉动物一般，将我说话的能力完全阻止。
“汐是个大叔，晚上经常会在湖边散步~”
哎————？？！！
我想叫出口，但可惜嘴早已被依吹紧紧的捂住。
「这样啊？ 真想看看呢~」
Irdis貌似全盘的相信了依吹。
“汐的存在是隐秘事项…不能随口就说的。”
凑到我耳边的依吹小声的向着我解释。
“了解了…”
我以同样轻微的声音回应。
“是「月的第三章·月光」，为了恢复体力~”
依吹恢复常态的速度还真是快，一转眼又继续了我们聊天的话题。
“第三章的能力是‘恢复’？”
“空儿知道啊，真了不起呢~”
“只是碰巧在藏书室听雨然说了而已啦。”
我也只是知道能力是‘恢复’这两个字，其他的便一无所知。
“章|三，是恢复体力和能力用的。”
依吹坐在水面上。
“为什么连她都要力量的恢复？”
当在房间里汐和我说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抱有了这样的疑问——究竟是什么，可以让神都显得无力。
“嗯……”依吹抬起头望着天空，“消耗是由于「三年前的灾难」。”
“和三年前的灾难有关？”
我一下子变的警觉。
“为了避免灾难的发生而消耗的，由此平息住了灾难发生放出的大部分能量。”
“依吹的意思是说，镇子受到的影响只是由于小部分的力量而引起的？”
真是惊人的力量，光是小部分就已经给镇子带来相当的影响。
“满月的话汐她都会来这里的，而且已经过了三年~力量的话也差不多快要恢复了。”
依吹转过身，站了起来。
“关于灾难的详情我也忘记了，空儿你也不必问我的。”
依吹再次的面对着我，露出苦涩的笑容。
“不过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思念吧。”
她轻轻的说着，笑了笑。
“好了~快点走啦~我也要赶快回神社去了~”
她没有等我的回应，便自顾自的从水面上跳回到岸边，用催促的语气赶着我们前进。
“我就送到这里了~从这里一路往上然后在第一个岔路口向右边的路走就可以到了~回来的话，空儿你不是记忆力很好么~就交给你按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哦，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谢谢~」
站在身边的Irdis有礼貌的答谢着。
“那Irdis我们走吧~”
我说着转过身开始了脚步，Irdis随即也跟了上来。
“等、等一下！”
“哎？”
我和Irdis两个人同时愣住了，身后突然传来的那来自依吹的急促的声音，让我们再次停了下来。
“呜…………”
将我们停下身的依吹一副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我问。
她的动作很慌张，眼神不敢正视一般的在四周游荡。
“呜————嗯。”
突然间，面前不远处的依吹像是下定了决心。
迈开了脚步，只见她跑到了Irdis的面前。
“嗯？”
Irdis带着疑问的表情。
“I、Irdis！”
依吹紧紧的盯着Irdis,害羞的心情让吐字都便的含糊了起来。
“嗯！”
可能是由于依吹的声音突然的变大而受到惊吓，Irdis也变得有些慌张。据我所知，当Irdis处于慌张这种状态时，语言表达能力便会大幅度下降。
“可以……”
依吹低下头，仿佛在积累着勇气。
“可以、可以让我抱一下么！！”
依吹大声的说出口。
“唉————————————————————！！！！”
我条件反射似的捂住了嘴巴，才避免将上面一句表示极度惊讶的语气助词喊出口。
“哈、哈啊？”
Irdis似乎已经不知所措。
不免的我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依吹似乎没有任何是在开玩笑的心情，她的目光中只有认真。
“可、可以哦。”
过了好一会儿，Irdis才慢慢的说出话来。
没有用习惯的笔记本，而是轻轻的将这个允许说出口。
“谢谢！”
或许是我看错了，笑着的依吹的眼中，偶然间似乎有泪光一闪而过。
❀
“那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岔路喽？”
我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着身边的Irdis。
“嗯。”
Irdis点点头。
Irdis她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因为依吹那出人意料的要求。
“Irdis感到讨厌么？”
距离和依吹分别已有10多分钟，慢慢悠悠的我们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
“不是的！”
Irdis摇着头否定。
渐渐向上延伸的路，被草越来越深的覆盖，似乎这里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
「觉的很暖和的 被抱的感觉」
Irdis沙沙的写着，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就连笔触声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就像」
Irdis写着的笔停顿了片刻。
「就像似曾相识的感觉 和另一个人的温度好像~」
片刻后，这样的句子便出现在笔记本上，然后被摆在我的面前。
“谁？”
我好奇的问。
「说不清」
Irdis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笑着。
“嘛~反正我也不认识~”
我同样用笑容回应Irdis。
5分钟——如果时间觉没有骗我的话，依吹便是一直抱着Irdis有这么长的时间后，才恋恋不舍的将Irdis松开。
抱着Irdis的依吹一直将自己埋在Irdis的怀中，仿佛希望更一步，哪怕是一点点也要接触那份不一样的温度。
当然，我的话。
并不知道理由。
「说回来那湖面真像镜子一样呢 连自己的倒影都可以看的清楚~」
“大概是因为四周有光的原因吧~所以才能看的清~”
我笑着回答了Irdis不知为何突然送到我面前的语句。
「嗯」
Irdis对我的这个回答表示认同的点点头。
“对了~”
Irdis开口了——Irdis的习惯是用笔代替说话，开口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学姐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Irdis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后页，用手轻轻的将一张对折了的纸张递到我手中。
“还有这个。”
紧接着另一张纸递到了我手中。
“这不是……昨天晚上「四时谈」写的么…？”
我先打开的是第二张——
『 那天我们一个跟着一个，脚一浅一深的踏着松软的积雪——临近冬日后的小镇经常会被白雪覆盖。 』
打开后便发现这正是我写的那个‘故事’。虽说是故事，但却是我真实的经历。
我的故事……
一边想着，我的视线一边向下扫去。
果不其然——下面多了另一种字体书写的内容。
“是学姐写的？”
“嗯。”
Irdis点点头。
我们正并排着接着走着。
在我所写的45分钟内，我将我的故事记叙到‘我们在山顶找到迷路的攸弦（A）。’
接下来的内容就不是我所做：
『 A说：“我忘记了最初的意义。”』
叙事的手段和笔法立刻便发生了突变，再加上转变的字体，这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是不同的人在书写。
『 A说：“我看不见了。”』
而且剧情连接的非常突兀。
『 A说：“我发出了光。”』
『 A说：“然后这个故事里有我出现的章节已经结束了。”』
『 A说：“这个故事的主角已经到齐。”』
『 A说：“所以我也要按照我给你看到的那个未来接着行走。”』
我的故事中描述的A是攸弦，学姐描述的大概是虚构的另一个人。
我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往下看。
『 A说：“我给你的时间会在明晚23时停止。”』
『 A说：“那时间能继续流动么？”』
『 A说：“不知为何，我似乎产生了那样的小小的有点期待。”』
『 A说：“说不定能改变呢~”』
学姐的文字把我看的一头雾水，为什么A会变成这样的角色？这种看侦探小说的即视感？——想不到我的故事换到另一个人手中，便会变的完全不着边际。
就算是这么想着我还是接着往下看——
接下来只有一句话。
“哈？为什么A跳崖了啊！”
我一看到就禁不住的喊出口。
怎么变成了悬疑小说？
“额，大概是学姐想写悬疑侦探类型的故事？”
Irdis和我的想法一致。
学姐的故事以A的跳崖结束，然后后面却没有字。
“Irdis你不也应该有写么？”
“我没写，因为不能写呢。”
Irdis笑了下。
“我没有写作的天赋，只能写完自己的故事。”
“这样啊。”
我将自己的故事重新折好，然后打开另一张纸。
“那这个就是学姐写的？”
“嗯，学姐要我和你说。”
Irdis想了想然后接着说。
“学姐说，因为她帮你写了结局，所以作为回报你也要帮她写完。说是给你一天时间，在今晚11点之前给她就好~”
“哈…竟然这么麻烦？”
我顿时觉得压力变的很大。
“就算我写好了，我也找不到神出鬼没的她呀。”
“大概学姐她会去找你吧？”
Irdis推测说。
“说不定吧~”
相当于多了一篇作文作业，我顿时失去了看的心情，于是重新将它折好。
“先放在Irdis你这里~回神社之后再给我吧~”
拿着纸张在山里前进着实的不方便，我将两份纸张递给了Irdis，让她重新夹在笔记本之中。
“嗯。”
Irdis并不在意。
然后我们的目光立马便被其他的事物吸引——还未走几步，红叶便出现在眼前。
“好大……”
首先发出感叹的是Irdis。
“嗯。”
我点点头。
往上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覆满绿色的草坪，草坪上只有一棵挂满深红色树叶的枫。
好大——这也是我的评价。
大概有三十米高，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枫树。
‘枫’和‘风’同音。
“哦~！”
我突然反应过来。
“Irdis你是要把树叶做成书签送个哥哥吧?”
我下意识的想起昨晚Irdis写的文字，记得最后她写道——因为自己将哥哥送的枫叶捏碎了，所以……
“才！才不是!大概！……呜！那个……啥米！！”
我只说了一句话，面前的Irdis便已经手足无措。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语言表达能力已经完全蜕化。
看样子…我是说对了呢……
Irdis慌慌张张的表情相当的可爱。
「是有别的原因的」
好不容易拿起笔，写出的文字却已经完全的扭曲。
“嘛嘛~知道了~知道了~选树叶吧~~”
我‘哈哈’的笑着说，一边把Irdis推向枫树的边上。望着Irdis惹人怜爱的模样，我也不好再欺负下去。
“深…空……”
声音有些犹豫的停顿。
这好像是第一次——我的名字从Irdis的口中说出。
“哎？”
我也一时间慌了神，仓促的回应着。
“果…果然，直接喊名字的话…有点别扭呢…”
Irdis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说出的语句已经断断续续。
“好像…的确是呢~”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从Irdis口中说出，莫名其妙的生疏感油然而生。就像——感觉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一般。
近处看枫叶时，便会发现叶并不是完全红透，而是由黄到深红的过渡。
“果然被别人直呼的话~还是有点别扭呢~”
——明明若现也是用我的名字和我对话，为什么我一直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是…是么。”
Irdis低下头。
“不，不是说不可以啦！”
望见Irdis似乎有些失落，我连忙解释着。
“Irdis的话……”
——说回来…我不也一直是直呼着Irdis的本名的么？
“Irdis的话，随便喊什么都可以啦~”
“哦。”
Irdis点点头。
“快点找叶子吧~”
我的大脑似乎也已经短路，慌慌张张的动作，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好奇怪，好奇怪的氛围。
和Irdis两个人独处的感觉很微妙，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天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深深的我吸了一口气，拼命的找到了一个理由。
——一定是因为这里是「物现林丘」，因为在这里大脑就会一团乱麻。
“作为回报…深空叫我依好了！”
面前的Irdis到底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这样对我说？我还没有回应，她已经脸红的似乎随时都会燃烧。
Irdis是拉丁文虹的意思，是元素铱的来源。
‘铱’和‘依’同音。
没有风的九月六日。
树下铺满着红叶，我们站在这树下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