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许只有一瞬间,但却像过去了很久,希尔瓦恢复过意识,身上的外表肌肉纤维被强大的冲击撕的粉碎,他艰难的起身之后,是一阵冷嘲的对自己说的话语:
「唔,勉强算是安全着陆了啊。嘻~」
接着平缓的眉头突然皱的像揉过的报纸,从快速跳动的心脏传输到身体各处的血液,就好像受控制一般全部给灌输到左臂上,肌肉纤维的快速覆盖在一秒之内便完成,像是被撕裂表皮后,触目惊心的左手比原先扩张了数倍,随着身体的扭动左臂回旋着打出强有力的一击。
对上的是乔伊可怖的眼神,希尔瓦的拳头就好像打在钢铁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向后退去,滑行数十米,拳头上传来的撕裂般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着牙强忍下来。
这种可怖的力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那种所有身体潜能都被强行激发出来而产生的,类似暴走一样的状态嘛?异人中的研究者们也称之为能力觉醒,对乔伊这种『爆发型』异人,能力觉醒后的力量竟能达到『力量型』的那种恐怖程度。
「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啊。」
肌肉纤维开始不断地在希尔瓦的体表生长,最后就像是铠甲一样包裹住他的全身,属于『综合型』异人的他,最怕就是面对乔伊这种高爆发的异人。
虽然说能力克制只是理论上的,胜负的关键还是要看实力,但是无论是从力量、速度还是爆发上看,自己完全不是眼前这个丧失了理智的疯子的对手啊。
「要是那个家伙还清醒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希尔瓦瞥了一眼倒在雪中双眼失神的汐岚,像个程序出现错误的智能机械。他感到好笑,自己居然想依赖一个不能战斗的人,不能战斗的人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现在的自己,活着是为了战斗,这都是安排好的。
不由分说,乔伊不会给希尔瓦太多时间的分神,超快的速度眨眼睛就冲到希尔瓦的面前,钢铁锻造的躯体以筋肉暴涨的强壮腿部下劈,对着头颅,他只想取这些人的性命。
双手交叉当下这一重击,身体被强大的爆发力压弯膝盖,那种力量甚至通过希尔瓦的身体传递到地面,然后周围的白雪遭到同样的冲击被吹散开去。
只一击就让希尔瓦难以招架的乔伊再次消失,如化作漫天飞舞的雪花,拳头像是出现幻像般不断冲击希尔瓦的躯体。
「可恶啊!」
艰难地捕捉到部分拳影,这是他的视力极限,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他予以拳头还击,看似不分伯仲之间的对决实则是希尔瓦根本没有挡下什么,反而是因为放弃防御而受到更多的伤害,最后被一拳压弯双臂,身体再次倒飞了出去。
「蝼蚁... ...」
咯吱咯吱鞋子踩在雪上的滑稽声音和此时气氛完全不相符,被击倒在地的希尔瓦心中有些胆颤,面对走过来的乔伊,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来吧,我要开始认真... ...了」
话语说到一半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乔伊直接无视了备战状态的他,眼里无他直接略过的最终目标是半嵌进雪里面的汐岚。
漆黑的手掌揪住汐岚的衣领子将他提了起来,直到整个身体悬空,憎恨的眼里充满怒火,但是却又以平静的话语说到:
「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击败现在的我。」
「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失神的汐岚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他完全没有讲乔伊的话听进去,脑子里空白的世界,是乔伊在火光下不断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没有声音,但其实是有声音的,只不过因为耳鸣遮盖住了一切。
关于汐岚的传闻,他知道的一部分,还是从斑达那听来的,那个老头虽然在他的眼中是个低等的、流着肮脏血液的异人,但是王却非常信任他,怎么可以让那种血统不纯的人登上大位?
不过这一切都将随着下一击而结束,另一只手化为龙爪一样以可怖的弧度弯曲着,瞄准的是汐岚的心脏位置,下一秒它就会穿过汐岚的身体,将这个杀死他弟弟的元凶送去另一个世界。
「喂喂,你现在的对手... ...」
健硕紧绷的腿部肌肉爆发出轰鸣声,直接鞭打在乔伊的侧腹部,心脏跳动超过正常频率的十倍之快,仿佛只要再快一点就会瞬间爆体而亡。
「可是我啊... ...」
「唔... ...」
乔伊闷哼一声,身体却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哪怕是一丝也没有。深深凹陷的是希尔瓦腿部的肌肉纤维,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腿骨因为猛烈的撞击而裂开的声音。即使是将所有能力都集中到了腿部,超越承受能力的50%踢出的一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吵死人了... ...」
乔伊缓缓侧过脸,瞳孔里满是一种睥睨的眼神,原本要刺穿汐岚的手猛一下掐住希尔瓦的脚腕,如同甩链球一般将他甩飞了出去。
「骗......骗人的。」
「一定有什么弱点的。」
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超过负荷,阴沉着脸,在浮空状态下强行控制住后退的身体,泛着腥红光芒的眼眸,如同怪物一般暴涨的身体,他嘶吼着冲向乔伊。
在乔伊眼中,希尔瓦的行为如同蚍蜉撼树,打不死的烦人苍蝇,别影响自己的心情,安心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喂~我说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乔伊愣住了,他感受到腹部传来那种扭曲的、肌肉被撕裂的剧痛。
「怎么可能... ...」
「吼啊啊啊啊啊~」
一瞬之间出现在乔伊眼前的希尔瓦嘶吼着,手臂上打出的是灌输全力的一击,同时也咳出一口鲜血,太艰难了,不像是被击飞出去,反倒是像被推出去的乔伊在不断的后退掀飞一大片积雪。
「老子看上的东西,谁也别想碰!」
话语还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之间,他接住了落下来的汐岚,摇了摇汐岚的双肩,嘴角裂开非常夸张幅度的笑容说到:
「你这家伙以前也有伙伴吧?」
「喂~要是逃出去了,做我的伙伴吧!」
汐岚终于是有点恢复过来的样子,侧过头唇齿轻张地说到:
「伙伴?」
「嗯,相互之间可以舍弃性命的... ...伙伴」
「唔啊~」
爆发的气势吹开四周围的积雪,乔伊并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攻击就力竭而倒下,反而像是被吵闹的苍蝇激怒了,准备清除掉这些烦人的虫子。
「喂~没人教过你,打断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嘛?」
希尔瓦的速度让乔伊恍惚了一下,就在这一霎之间,他的头夸张的深陷在巨大肌肉包围的拳头之中,先是移动了一小段距离,接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别小看了掠夺者的拳头啊!」
说完话之后,他咬着牙轻咳了几声,心脏的跳动已经超越极限不知道多少次,希尔瓦不想轻易的表现出来,就算是装出来的,那也算是一种气势,无畏的气势。
所有因为战斗爆发的冲击波而四散的雪花终于是按照原来既定的路线再次落了回来,即使身体因为沸腾的血液贯通全身而感觉不到寒冷,它也不会就此消失,由一个人产生的变数对世界的影响是渺小的,且称之为因,小因难成大果,改变世界的是大果,但成就大果的却不一定是大因。
「还,真是不自量力啊。」
乔伊像个奇怪的东西一样回旋着,螺旋桨般吹散大雪,一脚下劈时产生的强大冲击直接撕碎了希尔瓦的防御,仅仅是开始,筋肉暴涨的漆黑手臂像擒住希尔瓦的手腕,然后就象甩飞玩偶一样简单的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四次,毫无反抗之力的希尔瓦最后被扔了出去。
「就算是伙伴又怎么样?」
「拼上性命去战斗?」
「最后活下去了,你这种蝼蚁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不还是等死嘛?最后都会死。那还有活着的意义嘛?」
再次揪起地上的汐岚,他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没有任何生者气息的暗淡,对乔伊来说,他已经失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他唯一的亲人,西撒就是他拼了命也要活下去的动力,而这个动力被人剥夺了,那么剥夺者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喂~你知道我忘了什么东西吧?」
「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不会告诉你的... ...」
「呵呵哈哈哈~」
「带着渴求不得的心情,下地狱去陪我弟弟吧!」
本身处于崩陷临界的希尔瓦因为刚才的攻击,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别说战斗,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他艰难的将因无力而后仰的头摆正,眼里闪过的满是汐岚失魄的神情,仿佛在说「算了,已经找不到了。」、「再也记不起来了。」。他用尽所有力气张开口冲他喊到:
「笨蛋,这才刚开始就想着放弃了嘛?」
「这个世界很小啊,但也很大!」
「了解你遗忘的事情的人还有很多啊。」
「‘汐岚’,这不是你还记得的东西吗?」
「要是死在这里,可就真忘记了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