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了小姨的手,用另一只手撑着身体缓慢地靠着墙站了起来。
迎向小姨惊诧的眼神,我冷冷地说道:“我一直讨厌别人碰我身体,尤其是在我起床的时候,你知道的。”其中语调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是喃喃自语。
唐姨“噗吃”一声捂着嘴笑了出来。可能是她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叫我的起床时的往事吧。我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老家曾和小姨以及父母共同生活的一段美好时光。
但,很可惜,失去了之后的回忆只有辛酸,我从中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唏嘘。
“我去上个厕所。”看着唐姨突然一下笑了出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时我冷不丁冒了出来一句。
看着唐姨关切的眼神,以及起手就要动身来搀扶我的神情,我的心头一下子就燃烧起一股无名业火,之前决定与其好好沟通的思想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不是残疾人,我不需要你这样假惺惺地过来看我,如果当时火灾发生的时候,你也能这样把他们两个也给扶出来,那该多好!”(某些语气助词过不了申的,脑补下自己骂人时加的语气助词)
我的嗓子因为昼夜没有喝水而干咳,再加上这样剧烈地嘶吼,就形成了如同破烂拉风箱一般声音,我甚至能感到玻璃窗在颤抖,而同时我的头部也因持续嘶吼而缺氧险些再次倒地。
唐姨的神情明显低落了下来,我瞟了一眼便打开了门,一步一步地往门外挪去。说实话在看到她那个表情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感觉就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外面走廊有很多医生和护士都在走动,看来是在找刚才大声嘶吼的人究竟在哪。也对,这里毕竟是重症监护层。
我刚才这么做也完全是冲动造成。虽然本无此意,但现在看来我终究还是给别人带来了许多麻烦。
也,伤了小姨的心吧。
我边想着边摸进了厕所,坐了下来,开始缕清思绪。
我又一回想,昨晚小区里一战就像做梦一样,虽然我及时击溃了不可名状物,但也死去了不少人,我只救下了爱德华和少数人,虽说死人堆积的画面很没有真实感。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已经死去的,说不定以后他们的儿女也会来指着我鼻子骂也说不定呢。
想到我和小姨居然会身处同样的境地,我心里苦笑一声,就像是在嘲笑自己。
但思考到这,我的思绪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但是,我这次又对着小姨说了过分的话。
啊啊啊啊!冲动是魔鬼啊!这样我怎么和解。
在此之前我已经和小姨冷战了整整一年半。
我疯狂地揉搓头发,心情异常烦躁。
但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还是要鼓起勇气去说下对不起的,一年半的不理解在我和小姨之前产生了巨大的隔阂,是时候尝试化解了。
我提着裤子,伴随着一阵冲水声,我打开了厕所的门。然后我发现门外居然已不是进来时洁白如玉的瓷砖墙,而是五六个穿着汗衫的大汉所铸成的人墙。
“爱德华,你,这是要找场子?我今天不在状态,能放我一马吗?”我双手合十,抱在胸前,对着眼前的一位金发大汉鞠了几个躬。
眼前出现的正是爱德华,今天的他看起来气色不错,他带了顶帽子,估计是为了掩饰下伤口。
“李君,你难道忘了你和基金会交易的条件了吗?”爱德华笑笑了,从背后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给我。
“我去,五年中考三年模拟,什么意思,这东西我三年前就烧掉了。”我还不容易看清才发现是这本罪大恶极的书。
爱德华看着我疑惑的眼神,脱下了帽子,露出了额角狰狞的伤痂,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后退一步,然后一起向我鞠了个九十度躬。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爱德华率先抬起了头,顿了下,说道:“我们队剩下的也就这些了,要是这次没有你,我们可就全死了啊。这次行动之后我们已经决定全部退休了。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打我电话,我们可以竭尽全力来帮你。”
说完,爱德华就向我递了张名片,我有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人,他们也都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哎,等等,张雨萱人呢?”我这时突然想起了那个粉红猪的成员,使用奇特的战术使我对她印象深刻。
爱德华摆了摆手,耸了下肩,“她在昨天在你击溃威胁之后就消失了。怎么,喜欢上人家了?”
“怎么可能,你们先走吧,我还要上厕所呢。”
我把厕所门又关了上来,这些人突如其来的感谢使我有点手足无措,这也坚定了我去和解的决心。
等下,我心中还有个疑惑没有解开。
“哦,对了,D级人员到底是什么?能解释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