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诱问

作者:灰yousa 更新时间:2018/10/24 8:16:09 字数:1792

萨蒙的身上有层层金色的辉光如水波般向周围荡漾开来,白色的圣皇法袍无风自动,尽管萨蒙所展露出来的容貌十分普通,但在这神圣肃穆的气场与力量烘托下,再普通的样貌都俨然一尊慈悲天神了。

他随意抬了抬手,空中便有无数粉白的花瓣缓缓飘下,在棕木地板上铺开了一层缤纷的花之毯。柔和的圣光在他身后若隐若现,直至一片花瓣落在他的食指尖上,继而又破碎成无数荧光,慢慢消失,他才又缓缓开口。

“深蓝的牧师凯莎,你知道我为何会唤你来此吗?”

如黄钟大吕的声音直达凯莎的意念,少女牧师这才从惊愕中浑身震颤了一下后回过神来,噤若寒蝉。

“因...因为伊瓦娜姐姐...不不对,因为您钦定的使者并不在此...?”

“你很紧张,但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自己。或者...”端坐在女孩面前的萨蒙拍了拍手,彩光再次涌现,他又变成了伊瓦娜的模样。

“或者,我们这样交流也并无不可。”

“啊...啊呜!”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凯莎顿时又手足无措了。但好在萨蒙扼住了气息,敛去了外放的魔力,女孩这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简直就像哄孩子一样——想到这里,萨蒙心中不禁微微一笑,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些,不过对于凯莎的表现,他倒完全不以为意。毕竟对于这些诺兰德人来说,自己的存在注定是超越了其认知与理解上限的,而他也不需要普通人的理解,他需要的只是这些人能为他做事。

用着伊瓦娜的外貌拟态,萨蒙随兴说道:“来吧,凯莎,坐到我这里,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你。”

还显稚嫩的女孩显然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尽管她的身体仍在微微发抖,但紧接着,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却开始自凯莎的心底逐渐融入进了她身体中的每一处血肉。她似乎感到了有某种若有若无的力量牵引着她的手脚,使她坐在了“伊瓦娜”的大腿上,一双纤细有力的手不失时机地从背后隔着轻薄的牧师袍搂住了她的腰间,她逐渐瘫软的身子没有彻底倒下,而被稳稳的抱在了“伊瓦娜”的怀中。

高阶魅惑加精神操纵,真是简单而又直接的控制一个人的方式。萨蒙在心中低语着。

凯莎已经完全沦陷进了这股酥麻的感觉中,但她的精神却又矛盾地保持着清醒。她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这种温暖甚至令她一度产生了错觉。

“凯莎,你知道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位真神吗?”终于,“伊瓦娜”在凯莎的耳边轻声发问了。

凯莎几乎没有一丝反抗,她的精神顺从着本能张开了口。

“如果只是教会记载的话,一共信奉有四位神呢。”

“波西、摩利耶、伊莲娜跟米耶兰纳。”萨蒙在心中默念,碎片化的知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都是先前伊瓦娜带来的几本关于教会的书籍中记载的内容。

但无论是典籍还是凯莎所说的内容,都没有任何关于海因西斯这个死界生物的蛛丝马迹。

“那么我们来聊聊波西吧。”萨蒙随即微笑着换了话题,“他是一位怎样的神?或者说,你觉得那些神是怎样的?”

“......波西殿下是温暖的太阳,是至纯之光。我的老师兰德尔主教大人曾说,就算人类毁灭,波西也会永恒存在。人类的性命,乃至万事万物的性命都与至高的太阳无关。山河流转,王朝更迭,大地的版图在岁月中变了又变,唯独日月依旧。但即便如此,波西却仍然仁慈公正的每天给予我们等量的温暖,无论斗转星移,无论贫富贵贱,它始终给予我们生存所需的一切热量。因此他一定是天下最仁厚的神明,也是最圣洁的神明!”

萨蒙默默的听着,这些充满了主观意味的猜想对他而言缺少了一定的可信度与说服力,所以他再度发问:

“那么,他到底是如何存在的呢?我是指他的诞生与存在意义。如果说他超越了一切凡俗的生命,他又究竟为何而生,而进行万古如一日的播撒光明呢?”

萨蒙刚说完,自己便立即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恐怕远远超过了凯莎的能力范围,他正打算改口换个其他的问题,可没想到的是,被他施以了高阶魅惑与精神控制的女孩这时却在此时突然反问了萨蒙。

“我...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您呢?您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一瞬间,萨蒙抱着女孩的手几乎就要释放出高阶的破坏魔法。他确信自己如果要抹杀凯莎甚至连动动手指的功夫都不需要,可他最终还是按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这种试图窥视他内在的问题对于任何一个精于心计的人而言都可谓是大忌,而凯莎更可怕的是她恐怕意识到了萨蒙提这样一个问题的目的。

他又反复的望了望女孩的眼睛,那里清澈一片,并没有所谓恶毒与猜忌的色彩,反倒是他自己猜疑不断,将凯莎出乎意外的提问想的复杂了。想起先前刚复活凯莎时她与众不同的举动,隐约间,萨蒙觉得对方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具体是何种不同。

接着,萨蒙便立即改口了:

“算了,我们换个话题。来聊聊卡斯特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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