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这之中坊间关于银月骑士团的消息也如雨后春笋般纷至沓来。这批装备精良、战力彪悍的骑士到来固然能令久居边境纷乱不断的平民感到安心,即将上任的红衣主教阿利伯克据说更是教皇阿瓦弗雷陛下的亲信之人,从贵族到平民,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支从圣都远道而来的队伍将为这片久未蒙受神恩的土地带来恩泽。
可另一方面,这对于城内繁盛的佣兵业也确实是不小的打击,甚至有不少佣兵因愤懑而主动出城挑衅起教会骑士的队伍,下场自然是被骑士们毫无疑问的打败,然后五花大绑地送回了卡斯特罗城。史塔克伯爵亲自下令将这些违反了城内戒令的佣兵们永久驱逐出境。除此之外,领主大人还吩咐全城悬挂起红、白、蓝的三色锦旗,让教会的牧师学徒们在城内的大道上播撒圣水以迎接教会使者们的到来。
只看形式,这已经是堪比大陆上传统神诞日的喜庆氛围了。所有人都为此洋洋自得,神恩在即,他们有理由相信一位传说中的红衣主教能将神的恩典带到他们身边。
而在深蓝的屋中,这两日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外面的喜庆之气丝毫没有传入这座已经安静了数月之久的屋子。而且从那晚卡尔爵士的女仆私下来此传讯之后,也没有其余任何势力接触过这里,城内亦没有任何关于深蓝回归的消息传来,这使得深蓝表面上依旧得以保持着往日的低调行事。安娜的康复为众人在闲暇之余带来了不少生气和活力,不过对于萨蒙而言,他的注意力则只有还处在昏迷中的两个女孩。
一个是在下城区随手救下的孩子,另一个则是早就令他生疑的凯莎。
通过真实之眼的观测与比较,萨蒙发现凯莎身上潜藏的能量早已远远地超出了诺兰德世界寻常魔法师的水准,若是全部发挥出来,恐怕就连那些所谓的大魔导师都将在魔力上对其望尘莫及。
而更令萨蒙在意的是,凯莎的精神中居然有着微弱的神性反应存在。据此可以推论的是,凯莎或许与某个诺兰德的神存在着关联,并且是不同于萨蒙接触过的“死神”海因西斯,应该是一位拥有光与神圣属性的神邸。
会是谁呢?太阳波西——这是萨蒙第一想到的猜测,但显然答案并不绝对。
至于另一个捡来的孩子则更加神秘了。她的身上同样有着类似于神性的反应存在,可却与萨蒙和凯莎身上那点微弱的反应在表现上截然不同,就连萨蒙也无法完全读取她体内那团金色能量源的全部信息。也许还是要等待这两人从沉睡中醒来才能进行更细一步的推测。
就在这样的思考中,忽然,那个年仅十岁,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被萨蒙捡回来的孩子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纯粹而浓艳的金色光潮。萨蒙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随手将旁边紧贴着的凯莎以魔法护住,心神则紧紧的感知着对方身上的变化。
诡异的事情就在萨蒙的眼前发生了。
那个孩子原本贫瘠瘦弱的身子在这几乎如同实质液体般粘稠的金色光芒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了起来,只是片刻呼吸的功夫就已变成了一副极其成熟的身躯。不仅如此,她的身上也在金色的光中幻化出了一身雍容华贵的战甲,背后则闪烁有三对赤金色的光翼,前伸的手臂上还紧握着一柄由金光化成的璀璨长戟遥指向站在对面的萨蒙。
——萨蒙知道,这事不会简单了。
“唤醒我的人啊...不,原来是一个低位神吗?哪一种都无所谓,吾乃至高神查奥涅斯麾下威光大天使菲奥娜,看在你将我的意识从这孱弱的转生体中唤醒的功劳上,我以至高神的名义赐予你臣服与归顺的荣耀,向吾主宣誓效忠吧!”
从那个孩子身上变化出的充满威严的女性天使傲然的对着萨蒙说道。但只凭这点只言片语显然根本不可能唬住萨蒙,实际上,萨蒙的关注点在别的方面。
“嗯...让我想想。”萨蒙的嘴角微微扬起道,“你的那个转生体,是指之前那个小孩对吗?”
女天使眉头一皱,又是挺胸将手中长戟前伸了一分:“是,那又如何?卑微的低等神,回答我的问题。向吾主宣誓效忠,否则,汝将蒙遭毁灭的判决。”
“这样啊...真是有趣的技术,是将意识压缩存储后再通过特殊手段转录到人类大脑中的方法吧?”萨蒙试探性的嘀喃着自己的猜测,菲奥娜的脸色顿时一变,长戟如电破空袭来,如一只金色的火鸟刺向萨蒙面额。萨蒙立身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抬动一分。
那杆火鸟长戟直刺到萨蒙额前三寸便在无法再进分毫,无穷的金色尾焰向两边熊熊刮开,然后随着萨蒙的眼睛睁眨而熄灭殆尽。威光大天使菲奥娜这才惊恐的发现不仅自己的长戟无法再进分毫,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体都被萨蒙以力量的碾压而禁锢住了。
“你是刚苏醒的天使对吧,很好,看来你还并没有认识到我们间力量的差距啊!”萨蒙只手轻抵在菲奥娜的戟间轻松的说道,“我并不是个死板的人,但要我臣服,你还不够格。最起码让你的至高神亲自现身我再考虑吧,至于你...”
“卑微的低等神,你这是在忤逆至高神的...啊!”
身体被空间挤压的痛苦一时令早已忘记了疼痛的威光大天使惊叫出声。
这种禁锢是九阶暗系魔法引力操纵的变式魔法,如果菲奥娜的力量是全盛之时,这种层次的小把戏显然不足以为难到她,但因为至高神创造的转生仪式不完美的原因,她的力量早在随着意识侵入诺兰德的轮回系统时就遭到了大量流失。而转生体的过度孱弱又加剧了她觉醒意识的难度,如果不是萨蒙的干预,也许直至转生体死亡菲奥娜的意识都根本无法苏醒。
“这里没有至高神,只有千面之神。”望着在半空中挣扎不休的金色天使,萨蒙冷冷地道,“臣服,或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