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跳动的火焰之中,头颅尖嚎,高分贝的噪声令人难以忍受。
但最终,只能在胎动的火光中逐渐燃烧,化作灰白的残骸与飞散的灰烬。
“啊,真可惜……”
手术师发出了哀叹。
“我可不觉得这玩意有什么好的……”
把油桶放在酒吧的角落里,希尔维娅双手环抱,淡淡地说道。
手术师耸了耸肩,做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拍了拍希尔维娅的肩膀。
“你想想看,这种不死性强大的生物,切片研究之后,说不定就能弄清楚它的不死性是怎么来的,这样之后不就可以在自己身上复制这种不死性吗?”
“我倒是觉得这样你会玩脱吧……”
不管怎么说,把酒吧弄成这个样子才差不多被康斯蒂娜杀掉,这个头颅的主人绝非凡庸。
希尔维娅拍开了手术师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带着几分不信任的神色,慢悠悠地斜了她一眼。
“喂!这是污蔑……”
手术师不满的声音打断了希尔维娅,却又猛地怔住,思考了十几秒之后颓然地垂下了头,发出了一个近乎无声的叹息。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
“好吧,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我确实有可能玩脱……”
有些坐立不安的手术师左右手轮流握着先前拿在手上的扳手,缓解着情绪。
手术师看了看希尔维娅,发现她似乎对此不甚在意,暗自松了一口气。
确实,以现在这具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身体而言,万一玩脱,这具身体就别想要了。
没有再去理会手术师,希尔维娅提起了一把铲子。
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猩红十字其中的一些腥臭的血污和脓液,还有那些如同被碾压出的烂泥一般的碎肉,有一部分已经干了。
不拿铲子,这些已经黏在地板和墙壁上,清晰可见的赤红与浊黄的污渍,很难被擦除掉。
只能铲下来。
这时,吱呀的推门声响起,格洛莉亚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了看四周,格洛莉亚并没有露出不适或者厌恶的表情,只是愣了一下,垂下脸。
她似乎正在努力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在平和的样子上,不过那纤薄的唇角绽出的一丝愉悦而诡异的笑容却怎样都无法消失。
从地面上抬起头来的希尔维娅,正好看见了这副表情的格洛莉亚。
不,或者应该说是莫斯提马。
格洛莉亚是没办法露出那种表情的。
“怎么了?”
“不,没事。”
那缕笑容终于被莫斯提马收起,她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地面上还未被彻底铲除的猩红十字,与站在一旁的手术师擦肩而过。
……
某间教堂。
此刻已是午夜时分。
除却黯淡的烛光,这座教堂的其余地方已经是一片与瞭望市斑离繁华的灯光完全不符的黑沉。
仿佛完全割裂的两个世界。
烛光并不明亮,只够铺满小半个教堂,让坐在长桌旁边的三名灰衣主教的面孔隐于淡薄的阴影之中。
其中最年轻的一人说话,开始今夜的议题。
“那些袭击教堂的雇佣魔导师差不多死光了。”
“但是我们也损失了十一名虔诚的信徒,其中圣祝骑士更是死了两名。”
“而且月眠之塔的态度也颇为暧昧,虽然现在他们和那群隐藏在黑暗当中的老鼠敌对,但是之后他们会不会合作,还很难说。”
其中一名灰衣主教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那些黑暗中的老鼠,不止一拔。”
“是的,还有一个叫‘夜行者’的组织。”
“与他们有关的情报直到三年前才出现,应该是个成立不久的组织,情报中提到他们的成员使用的超凡力量与月眠之塔的有些相似。”
“有没有可能是月眠之塔扶持的?”
“不,那样毫无必要,月眠之塔的古典魔法有着不低的辨识度,如果是扶持那种用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组织,他们绝对不会提供这种辨识度高的魔法。”
“这件事先暂时搁置吧,这些老鼠成不了气候。”
略显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那名灰衣主教轻捏额头。
“重要的是那些亵渎的深渊黑铁,不管来路如何,这些东西都能对我们造成极大的威胁。”
“说到这个,‘处刑人’怎么样了,她可是被深渊黑铁制成的开花弹重创了。”
“已经可以重新作战了,毕竟是被‘庇护’着的。”
提到处刑人时,那两名灰衣主教,语气之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微妙的东西。
“深渊黑铁的问题暂时还没办法解决,但是它很稀有,估计苍夜结社手上也不多。”
从短暂的静思中抬起头,最后接话的灰衣主教轻轻地摇了摇头,略过了这件事情。
“战争疯狗呢?虽然有他们人员调动的情报,但现在却完全没有消息了。”
突然被提出的问题带着不小的跳跃性。
“没有消息……”
“那真是坏消息,真不知道那群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情。”
“那么,关于‘真夜之刃’的进度怎样了?”
教堂中突兀地陷入了静默。
几秒后,年长的灰衣主教开口。
“虽然那个家伙的背叛是个意外,但也仍在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