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车皇帝酒吧内。
细微的思绪聚合着,触碰着康斯蒂娜,却在康斯蒂娜的脑海中引发了格外清晰的心灵之语。
“啊……果然,失却了灵魂的肉体果然会渴求失却的灵魂呢……”
这个听上去懒洋洋,似乎没有什么节操的声音带着几丝由衷的愉悦,骤然响起在康斯蒂娜的脑海当中。
“她们快要打起来了,你无所谓吗?”
不知何时,莫斯提马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旁边找来了一个板凳,伸手拢了拢鬓角杂乱的发丝,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就像是酒吧的门口前树立着一面无形的镜子一般,那里站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希尔维娅。
除却衣着,无论是漆黑的瞳孔,还是虽有起伏但仍然算是贫瘠的胸口,都一般无二。
康斯蒂娜面无表情,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抬起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刚刚站立起来的两个希尔维娅。
“无所谓。目前为止,”消耗了对于自身而言微不足道的魔力,康斯蒂娜以同样的方式聚合着思绪,向着坐在板凳上,一副“我在看戏”的模样的莫斯提马,传递出了平静而淡然的心灵之语。
“仍然是差不多地在按着计划内的轨迹推动着,但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她们作为拨弦之饵来说,分量还不算够格……”
“嘛,我们不过是搭了那位的顺风车……等待什么的,这种代价还在预料之中……”
莫斯提马在下一刻回答道。
“不过话说回来,”顿了顿,莫斯提马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明明……你有能力脱离束缚,而未来……也不见得有多糟糕,所以……”
“所以?”
莫斯提马的话语,被略微沙哑而平稳的,带着异样滑音的冷漠声调打断了。
康斯蒂娜眯起眼睛,微微垂首,转过意味深长的视线,漠然地注视着脸上挂着若有若无地的笑意的莫斯提马。
几秒钟后,康斯蒂娜微微地叹了口气。
“不管是哪个选择,我都不喜欢。再者,我可不想成为……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
那是何等的杀意呢?
那一瞬间,希尔维娅只觉得如坠冰窟。来自平行世界的“希尔维娅”的杀意,如同划过无垠冰原的冷冽寒风一般侵蚀着全身,紧绷的神经战栗着,让身体颤抖不休。
于是,黑色的风衣之上附加的机械化心智,被希尔维娅下意识地开启了。
机械化心智开启的那一刻,居于绝对的理智的状态的希尔维娅,在第一时间内向着风衣内注入了魔力,开启了同样附加在风衣上的孔坠阶术式•次级恒定储物。
GLOCK18C-枪口补偿装置改进型在下一瞬几乎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希尔维娅手中,枪口已然指向那个有着「告亡者」的称呼的“希尔维娅”。
枪口瞄准“希尔维娅”原因有两个。
那个“希尔维娅”的杀意是货真价实的。
而杀意的来源,没有意外的话,多半是来自于希尔维娅的记忆。
毕竟,前些天在教堂那里的时候,希尔维娅用25毫米子弹在伊瑟拉的腹部开了个大洞。
而告亡者又对着伊瑟拉抱着混杂了憧憬、崇敬还有爱意的极为复杂的感情……
所以……告亡者拥有杀掉这个平行世界的,对伊瑟拉开枪的“自己”的想法,并不奇怪。
而希尔维娅自己,亦是想要杀掉告亡者。
因为……刚才那种那种灵魂逐渐地失去温度,仿佛快要离开身体、几乎快要死掉的感觉并不好受。
只要这个“正品”存在,希尔维娅被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排斥,灵魂暴露在外界导致死亡的可能性,就会同样地一直存在着。
无论是哪个原因都好,现在告亡者对于自身的安危而言都是一个威胁。
所以,威胁要予以排除。
瞄准的下一刻,扳机被希尔维娅毫不犹豫地扣下了。
——砰砰砰砰砰!
激烈密集的枪声陡然间大作。
灼热的气体自枪管顶部的两个椭圆形的空中高速喷射。
在连续喷发的枪口火焰中,大容量弹匣中的33发9mm帕拉贝鲁姆子弹带着蓬勃的杀机,在不到两秒钟内便已宣泄一半。
被乍然而现的火光映亮的昏暗酒吧之中,密集的弹雨以三倍音速覆盖了告亡者的全身。
但是告亡者居然顶着飞向她的9mm子弹,发起了冲锋。
因为……子弹无一命中。
弹雨抵达的那一刻,告亡者周遭的空气如同水波一般荡漾起来。
——那是籍由戒环阶术式•护盾术与孔坠阶术式•箭矢偏斜复合而成的双重力场之上,弹雨被无形的护盾全数拦截引发的力场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