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些序列位阶仍旧算是处于较低层次的魔导术式产生的残留痕迹,在通风管道未被打破时,或许要等到有人刻意去通风管道内探查才能被发现,但是现在……
使役魔力,打开风衣上所锚定的储物空间,拿出左轮手枪时制造的魔力的痕迹,格外地细微,却清晰地残留在半塌陷的天花板上。
除非智力低下到如同昆虫一般,不然那些赶过来、看到这痕迹的敌人,绝对不可能不会想到有人在通风管道中行动过了。
虽然说只要跑得够快,寂寞……不是,敌人就追不上自己,但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比如有诸如血族伯爵艾丝拉之类的高位阶的黑暗生物因神圣气息的吸引来到了这里,然后顺着自己可能留下的一些细微痕迹追上自己——这也不是不可能。
相反,虽然说走走廊的话可能会遭遇许多不必要的战斗,但是走廊中那几拨人混战制造的混乱的环境,反而会让不少的追踪手段失效或者被.干扰。
所以……到底还要不要通过通风管道离开这里,这是一个问题。
心里转动着这些念头的希尔维娅并没有待在原地不动。她转身,淡然地伸出脚尖,轻而易举地将地面上那一柄暗红色的长枪——在那名血族被狼人贯穿胸膛时它就倒在了地上,给挑飞在空中,随后动作利落地接住了它。
入手的长枪泛着某种微冷的质感,在黑暗之中似乎显得平平无奇。
把这件战利品随手塞进风衣之中,希尔维娅此时已经再次转身捡起了地面上,狼人士兵的尸体旁边的M4A1。
她把弹匣拆下,接着随手把那把M4A1扔回了地面。
有价值的是弹匣中的附魔子弹,而非那把普通的步枪。
之后,希尔维娅快步向前行走。
她打算在撤离这里之前,回收被狼人士兵拍在墙上的尸体上的那一柄短刀。
这一把曾属于告亡者的短刀用起来还算顺手,就这么扔在这里,有点可惜了。
只是,就在希尔维娅的手握上刀柄的那一刻,一个语调冷漠的声音,却突兀地在希尔维娅的背后响起。
“神圣教廷?狩魔剑术·安魂曲?”
虽然其中掺杂仿佛疑问一般的意味,语气却格外地肯定,几乎没有多少起伏。
伴随着这个声音,阴冷透骨的寒意慢慢地爬上了希尔维娅的后背。
酒店之外的暴雨声在某种异质的氛围下消失、仿佛被隔绝在外,周遭的空气充斥着沉重而黏腻、仿佛浓郁的血浆一般的压迫感。
——那是,高位超凡者对低位者的位阶压制。
而这样的感觉……希尔维娅前不久才在酒店内体验过一次,尽管那次离散发压迫感的源头距离极远。
尽管似乎掺杂着某种细微的异质感,这熟悉的感觉仍然让希尔维娅不用回头,便能判断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的高位超凡者是谁。
——血族伯爵艾丝拉。
——不应该仅仅是为了节省多一点魔力,就关掉机械化心智的。
而且,现在还开着时感就好了。
这样,在这个血族面前,蹦跶几下,逃出生天的几率,还会大上不少。
在身体因为沉闷的压迫感与源自内心的、对于可能来临的死亡的恐惧而无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着的时候,这后悔般的懊恼也一并涌上心头。
“有点熟悉呢……”
就在希尔维娅压抑着自己的恐惧的同时,艾丝拉也在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
“那个在英瑟兰的北部森林里成功地偷袭并杀死了我的,就是你吧。虽然现在看上去弱得不太像……”
这句话被艾丝拉说出口的时候,希尔维娅的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艹泥马奔腾而过。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状况已经很明显了。
她应该是替告亡者背锅了。
而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那个割裂了内与外的概念、成功地隔绝了神力的秘仪法阵,也隔绝了艾丝拉死亡时,向着血池传递的讯息。
因为剑术奥义·静默死眠将艾丝拉在那个法阵之内的全部存在彻底地碾为虚无,连灰烬都没有留下的缘故,所以她只能在外界的血池复活,而对于血池来说……艾丝拉死于法阵之内,所以这一事实对于“外界”而言不存在,因此血池判定此刻艾丝拉所处的状态只是“失踪”。
直到秘仪法阵因为无人管理而缺少维持运行的能量,进而停止之时。
这个时候,血池确认了艾丝拉的死亡,因此她这时才复活。
但是,在秘仪法阵开启的那一段时间之内的记忆,却是因为异能·永屹苏生的延迟发动,与蕴含那段记忆的血液全部被消灭而消失了。
只剩下对于杀死了自己的家伙的模糊印象。
而成功地杀死了艾丝拉一次的告亡者……就是平行世界的希尔维娅。
再加上希尔维娅不久前刚刚学会了告亡者所持有的超凡剑术,并锻炼出了相同的超凡之力……尽管与告亡者相比异常地微弱,但本质却一般无二……委实不能怪艾丝拉认错人。
就在这泛起的难以言喻,让希尔维娅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的微妙情绪,令她脸色微变的同时,艾丝拉那淡漠平静的语调之中,带上了一丝杀意。
“不过无所谓了,既然你正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就拿……”
在艾丝拉自顾自地说着话的时候,希尔维娅并没有任何动作。
希尔维娅并非是因为高位超凡者与低位者的位阶差距造成的压迫感而无法行动。
好歹也在康斯蒂娜那里待了好几年,高位超凡者的压迫也不是没有体验过,虽然说是第一次体验到高位的血族超凡者造成的位阶压制的压迫感,身体与精神都颇为不适,但忍耐一会后,这压迫感造成的影响就没那么严重了。
她现在不动的原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