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把双手打开我们才能更好地为您量身定制礼服啊。”
“是呐,您也不要遮遮掩掩了,大家都是女孩子,也没必要在我们面前害羞。”
“公主殿下您的身材因为经常运动的缘故可是很让我们羡慕的,至于胸部您还有机会的!”
帝都的某家裁缝店里,几名手拿卷尺的服务生正围绕着她们今天的顾客,七嘴八舌地威逼利诱着。按理说这种事情原本只要一个人来做就绰绰有余了,但现在几乎是店里所有人都凑了过来,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一样,名为帮忙,实则围观。
不仅仅是因为之前店主的额外关照,更因为她们自身对这位帝国唯一的公主的好奇与憧憬——精致的妆容、白皙的肌肤,以及虽因为长期锻炼而显得高挑有力却又没有多余肌肉破坏的曲线化柔美的身材,这些都是她们所津津乐道的。
而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围在中间,浑身上下被剥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内衣裤,正徒劳地用自己银色的长发遮蔽身体的女孩,在微微抵抗了一下并悲惨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之后终究还是带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屈服于强权,打开双手像洋娃娃一样将自己的身体任由周围早已经跃跃欲试的服务员们摆布着。
帝国的公主,爱尔兰斯,渐渐意识到她自己正面临着一生中又一个艰巨的挑战,并最终向邪恶势力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看着这顺从一幕,自刚刚起就一直躲在一边偷偷笑着公主殿下的窘境的女伴,这才端正了态度,点点头露出了一丝满意而赞许的笑容。
“这样就对了嘛,公主殿下,听说您之前就读的帝都军事学院里不就要求着令行禁止嘛?那可不能才刚一毕业就忘了规矩啊,现在既然皇帝陛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您就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乖乖地配合才是,不然您正式进入了军队系统之后,要怎么给自己未来的部下们做好榜样?”
“……”
爱尔兰斯并没有回话,只是忍受着周围可爱的服务生小姐在身上摸上摸下产生的奇怪触感,一脸幽怨地看着这位自小和她一起长大无时无刻不照顾着她的日常起居的女伴。
虽然被自己儿时的玩伴这么毫无遮拦地看来看去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倒也并不抵触这种事,毕竟她最后的胖次还是有好好地穿着的。但当一群店员在她身上摸摸这个量量那个,好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一直平举着双手的她终于忍不住吐起槽来。
“克瑞蒂雅,为什么我们还要特意来店里量尺寸啊,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再说,去年咱们两个不都已经来这里量过了吗,那数据你肯定还记着的对吧?直接按照那个尺寸来裁剪不就好么了,不如我们……”
结果爱尔兰斯请求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被自己的女伴铁着脸拒绝了。
“那怎么行!?像您这个年纪,身体发育可是很迅速的,去年的尺寸早就已经过时了,将就不来的。而且这种事情就是要不能出一点纰漏,庆典当天您一定会是全场的焦点的,如果连您的礼服都不合身的话,那岂不是连整个皇室都要遭人笑话了?”
“焦点?反正在那些人眼里,我本来也只是个笑话而已……”爱尔兰斯低声叹息着,这句话也并没有让她的同伴听到,当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有回复了那种明媚且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好好好,都听你的了好了吧?克瑞蒂雅大小姐?”
“这就是了嘛!你就像皇帝陛下一样,把这些都安心地交给我来好了,我一定会把你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保证典礼当天所有参加舞会的男青年们都在你身上移不开眼睛。”
“我倒是希望能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安静地待到散场。”
看着这位比自己好要兴奋的好友,爱尔兰斯终究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了,哪会有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的?
克瑞蒂雅,帝国现今三大公爵之一帕西瓦尔家的直系血脉,自小时起就陪伴在爱尔兰斯地身边,同她一起长大,一起接受教育,每天早上还为她打点妆容梳理头发,但也仅此而已,剩下的自然会有更专业的女仆小姐们去做——像这样贵族们为了子女能拥有更好的前程而将年幼的子女送到同龄的皇室成员身边让他们作为玩伴一起长大的事情并不稀奇。
更何况克瑞蒂雅也确实挺招人喜欢的,反倒是爱尔兰斯觉得,让克瑞蒂雅跟随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还不太受待见的公主有些虚度光阴了。
几分钟后……
“克瑞蒂雅小姐,公主殿下的数据我们已经测量完毕了,我们会尽快制造出成品送到您的住处的,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请一定提前送回我们这里修改。”
“恩,辛苦你们了,谢谢。”
好半天之后,裁缝店里的姑娘们才终于拿着收集到的第一手准确数据满意地收了工,爱尔兰斯也如释重负一般,急忙拿起刚刚被克瑞蒂雅联合着店里的一众店员们半强迫地脱下来的军装披在身上,结束了这半裸奔的状态。
倒是克瑞蒂雅,在看到这一幕后反而惋惜地叹了口气,同时也不忘品头论足一番。
“穿那么快做什么,这里有没有外人,真是可惜了,明明您身材也不错的,可穿上这身这么厚重的衣服反倒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你才最没资格这么说的吧,刚刚你就一直盯着我没移开过视线,难道刚才还没看够吗?不过……”说着,爱尔兰斯突然露出了一副狡黠的笑容“如果你实在忍不住,回去之后可以自己脱光站在镜子前面,相信一定能看个够的,如果有需要,我还能送你一面特大等身的镜子,怎么样?”
克瑞蒂雅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我还是敬谢不敏了,我只是对公主殿下您的身材感兴趣而已……不过我们还是尽出去得好,大概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吧?”
“你还真是……也是呢,也不能让人家等这么久”
点了点头,爱尔兰斯理了理领子后,也和克瑞蒂雅一道向着门外早已经恭候了多时的马车走去。虽然看似是并排前行,但如果仔细观察则会发现后者总是刻意地保持着慢爱尔兰斯半个肩膀的速度——嘴上可以开一些不逾规矩的玩笑,但心里她却始终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
然而当随行的士兵们拉开门之后,刚刚登上马车的爱尔兰斯却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她在马车的后座上发现了一个明显刚刚还不存在的东西——一个信封,没有注明收信人也没有火漆,更没有署名。
“克瑞蒂雅,这是你的吗?”
“这是什么,一封信?”
爱尔兰斯一脸疑惑地拿起信封看了看,然后又把信封递给了自己的好友,后者看了一眼之后就摇摇头表示毫不知情。
“在我们离开期间,有人靠近过这辆马车吗?”
她又问了问随行的卫兵们,也只得到了类似的答复,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信封是从何时出现的,不过极富责任感的士兵们还是善意地提议着。
“公主殿下,这种来历不明的危险物品还是交由我们保管好了。”
“没这个必要,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耍耍这种小伎俩而已,哪怕再怎么讨厌我,碍于身份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对我做什么。”
显然是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爱尔兰斯拒绝了随行卫兵的好意,随手就将那还没开封的信封丢出了窗外,当克瑞蒂雅想要伸手去阻止的时候那张信封早已经不知到随风飘到哪里去了。
察觉到爱尔兰斯微微产生变化的情绪,后者立即嘟着嘴,不满地抱怨了起来。
“爱尔兰斯你真是的,一点情调都没有,那万一是一张情书呢,说不定你这随手一丢就错过了一段美好的邂逅呢?”
只可惜她并没有成功地活跃起气氛,爱尔兰斯只是依靠在马车的座椅上,以平淡的口吻诉说着这并不算美好的事实
“真的不需要这么安慰我的,克瑞蒂雅。我们相处的日子也有很久了,这些年来我收到最多的信件是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安心,我早都习惯了。毕竟他们也只敢发出一些无聊的威胁或是诅咒而已,并没有胆子真的去做些什么。”
听起来她对于这种事似乎真的早已经习惯了,或者说不得不去习惯
“爱尔兰斯……”
然而这种坚强只会让克瑞蒂雅对眼前的这位名义上理应备受尊敬的公主殿下更加心疼了。
虽然平日里总是刻意去回避这个话题,但眼前的这位公主在极其看重血统的贵族圈子里是什么样的形象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被冷落、疏远,甚至是歧视。在明面上他们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但背地里这些小动作可就没人能制止的了了。而这一切只不过因为当年国王陛下力排众议娶回的,现在已经过世的王妃大人并非贵族而是平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