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回忆起这段时光,爱尔兰斯能回忆起的只有无穷的痛苦,但最终还是被她坚持了过来。
“看起来实验算得上是成功的,爱尔兰斯小姐,您现在的感觉如何?”
神志终于从无尽的苦难折磨中恢复了清明的爱尔兰斯,在蓝风的搀扶之下艰难地从床上做起了身子,先前的挣扎与哭喊剥去了她大量的体力,以至于现在像坐直身体这种简单的动作都需要别人的帮助。
“经历了刚刚那种事,现在看起来无论什么事看起来似乎都不那么糟糕了。”
毕竟挺过了那种非人的折磨,这些理应一辈子都不愿意被回想起的晦暗记忆这种时候也有资格作为谈笑的资本了,而且也没什么事情能比再次找回生存下去的权力更令人开心的了。
如此说着,爱尔兰斯低下头打量着自己,床单也好身上的衣服也好显然已经被换成了崭新的,手腕上因剧烈挣扎而留下的深深疤痕此时也消失不见,最重要的是她那原本因病变而变得有些可怕的小臂此时也恢复如常,再也找不到先前那块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怖斑块了。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说自己感觉不错吗?”
爱尔兰斯的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那就取决于你了,不过这回答这倒是我们现在最乐意听到的没错。”
“会长大人?”
“雅特丽?”
两人同时回过头,而走进门接过话茬的正是不仅不需要蓝风通知而且到的恰到好处的雅特丽。她看着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的爱尔兰斯,而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她那已经恢复如常的小臂上,关切地问询着。
“虽然有些憔悴,不过你还是顽强地坚持过来了呢,怎么样,还会感觉得到疼痛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舒服的地方……”爱尔兰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而后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除了您刚刚的粗暴行为对我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创伤之外,身体上应该没什么大碍。”
刚刚恢复过来的她还没忘就刚刚发生的事好好地吐槽一番,这样的吐槽也好亦或是刚刚的玩笑也好,无疑都是她心情逐渐好转的证明,这些蓝风都是看在眼里的,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痛心,因为过高的期望只会带来更大的失望——这仅仅不过是实验的第一阶段而已,之前的日子里也不是没有人坚持不下来,可那些人却没有一个成功地活到了现在。如果仅仅只是痛痛快快地死去的话也还好,而有些更糟糕的情况则是……
蓝风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看着爱尔兰斯那重新燃起希望的脸庞,她脑海中浮现的则是先前雅特丽的嘱托。让我不要把接下去信息透露给她,是在照顾她个人的感受吗?
而另一边雅特丽则是一脸笑意,丝毫没有为爱尔兰斯的吐槽而感到介意,也没表现出一丝对她病情的担忧,而是很配合地进入了相同的节奏。
“实验很成功哦,看来你离亲自去见证死神大人究竟长什么样子的日子,又要向后推迟几十年了。”
几十年吗,从以前的案例来看最多就只有几个星期吧,这么骗她真的好吗,雅特丽……
回忆起先前发生的种种令人悲伤的回忆,蓝风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最终她还是忠实地执行着收到的命令,一直保持沉默。
“不过几让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然我们就谈论些现实的事情吧,关于我之前说的交易的事情。”
如同碇司令一般,雅特丽用十指交错的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仍然躺在床上的爱尔兰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要求是我要为你们工作吗?”
“聪明”雅特丽随手打了个响指“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先测试一下你被强制激发出来的魔力究竟如何”
说着,雅特丽便将爱尔兰斯佩刀递了过去,不过这一行为却遭到了一直在一边旁观的蓝风的阻拦。
“会长,她才刚刚醒过来,我们是不是稍微等一段时间再做测试?”
“谢谢您的关心了,不过没关系的,蓝风姐,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然而还不等雅特丽开口,爱尔兰斯便主动地接过了雅特丽递来的佩刀。看着明显是在逞强的女孩,蓝风仅仅只是小声地抱怨了句“真不知道刚刚是谁连起身都要人来帮忙”之后,就不在多说什么了。
而另一方面,刚刚还说出了句自认为潇洒台词的爱尔兰斯下一秒脸上就因为尴尬而泛起了微微红晕:话是放出来了,可关于具体该怎么做她却一窍不通啊……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窘境,雅特丽解释的话也适时地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将魔力附着在武器上是其最基础也是最简单的是使用形式之一,也是在对抗魔物时最为常用的形式。这是你的武器,和你的相信应当是最好的,成功率也应该是最高的。”
雅特丽的解释令爱尔兰斯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样子只是告诉了我该去做什么,可没告诉我该怎么去做啊……
“那具体的步骤呢?难不成要念什么咒语嘛?”
“咒语?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听了爱尔兰斯的猜测,雅特丽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那么神奇,你只需要从内心深处渴望着力量就足够了,至于渴望力量的原因就随你自己好了。”
“祈求力量是么。”
爱尔兰斯温柔的抚摸着自己手中伴随了自己多年的佩刀,那是她年幼时在立下将来要成为一名军人的愿望之后她的母亲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或是说遗物也不为过,这也是她的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而她的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早已经被她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帝国的皇帝下令任何人都不许踏足了,哪怕是她也一样。时至今日,哪怕记忆已经模糊了,但若是说还有些能够寄托哀思的东西的话,也就只有她手上的这把刀了。
“妈妈啊,请保佑我吧……”她摸摸闭上双眼,低着头,无比虔诚地向手中最珍贵的礼物轻声祈愿着“也请赐予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勇气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