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微亮,似乎是清晨,房间里则空无一人。从床头坐起的,爱尔兰斯摸了摸自己微微发干的嘴唇,却发现在床头的桌子上早已经被人贴心地摆上了一杯水。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再这么睡下去真个人都要坏掉了啊……”
爱尔兰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也不知道这是自己这些天来第几次从昏迷中醒来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祈求着力量的时刻,在那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她就完全不知道了,不过就结果来看她似乎并没有领会到那名为魔法的奇妙力量。
不过那杯令人难以下咽的黑色药剂倒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她这次醒来后难得地感觉到身心舒畅,之前一直折磨着她的痛楚也消失不见了。虽然那么大一块黑斑留存在手臂上实在有碍观瞻,但也很让她满足了。
“有人在吗?蓝风?蕾娜?”爱尔兰斯试着向门外叫了几声,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没人在吗?”
爱尔兰斯皱了皱眉,这样孤独的感觉不禁让她觉得有些落寞,不过这种负面情绪在她脑海中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间便被她摇着头甩了出去。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希望通过这种行为来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
“爱尔兰斯,你不能这样啊!”
她也发现经历了这两天的苦难,她自己的身心已经微微发生了些变化:她原以为自己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可在面临着名为死亡的威胁后,她才发觉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而且还变得特别容易依赖他人——无论是对照顾她的蓝风,还是把她从雨夜中捡回来的雅特丽都是如此。
这或许并非什么坏事,可她潜意识里总认为自己绝对不能变成那个样子。无论在怎样的世界里,人类都应当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才是,至少也要拥有能够报答曾经帮助过她的人的能力。
爱尔兰斯自然不会一个人在床上呆上一天,她先是试着在房间里活动了筋骨,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并无大碍之后她决定参观一下这个曾经属于她自己的公馆——她也很好奇自己曾经住了十几年的家在几百年之后到底是一副什么光景。
而在出门之前爱尔兰斯蓝风她们的关怀远比她想象的要无微不至得多,不仅仅是床头桌上的水,就连鞋子、衣服、梳子、镜子之类的东西也一并为她准备了齐全,就好像早早地就预料到她会耐不住寂寞而出去散步一样。
这些来自陌生人的温暖让她微微一笑,可同时也让她心中的困惑变得更深了:大家明明都素不相识,她们为什么会帮我到这个地步?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和那瓶黑色的药剂有关系?
爱尔兰斯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瞎想下去了,不然被迫害妄想症只会变得更加严重而已,还是趁着这段难得的身体和精神都不错的时间多去四处走走。
推开房门,走廊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哪怕多年过去了,哪怕走廊里的装潢已经明显被翻新了一遍,但一切看上去依旧和以前别无二致。相似到就好像下一秒钟克瑞蒂雅就会从楼梯下走上来,为她打理妆容一同去挑选礼服一样。
只不过这已经是几百年之后的世界,克瑞蒂雅早已经不在了。她以前总是调笑着克瑞蒂雅就像是老妈子一样爱操心,可当发现没有了老妈子唠叨,或许以后都不会有了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缺了点什么。
爱尔兰斯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门口,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眼泪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怎么擦都止不住。哪怕平日里再怎么痛恨着那个令她饱受着不公的国家,可那毕竟也是她的家啊,有着她所热爱的与所痛恨的一切的家。
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