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洛菲 更新时间:2017/9/6 8:29:07 字数:7068

序幕 噩梦

武当山的冬天是会下雪的。当冬至的第一场雪到来之时,整座山都是银白色的。就连道观旁墨绿色的松树,在一夜雪后的清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

在师兄弟们扫干净了的中庭,粗糙的青石板依然还有些滑与冰冷。隔着布鞋都让人仿佛走在针毡上一般。

玲璘:“怎么?不打了么?”

拿着扫把的玲璘明明是挑起事端的人,就如往常一样,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气。但她现在却好像对这场比试毫不介意似的,那毫无表情的面容与语气就和平时无异。但我想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紧张。围在四周的师兄弟没有一个不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因为胜负完全可能在一个瞌睡点头的弹指间得出结论。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握紧了双手的木鸳鸯钺。只有这时,我才庆幸师傅从不给我们摸真的兵器。在寒冷的冬天,木头会比铁器握着更加舒适。

玲璘:“算了,这次能算你赢了么?你找我比了柒次,每次都是我输。”

站在我面前的人,完全不像是三年就将武当所有拳法和剑法熟练掌握的人。我想除了师傅,这个武当也就只有她能和我一较高下。

玲珑:“还没打认输了么?真没意思。”

我就在我将钺收回的一瞬间,扫帚的柄直击过来。我当然不可能没有准备,用右手的钺格开了扫帚之后,再用左手的钺勾她的手。因为被挡下了第一招,玲璘为了不让我近身而退了好几步。并用扫帚的煽下盘。虽然扫帚柄长,但速度真是慢的没法比。可是按照比试的规定来说,只要兵器命中了要害,就算是是木头的也算输。因为实际打的话,对手至少都会拿着钉头棍,那一棍子下去也是会把腿打骨折的。

我也退了开来,真正的比试才真正开始。没有战意的比试,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玲璘:“反正就是打不过,多少次都一样的啦。”

玲璘也是个不爽快的人。嘴上说着不要,每次都要婆婆妈妈半推半就的随便打打。也不知道是真输还是假摔。

玲璘拿出两只竹制峨眉刺,因为没有刃只是以打穴为主。她和我一样,喜欢使用左右手短兵器,都是以八卦掌绕圈为基础的兵器,所以经常被拿来比较。但这点也让我很不爽。

这段时间也是以有机会就会找玲璘比试。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每次都是我赢,但前提是我绝对不能放水而且要谨慎的辨识这家伙的一举一动。这对于看上去永远都是面无表情,连语气都感觉不到的玲璘来说简直就如同在米里挑沙子一般困难。

在接下来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玲璘用拐形的峨眉笔与我进行了数轮的攻防。

速度上,玲璘可以说和我不相上下。不过掌握她的近攻时机倒不是难事。她的招数进攻非常流畅,但反过来说很容易被预测。只要保持头脑清醒就不会中招。几招下来,就只能落到防守的地步。

此时玲璘已经被我打了很多下了。虽然按照规则来说没点到要害她还没输,不过一般人来说应该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冰华就算再怎么没有表情,这寒冷冬天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是没法骗人的。

接下来她只剩下两种选择。

玲珑:“怎么了?我可不记得你是那么弱的人啊。”

第一是投降。我不觉得这是个好选项,我也不准备让她选这个。只要激怒她,让她选择尊严的打下去。

玲璘突然压低了身子,脚步也从走圆形的防守,变为直线的近攻,这是放弃防守的准备速攻的一贯进攻的姿势。

我只用钺画弧,就破解了。接着直接用钺敲击了她的颈部。

不远处传来了有些干枯的掌声。接着围在我身边的人一下子散了开来。

站在门框旁边的白眉老道长,正是武当派的掌门龙虚子。虽然老人家年纪已经很大了,因为食药辟谷而身形消瘦,但还算健朗,修习着丹方,擅长草药的冰华一直在跟道长学习。但对于我这种连草药都不认识几个的的人来说,那种满是苦味的地方真是让人受不了。

玲珑:“师伯。”

我惊的哆嗦了一下,将钺藏在身后。可恨我拿的不是玲璘那种方便隐藏和携带的蛾眉笔。即使是一样的长度,也因为形状复杂很多而难以隐藏。

龙虚子:“玲珑,吃完早饭,来禅室一趟吧。”

那沉缓却如同洪钟一般的语言,并没有让人感受到怒气。

道长转身走回了室内,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鼓掌。

玲璘:“这次是我输了,师姐。中午我带你去见师傅吧。”

在旁边若无其事打算离开的玲璘。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但约定毕竟是约定。

因为给师傅送饭是轮流的,但昨夜下雪山上一定更加冷,我不放心在闭关修炼的师傅。玲璘却总是不愿带我上山,才发生的小不快而已。

相对于安静的武当山,食堂就显得相当热闹了。在玲珑来了之后,将后山的空地改造成了肥沃的菜园,武当山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饥荒,即使山下发生了饥荒,我们也能每天吃饱。就这一点她是我们整个武当的恩人,武当能在短短的三年内收留那么多因为饥荒而流离失所的孩子,也是因为有粮食的关系。虽然她是我的师妹,但就地位上来说,她应该和我差不多。

在早饭吃过之后,我来到了师伯的禅房。在这里燃的香也是在菜园中种植的草药制成的。虽然这座道观已经断了香火很久了,但自给自足的生活反而比动荡的山下要好。

玲珑:“师伯。”

因为我的到来,师伯点了点头。

龙虚子:“玲珑啊。我不久后就要羽化了。”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师伯,师伯今年已经80多岁了。但依然身体健朗,百病不侵。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龙虚子:“等到时候到了,你师傅出关了,就让他来接替掌门。”

玲珑:“是。”

听说道行高深的道士,练师能预知时至。但当真见到,却又不敢相信。

龙虚子:“玲珑,我问你,愿意作再下一任武当掌门么?”

玲珑:“只要我能做,我愿意接下掌门之位。”

我跪了下来,向师伯磕头,因为我知道掌门并非只是地位,而是要肩负一宗的所有责任。

龙虚子:“你一定心有疑惑吧。”

我抬起头,看着师伯的背影。师伯一只没有转过来,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从他语气中看来,很多事情连他都看不明白。心中有疑惑的也不只是我。

龙虚子:“我也曾问了玲璘同样的问题。但她反过来举荐了你。”

玲璘是师伯最爱的弟子,师伯也曾说过,玲璘炼师方面的才华远在他之上。即使是现在,师伯很多地方也比不上她。可以说即使是现在让她来当掌门,以她的能力都已经足够了。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掌管武当。在她的心目中,一定有东西比武当还要重要。

龙虚子:“若是你师傅有疑惑的话,你就将我的话带给他,不需要顾虑我,选他认为最合适的就可以了。”

师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了。

我走出门后,内心颇有些复杂。一方面在丹方的制作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玲璘,另一方面在武术上她也是相当优秀的。

我的师傅也曾经说过,玲璘是世外高人。她从不和我们提她的身世和过去,虽然我们都知道她很健谈。有时候甚至聊上了就说着停不下来,特别是提到草药的事情。

我回到了食堂,看到了玲璘在准备师傅的饭菜。虽然师傅不能吃重口味的东西。但不知为何,即使是同样的东西,也是玲璘做的饭菜总是味道好一些。

看着玲璘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在一个包裹里,里面装的是被压实的烤面饼。似乎还加上了玲璘从四处采摘的香草。

在这个油盐不沾的道教圣地,能让索然无味的食物变得更加可口确实不是件容易事。

玲珑:“准备好了么?”

我就知道她已经在等我了。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就算是脚程最快的师傅,上山也要两个时辰。我们必须在中午之前就出发,不然若是天黑了,就不好走回来的路了。

玲璘:“是的,你背这个。”

将一大包干粮都塞给我之后,玲璘将旁边的背篓背起来。

玲珑:“大冬天还要去采药么?”

我趁着她没注意,对着她翻了翻白眼。本来我只是去看看师傅的,毕竟送干粮的事情十日才去一次。本以为自己可以轻装上阵,但看来没那么容易。

玲璘:“难得上一次山,空手而归可不是个好习惯。若是不找点食物和药草,你回来吃什么呢?”

从柴禾堆里拿出了一堆稻草。然后示意我捆在脚上。一是作为防滑,二来是为了保暖。我照着她的吩咐做好之后,她才肯带我出门。

师傅闭关的山洞是凌云山的山顶。然而并没有什么好路能让人走上去。前人在山岩上凿了一排窟窿作为落脚处,然后再挂了一排锁链,这就是唯一通往山上的道路。

玲璘:“注意点。”

我走在了玲璘面前,可能是因为走的太快了,毕竟我一辈子都生活在武当山,而玲璘只来了三年。

玲珑:“没事。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过来。若是害怕的话就把你装进背篓里背上去哦。”

我只是在说玩笑话,我想除了三岁小孩以外都不会当真的。就算再怎么逞强,我顶多也只能背个三岁小孩上山。

玲璘:“那么有力气?那师叔的干粮你来带吧。”

二话不说,玲璘就将自己背上的干粮丢进了我的背篓里。因为一下子增加了几乎是一个小婴儿的分量,然我吓了一跳。心里暗骂让她走着瞧,但嘴上却不敢顶嘴。因为若是惹她不开心,说不定真没有好东西吃了。为了今晚的神秘食材,我就只能暂时忍了。

玲璘:“马上就要到了。”

在接近山顶的时候,玲璘突然提醒了我。因为刚刚一直在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山顶了。

玲珑:“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啦。”

踏上了山顶的一个小平台,这里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口接取玉露的水缸,和一个扫帚。平台的雪才刚刚清扫过。所以师傅应该没什么事情。在平台的中央,有两个很深的凹坑。那时历代来这里修炼的大师在这里扎马步留下的痕迹。而我们则是在后山的坟地练习。

玲璘:“不要打扰师叔了,就放在洞口的树枝上吧。”

我拿起了那一大袋干粮,这是师傅十天的份干粮。对于喜欢钻研武术的师傅来说,辟谷是不太现实的。

玲珑:“知道啦。”

这家伙总是那么喜欢瞎操心。我也知道在闭关修炼的师傅是不能见任何人的,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我只是来确认师傅是否安好的。但实际上我来也没啥事可以做。连师傅的面都不能见到。

重新背上背篓,里面只有镰刀和小锄头,空荡荡的没什么分量。想着这下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好丢进去了。接着沿着锁链开始往山下走。

玲璘:“小心!”

就在我发着牢骚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喊声。脚下原本突出的一块石头,直接碎裂掉了下去,还好我手抓紧了锁链。玲璘加快脚步跳了过来,将悬在半空中的我拉了起来。

龙玉:“哎呦吓死我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跳的太快的心脏。

玲璘:“这条道上的岩石因为风吹日晒,都裂开来了。下次让师兄们来这里重新修一下好了。这锁链的钉子也锈的差不多了。”

玲璘微微扯了扯锁链,上面有黑红色的铁屑掉了下来。

玲珑:“不行,半条命都吓没了。待会要吃好点补回来。”

我抓紧了锁链,继续往山下走。下山可比上山还要难。失误总是难免的。

玲璘:“行了,就知道吃。”

这时,玲璘从山崖上摘了一把嫩叶丢进了竹篓中。

玲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很快,我们顺着山道来到了一个斜坡。玲璘从山道上滑了下去。斜坡上长满了茂密的竹子。

玲璘:“你是鸟么?”

我当作没有听到玲璘的小声的低估,开始思考她现在要找什么吃的。

玲珑:“让我猜猜,今天的晚餐一定是油焖冬笋。”

玲璘:“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挖着冬笋的玲璘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来。很快就掏出几个冬笋丢给我,我虽然想帮忙,但根本找不到好的,而玲璘找到的都是最嫩最好吃的。

玲珑:“因为玲珑的油焖冬笋最好吃嘛。”

我酱冬天难得的食材丢进了竹篓,甚至还弄到一颗很大的盘灵芝。玲璘抖掉了上面爬行的小蜈蚣,然后再交给了我。

玲珑:“哎呦妈呀!这么大一个,够师伯乐一阵子的了吧。”

玲璘每次外出,都会采一大堆精贵的草药回家。因此她的师傅总是乐的笑开了花。但是当我想起师伯曾经跟我说过的话,那肯定也跟玲璘说过,接下来的话题就这么直接断掉了。玲璘也就一反常态的没有接上我的话。明明只要谈乱到草药,这家伙总是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天。师伯大限将至,作为徒弟的玲璘肯定是百感交集。

玲璘:“好了,就这么多吧。”

在将最后一些笋丢进竹篓中后,我就背起竹篓向山下走去。接下来的路会比之前更容易走一些,至少不会像刚刚那样滑倒。走过一个弯之后,就能看到武当山的道观了。

但是出现在眼前的乱象,让我惊呆了。大量的人涌入了道观

玲璘:“快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不不,你先去让师叔下来。没有他坐镇,我们拦不下这些人的。”

在我身后的玲璘,推了一把我。但紧接着又把我拉住,将我背上的背篓扯了下来,然后丢在了路边。让我赶紧上山找师傅。

而玲璘则是冲向道观,但愿能在师傅来之前拖延时间。但那似乎也只是渺茫的希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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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惊醒

玲珑:“是你在叫我么?”

我猛然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简陋的床上,这里应该是建在半山腰废弃的小学改造而成的房间。我的头上因为缠着纱布而遮挡了一些视线,因为浑身的伤而疼醒了过来。

玲璘:“你还活着啊。”

不知道是以什么感情说出来这句话的玲璘,让我听起来有些冷嘲热讽。不过听说人死的时候,就会一直回想过去的时候,如同走马灯一般。若真是这样,我可真是死过一回了。

玲珑:“是啊,又被你救了一次。”

想起来自从从道观中被赶出来,已经过了两年了。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玲珑用在一个破旧的搪瓷杯中倒上了一杯温热的药递给我。

玲珑:“我昏了多久了。”

在喝下苦的让我整个脸都皱成一团的药之后,我随便问了个问题。

玲璘:“……将近两天吧。”

仿佛有什么不想告诉我的事情,玲璘考虑了一会,闪躲着目光回答道。她是怎么知道我要醒来,以至于马上把治伤的药熬好。为什么我醒来,她却突然跟我来这一句话的意义,我也不打算想太多。

我和玲璘大前天去了神农架,我在采药时不慎从光滑的岩石壁上摔了下来。

不过想来,我们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自从两年前因为山下村民的驱逐我们就离开了道观。祸不单行,师伯在当天也仙去了。师傅因为突然出关,带着弟子下山后因为气急攻心,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师傅,我,还有玲璘,和其它三个徒弟,照料着师傅的起居。师傅也只能靠着玲璘的药膳维持着,现在并不是我倒下的时候。

玲珑:“能扶我去看看师傅么。”

虽然我也知道我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但只是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玲璘:“好的。”

本以为玲璘会劝说我还不能下床,但事实上恰恰相反。转念一想,因为怕师傅动气玲璘应该没有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师傅。这么长时间没去见师父,师傅应该会担心才是。

想着这些的我从床上自己爬了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无力,我在玲璘的搀扶下来到了师傅的房间。

隔着熏香和幔子的床榻,师傅就躺在里面。

龙什子:“玲珑,你来啦。”

躺在床上的师傅只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就认出了我。可见他是有多么熟悉我。自从我在山脚下被师傅捡回来,我都是他养大的。

玲珑:“师傅。”

龙什子:“玲珑啊。师兄曾经问过你,你是否愿意接受掌门之位对吧?”

那仿佛似曾相识的情景,那如同老树根一般的轮廓,让我想起了我的师伯。

玲珑:“当然,我曾经在师伯的坟前发过誓,总有一日我会重振武当。”

隔着幔子我不知道师傅是什么表情,但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龙什子:“真是难为你了,为师已经时日无多了,除了掌门之位什么都没有留给你。”

本来,掌门之位需要接任仪式。但现在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那个必要了。在别过师傅之后,玲璘将我扶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玲璘:“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死扛下去的。”

重新为我盖上被子的玲璘,第一次说出了丧气话。

但转念一想,人出于私心肯定坚持不会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久留。在这个信仰被践踏,人们神佛不信的年代,信仰连一个窝窝头都不值。

玲珑:“我应该跟你说过我的故事吧。”

我不知道玲璘是以什么理由留下来的。以她的能力,不管到哪里都比在这里强,而在这里,我们所有人几乎都要靠她采药赚来的钱为生。而我从出生的时候,就被遗弃了。是师傅将我带回家,在武当山养大的。别人除了武当以外还有自己的亲戚,而我除了武当什么都没有。

留在这里的其它几个师兄弟,也是这个原因吧。

玲璘:“抱歉。”

好像发现自己说了有些伤人的话,玲璘懊恼摇了摇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可以闭上眼睛静静回想这两年来经过的事情。一个个离开的熟悉的脸庞。还有那喊着破四旧,将天尊的像推倒,并将后山的菜园子洗劫践踏了的民众。

闭上眼睛,是噩梦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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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血洗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沉睡的,但晚上的记忆完全的断开了联系,浑浑噩噩的梦中听到无数的惨叫身,在我打算真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额头仿佛受到了重击而晕眩。

睁开眼睛,却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从额头上流下的血滴到了我眼睛里,让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我爬了起来,看到站在我面前满身是血的玲璘。在她的手上,是一把粘着血的剑。因为血溅满了她全身,在凌晨昏暗的阳光下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材质的。或许是真剑也说不定。但就习武之人来说,不管是真剑还是木剑都能杀人。

因为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而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在冰华的身边的广场上,还躺着几个和我差不多,浑身是血的人。或许称之为尸体比较妥当。其中认出了穿着师傅睡袍的人。因为脸已经血肉模糊了,我根本不敢去看第二眼。只能盯着眼前的表情冰冷的玲璘。

玲璘:“抱歉,我不能让你活下去了。”

说着用剑劈向我。我靠着本能的反应躲开了这一剑,也许是危机时刻的应激反应,玲璘的剑显得有些迟钝。我迅速的向后退去,然后拾起了倒在一边的扫帚。将没剩下几跟的头部踩了下来之后,开始与玲璘对峙。

但玲璘根本没有管我有没有准备好。用剑直刺我的心脏。我勉强的闪了开来。剑狠狠的刺进了木质的门上。差一点就没入到剑柄。

玲璘没有丝毫犹豫,抽出剑砍向我。我用竹棍将剑格开,却不想刺中了我的左臂。不得不从窗户跳了出去。

玲璘没有丝毫犹豫的也跟着跳了出来。

但没跑多远我也马上因为伤口的关系体力不支只而被追上。玲璘的剑每一次都刺向我的要害,既是勉强的闪过或者格挡,都是以新的伤口为代价的。很快我就被逼到了悬崖边。

玲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知道就算祈求,她也不可能放过我了。但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玲璘:“因为你本因该死了的。”

依然是没有表情和语气,我甚至不能分辨她到底是愤怒,还是冷酷。

玲珑:“好吧,就当我欠你的,我还了。”

我大概除了死以外没有其它选择了吧。我咬紧了牙,闭上了眼睛,纵身跃下了悬崖。

今世的恩仇我只能来世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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