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下着滂沱大雨,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动, 时针沿着指定的路线行走。此时的街道已经寂静无人, 只有雨水落下的声音。
一双抑郁的蓝眼睛凝视窗外的雨景, 瘦削的身躯依着窗边。凯文突然想到口香糖已经吃光, 他的目光透过大雨, 寻找街外的便利店。幸好, 仍旧亮着灯, 赶紧趿上拖鞋, 随手拿了一把雨伞外出。
所穿着的拖鞋的呱嗒呱嗒声在空虚的楼梯中回响, 墙壁上沾满不少的水滴。他得要摸索墙壁, 小心翼翼地行走。
「为何夏天一定要下雨?」他不禁嘀咕。
凯文撑着雨伞, 艰辛地越过已成河流的街道。当他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 看到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长发少女站在对街的屋檐下, 像是等人。大眼睛溜溜的转, 圆扑扑的脸, 予人纯真无邪之感。可是, 眉头深锁, 有一种烦躁的感觉。本来他不打算加予理会, 但这个少女的样子令他耿耿于怀。最后, 凯文还是折回头。
一个金头发、蓝眼珠的青年打着雨伞向她走来, 不时在途中左顾右望。
「这种天气下应该没有人上街才是。」明珠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的脚步。
这个青年停在她的面前, 明珠定睛注视青年的双瞳。
「我是不是认识你?」
青年摇头, 说出另一番说话。
「妳这么大雨是截不到出租车的, 妳要到前方才可以。」
明珠开始有点生气, 紧握双拳, 恨不得打他一拳。
「我不是要截出租车, 我是要回家!」
随即指向对面街的那幢唐楼, 凯文的心头一震。
「我都是住那幢唐楼, 我现在要回去。妳不介意一同走吗?」
凯文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明珠接受了这番好意, 与凯文一道越过急流般的马路。
他们一同踏上湿滑的楼梯, 空气似变得沉重。
「我到了。谢谢你!」明珠低头致意, 打算转身开门，
「等等, 我可以怎样称呼妳?」
「我叫做本草明珠, 叫我明珠就可以。」明珠不经意地拢一拢头发。
「我是庞凯文, 大家都称我为凯文。」
明珠打开了门, 准备返回屋内。凯文亦都打算继续上楼梯。谁知道, 一转身, 便看到自己家的大门。他搔搔头, 向住在对面的明珠说再见, 也返回家中。
翌日早上, 凯文探访新的邻居─明珠─按下她家的电铃。
「铃......」
低沈的电铃声响彻整个屋子, 明珠不情不愿地揭开被子, 懒散地从床上爬起来。
「是谁呀?」
她皱起眉头, 从手袋中掏出钥匙, 满步跚躝走到大门, 把门打开。
「早啊!」
一个充满阳光的灿烂笑容出现在明珠的面前, 明珠还未睡醒, 有点发呆。
「我们去跑步吧!」
凯文把明珠推进房间, 明珠带着迟疑不决的心更衣。
经过十分钟, 他们终于出门。
虽然明珠已经穿好运动服, 但仍感到眼困, 脚步不稳地跑在凯文的身后。
「喂, 等一等呀!」
栽头栽脑的明珠在后方大喊, 前方的凯文转头对着明珠大喊。
「妳跑快一点吧!」
凯文终于停下来, 明珠则停在他的身边, 不断地喘气。凯文递给明珠一支水, 一把接过去, 便一股脑儿地喝水。凯文用怜爱的眼神凝视着, 明珠突然感到有人在盯着她, 她转头望着凯文。
「怎么啦?」
凯文摇摇头, 没作声。明珠因跑了好一段距离而脸红耳赤, 早已汗流浃背。
「我们回去, 好吗?」
明珠肯定地点头, 凯文从长櫈站起来, 开始跑。明珠反应不及, 赶紧追上。
「你下次别跑这么快, 好吗?」
两人都依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大家都大汗淋漓。
「妳介意来我家吗?」
「我要回去洗澡, 所以还是留待下一次吧。」
明珠婉拒了, 打算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咦? 我的钥匙呢?」
此时, 凯文已经开了门。当他听到明珠忘记了带钥匙, 便邀请她进屋等候。明珠有些犹豫不决, 她在走廊伫立片刻, 还是进去了。
「妳等一等, 我打电话给人来开钥。」
明珠脱下跑鞋, 环看房子, 每件物件都恰当地放在每一个相应的位置上。整齐中带有点条理, 而条理中亦带点规定。每件东西都是按照自己的规矩来决定身处的位置, 所有书本端正地摆放在书桌柜上、煮食用具整齐地排列在刀架上、衣服的踪影在四周也看不到。
「门钥已经解开了, 妳可以回去。」
此时, 凯文走进客厅, 恰好看到明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轻地走到明珠的身边, 弯下腰, 注视着明珠的脸, 低声呢喃。
「妳真的好可爱啊!」
冷不防, 明珠霍地转过身, 唇就这样交迭在一起。凯文完全来不及闪避, 并且带着难以置信的眼光注视着她, 空气彷佛一下子冻结了。明珠缓缓地张开眼睛, 一张脸充斥着视线之内。
「呀!」一把惨叫声响彻整幢唐楼。
现在的凯文和明珠并排坐在沙发上......
「对不起, 刚才我...」凯文的良心过不去, 一直地道歉。
「算吧! 我不要紧。」
大家之间的气氛有点紧张, 空气像快要凝固一样。
「我... 」两个用一时间开口。
「妳还是先说吧!」凯文瞄一瞄身旁的明珠。
「下星期, 你会来...」
「是否到妳家吃饭? 我想啊!」
明珠叹一叹气, 用眼睛意示着凯文。凯文轻点头, 拉开了大门, 送明珠至家门。
「谢谢你。」明珠低声地对凯文道谢。
当明珠快踏入家门的时候, 明珠倏然转过身, 飞快地在凯文的脸上吻了一下, 杀凯文一个措手不及。
正当凯文还在发呆的时候, 明珠家的门已经发出沉重的关门声。
整日的天色一直昏昏沉沉, 明珠依傍在窗边, 看着窗外的雨。
一阵门铃声不适当地响起, 明珠轻皱眉头, 撑起身体, 走向大门。
大门一打开, 一张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明珠的眼前。
「喂。妳不是说过请我吃一顿饭吗?」
「凯文? 我有说过吗?」
「明珠呀。妳当然有说过啦!」凯文耸耸肩, 大喇喇地走进屋内。
明珠向凯文道歉, 虽然她的内心感到亏疚, 但她都没法子。现在已经是晚上, 她早已吃过晚饭, 准备更衣睡觉。这时候的明珠已经换上丝质晨褛, 并打算关上电灯。
凯文走进厨房, 径自打开冰箱, 拿出一些余下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翻热。明珠扁扁嘴, 内心有点不开心。其实, 她想阻止凯文的行动, 但她累到不愿从沙发上离开。凯文从微波炉中拿出已经翻热完毕的饭菜, 冒出热呼呼的蒸气, 散发出香气四溢的气味。
「妳煮的食物很香啊!」
凯文赞叹着,小心翼翼把一个正在冒烟的牛丸放进口里。
明珠听到这番赞美的说话后, 怒气稍微消减。
「对了。这么晚, 你来找我有甚么事呀?」明珠表情严峻地盘起胳膊反问。
「唔。我打算去一个地方行山, 妳会来吗?」凯文吞了这颗热呼呼的牛丸后, 问道。
「啊? 行山? 好似都不错啊!」明珠想了一想。
「我想下个星期会去凤凰山行山, 我会迟一些再通知妳有关的细节。」
突然, 明珠像一阵风似地冲进房间, 吓呆了凯文。明珠在房间内不知道弄些甚么, 接着她冲出来, 将一张纸条塞进凯文的口袋里。
「这是我的联络方法。」明珠喘着气地说。
凯文点点头, 轻拍一下口袋。此时, 饭菜已经吃光, 凯文顺道把碟子放回厨房。明珠本来想由自己拿回去, 但眼见凯文这么热心, 所以没有行动。凯文从厨房出来, 坐在明珠的旁边。大家都静默着, 空气停止流动, 而气氛则有些僵硬。
「晚了。我得回去。」
明珠送凯文至大门口, 她看着凯文打开大门。凯文把门打开了, 他向明珠道了晚安, 便返回屋内。
明珠一骨碌躺在床上, 双眼瞪着天花版, 脑里开始胡思乱想。
「哎呀! 凯文, 你好坏呀! 」
凯文和明珠在溪边玩水, 互相拨水在对方身上。他们玩个不亦乐乎, 大家的衣服也全湿。他们脱下身上的衣服, 燃起一堆火, 一一挂起烘干。明珠身上盖了一件属于凯文的大衣, 并排而坐。
「明珠, 我想吻妳。」凯文说毕, 用一只手勾住明珠下颚让她仰起脸。明珠没有缩开, 反而听话地顺从着。
凯文抱紧她, 轻轻地吻上她的唇。因湿了的身子而变得冰冷的唇, 像是一具没感情的尸体。凯文移开嘴唇, 在明珠的耳边轻轻地问道。
「难道妳不爱我吗?」
明珠低下头默不作声。良久, 她才小声地回答。
「谈不上是爱, 只是有点好感。」
「我会令妳爱上我的。」
凯文答后, 使劲地抱紧明珠, 给她一个缠绵的吻......
